正文 第十六章 越獄

哭怎麼了?沒為女人哭過一兩次的男人還算男人啊?我跟你說老付,哭不丟人,難受了還堅強,就是自己跟自己裝逼。

飯館門口作鳥獸散。我和陳吉吉,自然是先送萊姐。萊姐推辭再三,還是被我倆綁架上了計程車。得知其入住在燈市口某酒店,驅車前往。

一路上又是她們姐倆暢談的天下。我坐副駕,時不時回頭搭一句。喝了不少酒,車窗開著,風一吹開始有些發暈。腦袋仰在座位靠背上閉目養神,感覺腦子裡一陣陣地在轉。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後面有人拍我肩膀,接著聽見萊姐說話:「賴寶,你剛才酒桌上說的那番話很能讓人動心哎,聽著跟真心的似的!」

我迷迷糊糊接茬兒:「本來就是真心的,我要是說花言巧語的話,可比這個更讓人動心。」

「聽見了吧?」

「嗯,鬼才信他。」

這兩句對話讓我一下清醒了。明顯是萊姐和陳吉吉的聲音。扭頭剛要駁一句,萊姐已經不給我機會了:「師傅,就在前面靠邊停一下就行了。」

車停,萊姐下車,陳吉吉也非要跟下來,要去房間繼續敘舊。萊姐招手讓我也下車,然後拉了我一把,扶著車門把我推進后座,擋住了陳吉吉,彎下腰來朝我倆擺手:「差不多了,你不困我還困呢。我都說了要待好些天呢在這兒,明天我給你打電話啊娃娃。哎賴寶,你第一給我保護好我老婆,第二不許監守自盜!」

我點頭擺手,陳吉吉探著身子拉了萊姐手一下說再見。萊姐退後兩步擺手,讓司機開車。

車開出一段距離,已經看不到萊姐了,我扭頭看陳吉吉,這一天下來,終於有個機會獨處了——司機忽略不計。

陳吉吉倚著另一邊的車門,距離我一個人的空兒,閉著眼睛不說話。我猶豫了一下,探身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臉。

陳吉吉睜眼了,淡淡地看我一眼,拿手背使勁擦了一下臉,接著在自己包里翻了兩下,伸手遞我:「去去,親你的照片去!」

我邊接邊驚訝,這王欥欥的照片怎麼在她手裡啊?猛回憶起來當時照片滿桌傳閱時最後好像真沒回我手裡,難道傳到她的時候就被她私扣了?那是何居心呢?

「我都說了是個誤會!」我焦急解釋,「你說我都和她分手了我留她照片幹嗎啊?這照片真的是在錢包夾層,我真的是忘了!」

「呵呵,」陳吉吉笑得無比冷淡,「那我哥怎麼知道你錢包里有她照片?難道不是你拿出來顯擺來著?」

……我悶了一下,她怎麼什麼都記得還加以分析推敲?這女人要是敏感細心起來,全都是福爾摩斯啊。

「我那是為了讓大器放心我對你沒不安好心啊!這照片給他看不就是個擋箭牌么!」

陳吉吉沒忍住飛快地笑了一下,掩飾著扭了臉看車窗外:「哼哼,你本來就是沒安好心!你就虛偽吧。」

我剛要張嘴,意料之外地,前面司機大哥插話了:「哎呀,咱這男人吧,有時候就是心粗,留張照片存個簡訊什麼的,不就是沒留神么。前任的東西留著那不是給自己添堵么?丫頭,可不能太小心眼,這女的要是什麼事都太小心眼,再好的男人也受不住!」

陳吉吉就愣了,瞪著眼好半天,撲哧一下樂了,樂的同時瞄了我一眼,好像……是消氣了的眼神。

我是感慨萬千啊,這司機大哥一看就是過來人,伸手拍了拍司機肩膀:「大哥!你算救了我了,咱找個燒烤吧,我請你喝點兒!」

司機大哥樂了:「別介,還喝酒?我夜班呢啊。我就趕緊把你們小兩口送到地方,我還拉活呢!」

陳吉吉忍不住笑了起來,彎著腰抱著膝蓋把臉藏在雙腿,肩膀一顫一顫的。我頓時覺得心裡晴朗了許多,伸手輕輕扳著她肩膀往我身上靠。她扭了兩下就依順了我,歪著身子枕在我懷裡,頭髮垂下來遮住了她的臉。我看她還是緊閉著眼睛,好像在不好意思,只是不知道她是不好意思在我懷裡,還是不好意思剛才司機大哥說什麼小兩口那句話。

動作輕柔地撩開她的頭髮,看著陳吉吉精緻的側臉,心裡陣陣悸動,忍不住低頭又吻了下去。

前面司機大哥的聲音立刻傳來:「哎哎!我說你倆回家起膩去成么?當我是聖人啊?不知道後視鏡能看見啊?我這要追尾了算誰的?」

這下我和陳吉吉都笑出聲了。她馬上直起身,還羞臊地擂著小拳頭捶了我兩下。

到了家下車的時候,跟司機大哥道謝道別,趁著陳吉吉沒注意,把手裡那張王欥欥的照片,順著車窗扔到了車后座上。

果然,在乘電梯上樓的時候,陳吉吉扭頭朝我攤手:「照片呢?」

我一聳肩:「啊,忘在計程車座位上了!」

陳吉吉眯眼看我:「哼哼,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我沒裝傻,笑笑,實惠地點頭承認:「故意的。」

陳吉吉用食指點住我鼻尖。「說實話啊,你要是剛才真從車窗扔了,或者搞什麼當我面燒了之類的,你在我心裡就……」欲言又止,但點著我鼻尖的手指變成了朝下指的動作。

我點頭,沒說話,好像明白,也好像不太明白。

陳吉吉沒等我的表示,一轉身,朝著電梯門背對著我:「因為你那麼做,我會去想,也許以後你有一天,也會在別人面前對我照片那麼做的!」

「對方辯友注意了,第一,我壓根兒沒你照片。」我嘴上說著,伸手從後面環住了她,下巴枕在她肩膀臉貼臉,「第二,我不覺得會有那麼一天。」

陳吉吉微微含著下巴,她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小:「你覺得不會就不會呀?美的你……」

電梯門開,我就這麼一直擁著她走到門口。她拿鑰匙開門,邊用胳膊肘支開我:「別鬧了,萬一我哥回來了呢!」

我笑。「你哥今晚回得來么?」說著話隨她進了門,伸手打開燈,「看!沒人吧,你哥今晚未必回來,估計明早回來得瘦一圈。」

陳吉吉轉頭抬手,做左右扇我耳光的動作,嘴上自己「啪啪」配著音。然後轉身脫鞋,「你就流氓吧,嘴裡沒有正經話!」

「哎我這多隱晦啊我,你全聽得懂,理解速度還超快,你說咱倆誰流氓!」

「去去去!不跟你說!我上樓睡覺了,晚安。」

我以為逗著玩呢,但眼看著陳吉吉誘人的背影真的就直接走進去,開燈,上樓梯……踩著樓梯台階那一下下完全是跺在我心裡,巨大、無限大的失落瞬間就把我籠罩了。如此美妙如此難得的二人世界就這麼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了?

一個聲音在我腦海中歇斯底里地響起:我不甘心!

「哎哎,真睡啊?你就把我一人兒扔樓下啊?」

陳吉吉停了腳步,扶著樓梯欄杆看向我,挺得意地一笑:「那你還想怎麼著?幾點了?我明天不得上班啊!」

我心裡急,嘴上就犯笨:「不是,你看大器還沒回來呢,你沒餓嗎?喝不喝茶?要不我陪你說會兒話?」

陳吉吉一下笑出來,抬著手背遮住嘴:「哈哈哈,你到底要說什麼啊?」

我真是絞盡腦汁也沒找到什麼合適的借口,乾脆往前走了兩步:「起碼得有個吻別吧?你咋這麼不理解男人心呢?」

「男人有心么?」陳吉吉笑著,轉身往下走了倆台階,朝我輕輕招手。

我樂了,快步走過去,扶著欄杆踮著腳仰頭湊上去,陳吉吉也從樓梯上隔著欄杆,探下身來和我接吻。

這一吻,就又悸動我的心了。我貪婪地霸佔著她的唇舌,清晰地嗅著她垂在我臉上的頭髮的香味,異性相吸加上酒精衝動,情不自禁伸了手,從她腋下穿過抱住她,試圖直接把她從樓梯上抱下來。

陳吉吉本來吻得也很投入,但感覺到我的動作馬上一睜眼直起了身子,臉頰還有些微紅,下意識地舔了一下嘴唇,瞪我:「幹嗎呀?瘋了吧你?這麼高!」

我豪邁地展開雙臂:「你試試,我接不住你也肯定墊住你!」

「呸!我寧可摔地上也不摔你身上!那還指不定怎麼樣呢。」陳吉吉笑罵,「不鬧了啊,一會兒我哥真回來了,我上去洗澡睡覺了。你也早點兒睡吧。」說完轉身欲走。

我頓時顯現出了真愛的力量,猛一縱身扯了她袖子一下:「發發慈悲吧!再陪我一會兒,多親幾口,我回了房間還不是一樣想你么!」

陳吉吉猛一轉身,一手掐腰一手指我,「賴寶!你跟我好是不是就為了滿足你那點獸慾啊?」

……這話是高招,也是女孩慣用的伎倆,一般男的有啥想法時,女的要這麼一說,男的就真沒法再往下進展什麼了,雖然最終念頭都是那麼點事,但也不能就真明確表示啊。畢竟在百分之九十的女孩心裡,都希望他是愛我才想和我那個,而不是他想和我那個才愛我。

只不過我被這樣揭穿性地指責有些氣急敗壞,甚至無名懊惱,一臉不爽地一轉身:「什麼意思啊?親個嘴就叫滿足獸慾?那要想點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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