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回 阻佳期奸奴學騙馬 題姻好巧婦鼓簧唇

周璉道:「是了!我的行景必定被小廝們從門縫內看破,昨日回家,便假裝我的招牌。若將蕙娘騙奸了,我真正就氣死。」

少時,蕙娘聽得院中炮響,就知是周璉與他兄弟的。急急的扒起將他兄弟叫來問道:「你周哥做什麼哩?」娃子道:「我來時他說要睡覺。他又說昨日他爹叫著他去,一夜沒睡。」

這得一個細心人去,方能買得好材料物件來。你們出去,大家公舉一人,我再定奪。」眾家人商酌一番,想出兩個細心人來:一個叫周之發,一個便是大定兒。周璉道:「周之發,老爺時常用他。可說與大定兒,此刻收拾行李完備,著他來,我有話。

須臾,定兒來至,周璉將他上下一看。見他有些神氣不寧,便指著桌上血跡,問道:「這是那裡來的血?」定兒道:「小的不知道。」話雖是這樣說,看他的面色,大是更變。周璉雖是個二十一二歲人,他心上頗有點識見,就知是他弄的鬼。對著眾人不好究問,普行罵了幾句「不小心門戶」的話,隨即著眾人出去,自己到牆下看了一遍,低頭在地下詳驗。只見有三四點新紅淋淋漓漓,到院門前。看門樓上的血跡,到有兩三處。

蘇氏又問道:「太爺在家么?」龐氏道:「在書房中看書。

用手將門兒關閉,只見中間門縫有一指多寬,內外皆可傍視。

且說冷氏到次日,將周璉夫妻角口話與周通說知,周通將周璉極力的數說了幾句,吩咐他在家住五天,在書房住五天,周璉才略有些歡喜。急急的到書房,在先生前打了個照面,將小院門開放,看見那堵牆和那張方桌,便是一聲嗟嘆。入房來,往床上一倒,想算道:「這蕙姑娘不知怎麼怨恨我!若今晚負氣不來,真是將人坑死!誰能過去與我表白冤枉?」猛想起:可久那娃子最好多說,此事除非著他有意無意的道達,使蕙娘知道我不來的原故方好。隨即叫入個小小廝,吩咐道:「你去隔壁請齊二相公來。」少刻,那小廝將可久領來。周璉先與他果子吃,又留他吃早飯,問他家中長長短短。漸次問到蕙娘身上,可久道:「我姐姐還睡覺哩。」周璉道:「我昨晚也是一夜沒睡覺。」娃子道:「你為什麼不睡?」周璉道:「我昨晚二更鼓被我父親叫去說話,因此沒有睡覺。我也是才從家中來。

「娃子道:「你昨夜沒在這裡么?」周璉道:「正是。」那娃子吃畢飯,周璉與了他兩包花炮,五百錢,那娃子喜歡的怪叫回家放炮去了。

齊貢生家聽得狗咬甚急,將下房內老婆子吆喝起,著他查看。那婆子點了燭,走出來,見一條狗在夾道門口叫,一條狗已入夾道內,也在那裡叫。走到夾道內看,一無所有。那兩條狗見老婆子來,都揚著頭,搖著尾,來回在婆子身邊亂跳亂跑,都不喊叫了。貢生在房內問道:「狗咬甚麼」你須在各處細細照看。」婆子想睡的狠,應道:「是狗在夾道內咬貓兒,適才一個貓兒從夾道炭上跳過牆去了。」龐氏在房內道:「他們出了恭,總記不得將門兒關祝鬧了一會,老婆子回房睡去了。

「說著取過三封銀子來,交與定兒,共一百五十兩。定兒見上面俱寫有大小錠數,包封在內;又著人與他五千錢,做搭船盤費用。又吩咐:「速刻起身,此物急用之至。你若故為遲延,誤我的大事,你父母、妻子,休想在宅中存留一日。我也不限你日期,去罷。」定兒領了銀子,見他吩咐的緊急,立即帶了應用的衣物,起身去了。

你既如此存心,就不該破壞了我的身體。」說著,用纖纖細指在周璉頭上一掇,秋波內便滾下淚來。周璉急忙跪在一傍,發誓道:「我周璉若有半點欺心,不日夜思量娶齊蕙娘做妻,把我天誅地滅,出門被老虎…」蕙娘沒等的說完,急急用手把周璉的嘴掩祝說道:「我信你的心了。只是久後該如何?」

周璉道:「就依你打算,先差個會說話的女人來,試探你母親的口氣。他若依允,大家好商量著做。」蕙娘聽罷,看著周璉笑了笑,將身子向周璉懷中一坐,用手搬住脖項,口對口兒,低低的叫了「周璉親漢子」,叫罷,便將一條細舌尖連根兒都送在周璉口內。又將一隻金蓮抬起,著周璉握在手中。周璉又喜又愛,覺得心眼兒上都癢起來,將舌根極力吮咂,恨不得咽在自己肚內。把蕙娘的腳握的死緊,下面的陽物和鐵槍一般硬,將蕙娘放倒,從新拉開褲兒。蕙娘急急說道:「你不看天色么?」周璉道:「我情急的了不得了!」上頭說著,底下已狠命的抽送,只二三十下,周璉便精如泉涌,直瀉在蕙娘腹中。略停了停,將陽物拔出,蕙娘扒起,拽起褲兒,瞅了周璉一眼,道:「怎麼這樣個狠弄?你也不怕通觸死我了。」說罷,又笑了笑,問周璉道:「你愛我不愛我?」周璉親了個嘴,道:「我不愛你,還愛誰?」蕙娘道:「你既然愛我,你也忍心不娶我,教我再嫁別人?」說著站起來,向周璉道:「快過去罷。

詞曰:

「蕙娘在房裡聽了一會,知道必要見他,早在房中換了衣服鞋腳等候。此刻聽見教他出去,隨即同小女廝掀簾出為。蘇氏即忙站起,問龐氏道:「這位是姑娘么?」龐氏道:「正是。」

到這晚,蕙娘洗腳凈牝,等候接續良緣。到四鼓時,在鏡台前勻了臉,鬢邊戴了一朵大紅燈草茶花,穿了紅鞋,悄悄的走出房來。到夾道內,先向牆上一看,見牆上有人,就知是周璉等候,回身將門兒拴了。周璉打算今晚蕙娘必早來,從三更時分便等候起,今見蕙娘入來,隨將枕頭、褥子丟在炭上,提燈籠過來。到蕙娘面前,將燈籠、枕、被放下,向蕙娘深深一揖,兩條腿連忙跪下,雙手抱住蕙娘。正要表白昨晚不曾來的話,蕙娘笑嘻嘻的扶起道:「我都知道了。」周璉起來,將枕、被從新安放好。蕙娘便坐在上面,不想周璉止穿著大衣和鞋襪,不曾穿著褲子。兩人再無別說,周璉將蕙娘放倒,挺陽物直刺紅門。放出十二分氣力,補昨夜的虧缺,直弄了一個更次,已交上五更,方才完事。把個蕙娘弄的言不得,動不得,到像經了火的糖人兒,提起這邊,倒在那邊。兩人摟抱著,周璉訴說他房下在父母前進了讒言,因此昨晚被叫了去。又言如何角口,才許了書房宿五夜,家中宿五夜。蕙娘道:「可惜一個月,平白里少了十五天,是那裡說起!」周璉道:「你莫愁,只要夜夜像這個時候來,做兩次事,也補過那十五天。」蕙娘道:「一夜不見面,不知怎麼心上不好過,我昨日已領教過了。」周璉親嘴咂舌,將兩隻小金蓮在燈籠下不住的把玩。少刻,那陽物又跳動起來,兩人復行鏖戰,弄到天亮方休。

我想了會,沒個送府、道的東西,惟揚州香料比別處的都好。

蕙娘在房內心驚膽戰,疑必周璉沒有回家。後聽得老婆子說「狗咬貓兒」,方才放了心。

我須預為之地方可。這便打死他也無益,將來徒結深仇。」說罷,瞪著兩隻眼,想了一會,連連搖頭道:「這事比不得別事,大則性命相關,是一刻姑容不得的。」又想了一會,笑道:「我有道理了。」

「又問道:「你們昨晚是那幾個上宿?」眾人道:「師爺院中是某某,內院是某某。」周璉道:「都與我叫來!」少刻,眾人俱至。周璉看,止是大定兒不在。問眾人道:「怎麼定兒不來?」眾人道:「他還未起。」周璉怒道:「與我叫了來!」

「蘇氏道:「原是不依的,我大爺只送了他五百兩,他就依了。

到只一件,姑娘二十歲了,須太太拿主意,聽不得太爺。太爺是讀書人,他老擇婿,只打聽愛念書的就好。至於貧富老少,他不計論。將來錯尋了配偶,誤了姑娘終身,太太到那時,後悔就遲了。再教姑娘受了饑寒,太太生養一場,管情心上不忍。「龐氏聽了這一篇話,打動了念頭,想算著尋周璉這樣人家,斷斷不能。像周璉那樣少年美貌,更是不能。又想到蕙娘見了周璉,眉眉眼眼,是早已願意的。隨說道:「大嫂,你的話都是為我女兒的話。等我和當家的商量後,再與你回信。但是方才這些話,是你的意思,還是你主人的意思?」蘇氏道:「老主人、小主人,都是這個意思,只怕太太不依允,丁了臉,就不敢煩人說合了。」龐氏道:「還有一說,假若事體成就,你家大奶奶若以先欺後,不以姐妹相待,小視我家姑娘,該怎麼處?」蘇氏笑道:「太太什麼世情不明白?女人招夫嫁主,公婆憐恤不憐恤,還在其次,第一要丈夫疼愛。況姑娘與我大爺做親,系明媒正娶,要教通城皆知,不是瞞著隱著做事。那何家大奶奶會把齊家大奶奶怎麼?休說姑娘到我家做正室,就是做個偏房,若丈夫處處疼愛,那做正室的只合白氣幾日、白看幾眼罷了。太太是和鏡子一般明亮的人,只用到睡下的合眼一想,我家大爺若愛我家大奶奶,又要娶府上的姑娘做什麼?」

再不了,你還拿回去罷。」蘇氏道:「太太說那裡話,一個自己娘兒們,才客套起來了。」又低聲說道:「實不瞞太太,我家大爺也還算本縣頭一家有錢的人,這幾兩銀子,能費到他那裡?太太若不收,我大爺不但怪我,還要怪太太不像個娘兒們,豈不冷他的一番孝順心腸?」說著,將銀子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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