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三、扭臂栽頭噴氣舞

第三句即是描寫「坐噴氣式飛機」的形狀的。但他們卻自嘲為「滿場爭看鬥風騷」,大有金聖嘆的「殺頭至痛也,抄家至慘也,而聖嘆於無意中得之,不亦快哉!」的味道。苦中作樂,也虧得他們還能「風騷」。

據說當晚他們毫無睡意,廖低聲說:「咱們現在成名角了,像梅蘭芳、程硯秋似的,如果一台戲沒有我們出場,那就唱不成了。」吳天真地問:「那我們唱的是什麼戲呢?」寥答回道:「我們唱的戲叫做為五斗米折腰。」吳說:「不對吧,北京副市長的工資能買多少米呀,你算一算?而且我也不稀罕當這副市長。」廖算不出;再想吳也的確不是為五斗米折腰的,就說:「那就簡稱折腰如何,我們今天不是就被迫折腰了么?」吳這才點頭認可。結果廖又得詩一首云:

廖沫沙說吳晗「罷官容易折腰難」,其實吳也曾折過腰的。不過此「折腰」不同彼「折腰」。此「折腰」者,乃是在被批鬥中,被強逼「坐噴氣式飛機」的折腰也。「坐噴氣式飛機」要膝半彎,雙臂前伸,頭不準抬,不「折腰」亦不可能了。

書生自喜投文網,高士如今受折腰。

扭臂栽頭噴氣舞,滿場爭看鬥風騷。

前些時某報曾有一篇文章記述廖沫沙與吳晗,同受批鬥的一件「趣事」,所記就正是他們在坐了「噴氣式飛機之後」的「趣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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