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的宿命

給您寫信吧!在零下十度的瀋陽上空一萬米處,飛機平穩的飛著…。

您一定又要笑我是那裡瘋了,沒事又在冰封的袓國北疆里晃著。我是不至於肉麻的說,移動會帶給找心裡上什麼樣的悸動。您不如說我就是愛玩好了。此外我總覺得在年紀尚可走得動的時後,就多往那些艱奇的地方去。

而地圖攤開來,北緯五十五度祖國大陸的北極「漠河」就在那兒。

從大連一路的走來,大約有兩千公里了。路上認識了一些朋友,所有的人都勸找們別再往北去了。理由都很怪,最嚇人的是,因為有半年發不出薪水來,所以搶匪很多。

下一站是哈爾濱,滿載的北方航機在黃昏里滑行,啥爾濱算得上是老朋友了,兩年前的元宵節曾經來過,印象比較起中國各大城都要好一些。

而更遠的路,還等在那兒,一千二百公里的鐵路。有關於漠河那小小的信息都是在東區的書局裡匆忙找來的,至於要到漠河去的想法,念書的時後就有了,我等於是籌划了二十年。所以您就別再笑我說「這傢伙一定是瘋了……」

每個人都該努力取悅自己,不是嗎?我想我們都不應該再過度信奉那些所謂的奮鬥啦,或先天下之憂而憂等等的理論,我得移動我的雙腳,在我腦滿腸肥的中風以前……。

昨天夜裡,跟兄弟們在瀋陽的旅店裡算計著往北大荒去的里程,電視里突然播報著鄧小平死亡的消息,那位長征時的小老弟究竟也倒下了。

一伙人沉默的望著電視,顯然都在為原本已迷惘的路途又多了一層壓力在憂慮著。

至於鄧同志的死,跟我們在袓國的移動,有些什麼關係呢?

「十二億人里的幾隻小蝦米,別扯了,你以為你是誰啊!」小傑自嘲的說著。

小楊趴在黑龍江省的地圖上說.「在東北這麼複雜的鐵路在線當個頭子,要管的事,可能比李登輝還要多。」是這樣子的,我想。

再提筆時,已是兩天後的晚上了,我們在零下十五度的哈爾濱天空下走了兩天。

忙亂的找人去買往漠河的火車票,軟卧車在這樣的季節里,竟然也都買光了,是什麼樣的人像我們一樣都想去那兒呢?不同於下飛機時的心情,大概是吃多了北方粗糙的食物,心情也粗糙了起來?一個人靠在床沿寫著。電視里播放著台灣的流行排行榜,倒數的二十名,在往前推著,藝人們搔首弄姿的取悅著觀眾,下午在松花江邊跟兄弟們說的。「真覺得十年來台灣的音樂,好像也沒什麼進步。」跟我們一個時期的藝人朋友們,多數都不知道到那兒去了。

孤單是有的,在賣音樂像賣性的環境里,該睡了,北方還有許多的故事在等著我。或許多是悲傷的,愈來愈不會有人喜歡。但我不小了,已不適合擠眉弄眼搖頭擺臀了。而去發現,記述成詩歌,應該是我的宿命。

睌安中國!睌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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