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緋聞女孩

這人要是太順的話,心裡總會莫名的不踏實。因為人這一輩子都是在不順與更大的不順中一路活過來的,正常的生活狀態是隔幾天就會有點不順的事出現讓人不幸福,遇到心眼小的那每天都會有不順的事,所以一旦連續好些天都讓你事事順意,擱誰都得慌——哎最近怎麼這麼幸福呢?太不正常了。

第二天一早晨哪,我起來的時候發現陳吉吉早就起床了!我就邊穿衣服邊回憶昨晚的一切,心裡美得跟花無缺似的……哎?我已經感覺到有人在咒罵我了!你看書歸看書,罵我幹什麼?

好吧,我知道一定會有人無比憎恨我把昨晚那段給掐了不寫,盼星星盼月亮的等這種情節,居然直接跳過去了。

其實不是這樣的,我很想像所有男人一樣吹吹牛逼壯壯麵子地號稱昨晚把陳吉吉拿下了,但事實是沒有。昨晚在她房間,我和她在床上,抱著她躺了很久,但沒敢有什麼深發展,因為她哥大器就在不遠的隔壁!當然更因為,陳吉吉根本沒對我下放所有權力,接觸僅限於擁抱接吻,我連她胸部都沒碰到。

在床上我們聊了很久,基本上是在互相推卸責任。我怪她那晚發來的簡訊太嚇人了,還當即掏出手機給她看,說什麼半夜耍流氓,以後不要再聯繫,還有三個驚嘆號。陳吉吉嘟嘴說那是怕我真的是喝醉了胡言亂語,萬一她當真了多尷尬,所以那條簡訊是她給自己找個台階下,證明她也沒當回事。說到這迅速反戈一擊,說第二天還真盼著我再打過去電話和她說點什麼,誰知道我這王八蛋竟然真的忘了!發過來的簡訊明顯是在試探昨晚的事,她就真的生氣了,覺得被我玩弄了……

女人就是這樣,說到自己的委屈時,說著說著就能把自己感動了,這不陳吉吉竟把自己眼圈都說紅了。我連忙哄了半天,說自己的確是喝了酒壯了膽,但話是真心實意的,平時清醒的時候也不敢說啊,第一因為她是大器的妹妹,不好下手,第二因為她這麼漂亮還這麼乖巧,怕我自己表白完了自討沒趣羞臊一輩子。

這麼一說,陳吉吉就美了。

時間臨近凌晨三點,陳吉吉在我懷裡有昏昏欲睡之勢,我起床告辭,在門口又深深擁吻了許久,那種感覺,真是吻不夠呀吻不夠。

然後陳吉吉推我出門,說:別抿了,快點回去睡吧,我明天還得上班呢!

我抱拳道一聲青山綠水後會有期,轉身使了輕功,順著地面滋溜滋溜地爬到樓下回了房間。一關門就徹底放鬆,捂著小肚子坐到電腦前調出日系科教片子來——親吻那麼久,懷抱個美女那麼久,現在身上還都是她的香味,我這正經的生理慾望早就瀕臨爆裂了,小腹隱隱作痛不止,只能理智而斯文地自我解決……

以上就是昨晚的事兒了。你失望了么?靠!我比你還失望呢我!

因為處於極度癲狂的興奮狀態,一大早就給自己美醒了,陳吉吉照例弄著早點,看到我很自然地問了句怎麼起來這麼早。我說想你睡不著,她就含笑嗔怪了我一眼。我問大器呢,得到的回答是沒起來呢,我就走過去抱住她索吻。

陳吉吉推開我的臉,問你刷牙洗臉了么?我搖頭。她捂著嘴做了個嘔吐狀,推我去洗手間洗漱,自己又跑去廚房弄東西,末了叮囑我一句:「洗完了去樓上喊我哥起床啊!」

二十分鐘後,大器一臉迷迷糊糊地跟我和陳吉吉坐在一起吃早點,仨人相對無言,倆人心懷鬼胎。

大器垂著大腦袋,閉著眼睛往嘴裡塞麵包片,塞了一半大大地打了個哈欠,然後繼續吃,整個過程都沒睜眼睛。但這個哈欠卻傳染了另外睡眠不足的倆人,我和陳吉吉不約而同地一起打起了哈欠,她還貌似端莊地抬手擋了一下,我則是打完哈欠就開始看著陳吉吉的小黑眼圈無聲地笑。

陳吉吉看我笑,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接著恨恨地翻了我一眼,嘴巴動著,無聲的做著口型:「都怪你!」

我還沒等回應,旁邊的大器「嗷」一嗓子,嚇我渾身一抖險些潑翻了牛奶。再看時,那胖子已經圓睜了二目,張著嘴,嘴角還沾著麵包屑。看著我,又愣愣地扭頭去看陳吉吉,接著表情一扭曲,爆髮式哀號起來:「哎呀我靠!誰啊這是?大清早的有多大的仇啊?踢得也太狠了吧?我搶你雞蛋啦?」說完話彎下蠻腰,雙手不停地揉著右腿的迎面骨。

我看向陳吉吉,她當即滿臉通紅,好在非常迅速地做出了聰明伶俐的反應:「該!你還邊吃邊睡啊,不怕噎死你!」

陳大器扭頭瞪了妹妹一眼,嘟囔著什麼,忍氣吞聲。

我還是看著陳吉吉,她也看著我,雖然憋著笑,但眼神中的仇恨更鮮明了。

我倒真是忍不住了,拿一片麵包遮著嘴笑起來——我深知,這一腳是她本欲報熬夜之仇想在桌底下踢向我的,但陳吉吉啊,你殊不知啊殊不知,這幾天幸運之神一直罩著我呢!難道沒發現我已經處於愛情事業雙豐收的階段了么?哇哈哈哈……

大器因為這一腳徹底精神了,瞪著倆大眼珠子在廳里不停地轉,這直接導致了陳吉吉出門上班我都沒能和她吻別。要知道對於一個剛剛進入熱戀中的熱血男青年,這份仇恨是不共戴天的!

這份仇恨一直持續在腦子裡,導致我和大器一起去公司看到新老闆時還有點恍惚。三個人在老闆辦公室開聊。我臉上笑著,點著頭應對著,腦子裡卻在想吉吉,好吧我承認我不爭氣,熱戀第一天,相思成災理解一下么。但這是在開會呢,我越想越燥得慌,不由自主地伸手摸煙,已經叼到嘴上了才想起面前還有倆人,於是訕笑了一下,伸手讓煙。

坐在老闆桌後面那個不知姓名的新老闆朝我擺擺手,然後從桌上抓起了什麼,示意我一下,丟了過來。

我雙手接住一看,是個Zippo打火機,黑亞漆的,圖案是個小裸體的……「這個是『寶』字吧?」我仰頭直直問過去。

「呵呵,兄弟,正好是你名字么。」不知名老闆朗聲笑,「送你了啊,不許不要!」

……還有這好事?

大器在旁邊叫囂了,說什麼認識這麼久都沒送他什麼東西,說那個老闆心裡沒有他。

新老闆的名字叫楊小星。名字雖然很清秀甚至充滿童貞,但面相卻是體健貌端器宇不凡,而且他剛才扔打火機的動作十分瀟洒,那絕對是有些經歷和底子才能渾然天成的一種氣勢。

「別,楊總,這怎麼好意思呢?這大恩大德的……」我一邊客氣著,一邊把玩著那個打火機,努力表現出要多喜歡有多喜歡,誰跟我搶我跟誰玩命的狀態來。

楊小星皺眉對我做了個刀削的動作。「哎,說什麼呢!一個打火機至於么?再者說了,」說著話轉向大器,「今天只不過是互相久仰,認識一下,那就是朋友,以後賴寶要是願意來我這干,那才算我下屬,該有的規矩再守著,要是不來,那咱們還是朋友,對吧?」

大器咧嘴笑了起來,朝我一挑眉毛:「哎,我這哥們兒不錯吧?合不合?」

我一豎大拇指:「合!我現在有點相見恨晚的意思。」

我是真心的,其實在之前,根據大器所述的了解,已經對這個楊小星有了些好感,今天一見,還真是不同凡響。從他的言談舉止,自身的氣勢氣度,友善的目光笑容,一身簡約而不簡單的商務休閑男裝,尤其是他丟Zippo給我的慷慨與仁義……這樣的人,無論是給他當朋友還是當下屬,就倆字:值!

還別說,被楊小星扔打火機這麼一打岔,我這心緒倒穩了一些,說是聊天,這等於是面試啊,我得精神抖擻點!燃燒小宇宙吧!

忽然之間這麼混亂煩躁,我把原因總結為這兩天實在是太順了,這人要是太順的話,心裡總會莫名的不踏實。因為人這一輩子都是在不順與更大的不順中一路活過來的,正常的生活狀態是隔幾天就會有點不順的事出現讓人不幸福,遇到心眼小的那每天都會有不順的事,所以一旦連續好些天都讓你事事順意,擱誰都得慌——哎最近怎麼這麼幸福呢?太不正常了。

嗯,我就屬於這類賤人。最近萬事如意得讓我覺得這一切背後潛伏著巨大的危機,類似於那種一觸即發足以吞噬我的活火山群。

因為還未走馬上任,這初次見面跟楊小星還算朋友關係,於是中午他在公司附近一酒家安排了飯局。點菜的時候楊小星跟我抱歉,酒水隨便點,讓大器陪我喝,但他下午還有工作要做,所以這頓就不作陪了,改天閑了一定跟我舉杯邀靚妹,對影成三人。我是那不懂事的人么?也推開了酒單,便飯一頓,下午各忙各的,機會有的是。

飯局中還簡單聊了我的工作性質啊,工資待遇等問題,活到今兒我也沒當過啥領導,腦子裡壓根兒也沒有「年薪」這個概念,所以楊小星問到我這些時我壓根兒沒準備,而且這方面我算是個靦腆人,什麼事一談到錢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張嘴,乾脆半開玩笑地回了句:「無功不受祿,先看工作吧,等我開始操持起來了,你再看我值多少錢一斤。」

大器低頭吃著菜,瞪了我一眼。楊小星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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