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如果誓言 可以美麗經年

「我靠,你有沒有搞錯?認識他們嗎就跟著一起走,被人賣掉怎麼辦?」琛在電話里又在罵人了,她覺得我跟一群才認識兩天的陌生人同行簡直不可思議。

「你就別操心了,壞人好人我還分得出來。」我開始後悔了,早知道琛這麼大的反應真不該告訴她。

「那你決定什麼時候回深圳?」她恨不得現在跑到拉薩來把我揪回去。

「10月30日肯定回深圳,我要留一個月的改稿時間。」玩歸玩,寫稿的事還是不敢放鬆。

「行,那你就跟他們去吧,如果30號回不到深圳看我怎麼收拾你。」

「對了,我剛認識的朋友里,有個男孩是貴陽的。」我忽然想起散兵跟琛還是老鄉。

「怎麼樣?帥嗎?」

「還行。」不知道在琛眼裡散兵算不算是帥哥,但我確信他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

「嗯,我們貴陽男孩子還不錯,優點很多,你要覺得合適就嫁過來,咱倆離得近些也省得我一天到晚抓不住你的人影兒。」琛三兩句話便要把我嫁出去。

又閑聊了幾句後在電話中道別晚安,我開始打開電腦繼續我的《咖啡飄香》:

藍山問摩卡,你會在陽朔安家嗎?摩卡回答他:「我不知道,男人的心是跟著腳步走的,腳步到了哪裡就在哪裡安了家。而女人的心是跟著愛走的,愛在哪裡,哪裡就是家。

10月17日

清晨八點,我們準時在旅館的院子中集合。

清晨的陽光格外柔和,我提議大家在車旁合影。小鷗將她的行李大包小包地放在地上後,馬上跑過來站在我和散兵的旁邊。眾人合影后散開,各自去整理自己的行李。

散兵和海濤將我們不常用的物品放到車頂處紮好,我則接過勇勝交給我的幾十盒未拆過包裝的學生鉛筆。

「買這個幹什麼?路上還教我們畫畫嗎?」我實在猜不出他買鉛筆的用途,自作聰明的猜測。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勇勝笑笑又爬到車頂去幫海濤,他從不是個話多的人。

車,緩緩的啟動,慢慢駛出八郎學。再見!再見!我像老朋友告別一樣,對著院子里的幾個遊客不停地揮手。

「你認識他們?」海濤湊過來趴在車窗邊,和我一起回望。

「不認識啊,只是裝成一副有很多朋友來送的樣子。」我聽到小鷗在偷笑,也許我有時候是有點滑稽和天真吧,回頭間又和散兵的眼神碰個正著。

出發了,散兵和海濤的精神很好,一直熱烈地議論著航天五號的事,問過才知道是中國發射航天五號成功了。海濤更是興奮地告訴我,沒在國外呆過的人不知道留學生心裡的感受,現在航天五號發射成功可是件大事,靠,中國人這下揚眉吐氣了,爽。

我和小鷗的心情也馬上好起來,強烈提議要慶祝一下,最後大家決定要將愛國心情付諸於行動,找個小飯店先吃一頓。

中午的時候,在拉薩市郊的一個飯店裡,一群人正圍在一台電視機前觀看神州五號的最新報道。散兵和海濤也忍不住抱著飯碗擠進看電視的人群。

「看把他們高興得,連飯都忘記吃了,我們打包些吃的留在路上備用吧。」我跟小鷗將一些饅頭和包子用塑料帶裝好,臨出門前我又拿了一把筷子,引得服務員非常戒備的望著我。

「路上用的,路上用的。」我儘是討好的笑,真想找個地縫馬上鑽進去。

走出飯店,散兵提議我們應該買些食品和飲用水以備路上所需,於是四人又走進路邊的超市開始瘋狂大採購。散兵搬了一箱水,海濤選了幾樣乾糧,小鷗買了一瓶辣醬,獨我大包小包捧回一堆糖果。

「你這麼喜歡吃糖?」散兵看著我懷裡抱著滿滿的糖果,吐了吐舌頭。

吉普車又繼續上路了。海濤的心情依舊很晴朗,坐在我旁邊靠窗的位置不停地與路上的行人揮手:扎西德勒,扎西德勒。

散兵將一把從上海帶來的糖果悄悄塞進了我的口袋,然後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調整著數碼相機開始對著窗外的美景連拍。

我剝開一顆糖塞進嘴裡,頃刻整個人都甜蜜起來,感覺生活所有的不如意都會在甜蜜的糖味里溶解的,這也是我為什麼喜歡吃糖的原因。他繼續拍他的照片,我享受著嘴裡的甜蜜,兩個人偷著樂,這種感覺,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過了。

當汽車加快速度奔跑在高速公路上時,我提出個建議,讓大家介紹一下各自進藏的目的,當輪到勇勝時,他一邊開車一邊淡淡地說:「為了我女兒而來。」

「你女兒?在西藏?」我好奇地問。

「早就不在了,幾年前死於醫療事故。」

「啊?sorry。」這樣的回答是我始料未及的,我馬上閉上嘴巴不敢再說話。

車廂內一片沉寂。

「那她去世的時候幾歲了?」散兵輕聲地問道。

「十三歲,上六年級了,年年都是三好學生。」勇勝回憶起他女兒的時候,聲音更加沉重。

「她臨死那天還是我送她去上學的,想不到下午的時候因為胃痛由同學陪著去了醫院。」

「胃疼是小事呀,不可能死人的。」我接過他的話,雖然提起別人的傷心事有些於心不忍但我還是提出心中的疑問。

「是醫生誤診,注射了些不相干的葯,等我趕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

「那醫院怎麼處理的,沒給個說法嗎?」一直很少話的海濤終於也忍不住了。

「官司打了兩年,醫院始終不肯承認是他們的責任。我對現在的醫學界也不抱什麼希望了,打了幾年的官司也打不出結果,所以我想通過神的力量來完成我女兒最後的歸宿。」

「神的力量來完成?」我和小鷗異口同聲的驚呼。

「是的,我已經第三次來西藏了,目標是在2006年登上珠峰將我的女兒葬在珠峰女神旁邊。她太優秀了,把她送給珠峰女神也許是最好的歸宿。」

我通過車前的反光鏡,分明看到一張寫滿滄桑的臉,而他的想法更是讓我震驚和佩服不已。

「你的身體?要去登珠峰?」海濤的擔心不無道理,我也覺得他瘦弱的身材去登珠峰似乎有些不可思議。

「所以我現在不停地鍛煉身體,等到2006年我去登珠峰,哪怕是爬到半路再也登不上去了,我也會請別人幫忙,再怎麼樣也要把我女兒的骨灰葬到珠峰頂。」勇勝每一句話都堅定無比。

我們被這種父愛感動了,大家無言,把目光一致投向窗外,草原上一群氂牛在悠閑地散步,三十米處一個十幾歲的男孩正揮舞著牛鞭,將它們慢慢向前趕。

當汽車行近日喀則市郊時,我們遠遠地看見一群身著盛裝的藏族女子正向草地邊上的公路走來。只有十幾個人的隊伍卻顯得異常的五彩繽紛,她們個個頭戴彩飾,身上色彩艷麗的服裝更是引人注目,我們忍不住各自拿出相機。

「麻煩停車。」我激動地喊著勇勝快快停車,車還未停穩,人便沖了下去,幾個藏族婦女象看外星人一般打量著我,步步向後退。我原本是想與她們合影留念,卻被她們這一看不知所措起來。

「嗨,你們好。」散兵站在我的身後禮貌的同那些藏族婦女打著招呼,她們的表情由驚訝變得柔和,轉而沖著我笑起來。

「嗨,嘎拉,扎西德勒,扎西德勒。」我將跟小鷗學的幾句藏語現學現賣。果然,藏族女子對我完全沒有了敵意。

「你們這是要去哪裡?」我又轉成了漢語。

整群人一臉茫然地望著我,再面面對視沒人聽得懂我再說什麼。

散兵用英語再重複一次,她們還是搖頭聽不懂。倒是弄得我樂了,她們漢語都不懂怎麼會懂英文呢,我對著散兵笑得直不起腰來。

「慘了,我覺得她們一定把咱倆當成了外星人。」我拉了拉散兵的衣角。

「你好,請問我可以為你們拍幾張照片嗎?」散兵不死心,走得更近些,舉起手中的相機,詢問一個腰圍五彩圍裙的年輕少女。

那少女面色絕美,秀髮光滑如絲,眼睛清澈如玉,她望著我們笑了,露著一排潔白牙齒生硬地說了一句漢語:你好。

這時候小鷗和海濤也跟了上來,站在我們身旁,手舉相機,對著藏族女子們拍照。藏女們先是對著鏡頭愣住了,當她們明白我們只是拍照並無惡意時,便開心的笑著,個個叉腰提臀,擺出自己認為最漂亮的姿勢讓我們來拍。當散兵把數碼相機里的圖像給她們看時,她們笑得更開心了。

這時,一位藏族老媽媽突然唱起了歌曲,於是整個場面更加活躍起來,所有的藏女們頓時加入載歌載舞的隊伍,圍成了一個漂亮的弧形場地。那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藏族人跳舞,自在豪放,舉手投足間是完全的隨意,沒有半點修飾。

開始我還在場外觀看,時間久了終於按捺不住,跑到藏女人群中也跟著跳起來。我的突然加入使藏女們起舞的興緻越發的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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