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回 羅成力搶狀元魁 闊海壓死千斤閘

當下樑師泰說:「好個厲害的主試!」天錫道:「你才曉得我的鏡么?」又是一鎲。梁師泰把雙錘又是一架,哪裡架得住?勉強擋了兩三擋,看看敵不住。伍天錫見梁師泰面上失色,又把混金鎲望頂上蓋下來,梁師泰躲閃不及,喊一聲:「不好!」正中頭盔,跌下馬來,復一鎲結果了性命。伍天錫大叫一聲說:「哪一位敢再來考?」眾反王看見大驚。李元霸大怒,拍開萬里雲,大叫道:「孤家來也!」伍天錫見了李元霸,大驚失色,欲待要走,無奈已照面了,不好退回,只得說道:「千歲為何也來考武?末將讓千歲進關。」元霸大喝:「哇!紅面賊,你把孤開路將打死了,孤來取你命也。」把萬里雲一夾,四百斤的大鎚一舉,當的一錘打來,伍天錫只得把混金鎲一架,震得雙手流血。元霸又是一錘,天錫虎口震開,回馬便走。元霸叫聲:「哪裡走!」一馬趕來,伸手照背一提,提過馬來,往空中一拋,倒跌下馬來。元霸趕上按住腳,雙手一撕,分為兩開。可憐梁師泰未曾立功,死於伍天錫之手;伍天錫奉靠山王楊林之命,在天昌關做主考試,門生不曾收得一個,死於李元霸之手。

且說王伯當大叫道:「誰敢來奪武狀元?」突厥者英王手下大將鐵木金,使一條一百斤重的鐵棒,拍馬而出。大喝道:「我來也。」兩下交鋒,不及三四回合,王伯當抵擋不住,敗回本陣。鐵木金大呼:「誰敢來交手?」河北鳴鳳王李子通手下元帥伍雲召拍開馬,使條長槍大叫道:「待我來搶狀元。」舉槍照面一刺。鐵木金將棒一架,伍雲召把槍逼開棒,又是一槍,刺中心口。撲通一交,跌下馬來。復一槍,結果了性命。卻有高麗國來的一員大將,姓左名雄,使一柄板斧,坐下一匹異馬,沒有尾巴,名為沒尾駒。那左雄大叫道:「留下狀元,我來也!」將斧照雲召劈來。雲召把槍一架,當的一響,左雄叫聲:「好傢夥!」回馬便走。伍雲召大喝一聲:「哪裡走!」拍馬趕來。左雄把沒尾駒頭上撲撲撲連打幾下,那馬蹄一低,後蹄一立,屁股內呼一聲響,撒出一根一丈長的尾巴來,咣的一掃,把伍雲召的頭都打得粉碎,死於馬下。眾將齊吃一驚。秦叔寶大怒,催開呼雷豹,使動提爐槍,來戰左雄。左雄舉斧來迎。二人戰到八九個回合,左雄回馬就走,叔寶隨後趕來,左雄又將沒尾駒連拍幾拍,又撒出尾巴來,叔寶叫聲:「不好!」把身往後一側,一尾正打中呼雷豹的頭。那呼雷豹十分疼痛,把兩耳一豎,嘶離離一聲,吼叫起來,口中吐出黑煙。沒尾駒頓時撲地跌倒了,尿屁直流。叔寶一槍先刺倒沒尾駒,復一槍打死了左雄,便叫道:「何人敢來搶狀元?」楚國王雷大鵬手下大將金德明,使一柄大砍刀來戰叔寶。未及幾個回合,他見叔寶本事高強,難以取勝,二手舉刀招架,一手暗扯銅錘,耍的一錘,正中左手,叔寶回馬敗走。

單講元霸一路而來,不一日相近徐州,只見有數千百姓擁擠在前面,齊聲叫屈。元霸道:「喚幾個來問問。」軍士應聲走上前來,叫聲:「眾百姓為何齊集喧嚷?千歲要喚你幾名上來,問你為甚事情。」眾百姓內中有幾個老年之人,走到元霸面前跪下說道:「千歲爺在上,子民朝見。今因有一位劉老爺,做沛縣知縣,為官清正,萬民感戴。目下虧空了錢糧,上司參他,要解往宇文將軍那邊去,此去性命難保,所以眾百姓求千歲爺救了他便好。」李元霸道:「劉知縣叫什麼名字,為何虧空錢糧?一一說來。」內中有一老人說道:「那劉知縣姓劉,名文靜。在地方上,只吃得一口水,並不得一分錢財。就是錢糧,也是前官曆年欠下來的,並非劉老爺侵食。望千歲爺作主,對宇文將軍說一聲,放了他,也是千歲爺洪恩。」說罷叩頭不住。那李元霸心中一想:「那劉文靜做官,孤家一路封王,多說他是清官,不免待孤家對宇文成都說了,救了他罷。」主意已定,開言說:「眾百姓回去,待孤家救他便了。」眾百姓聽了,大家道:「多謝千歲爺。」一鬨而散。

此時忽聽得演武廳後邊三聲炮響,原來這小炮一響,然後點著大炮的藥線。豈知竹筒內藥線已被狐狸精打濕了,再也不響。眾王都有些知覺,防有不測之變,一齊上馬,飛的一般俱奔到城下。忽聽一聲炮響,城上放下千斤閘來。那雄闊海剛剛來到城門口,只見上邊放下閘來,忙下馬一手抱住,大叫一聲。

再說眾反王齊集,同入揚州。封德儀出城招接,齊到教場安頓。次日,眾王各食戰飯,人人披掛,個個整備,遠近王子與外邦煙塵,齊到演武場,分列而行,等候演武。其時有一個千年狐狸,在天平山修鍊,奉紫陽真人的法旨言:「武場有真主在內,付汝丹藥一顆,前去如此如此。」狐狸領旨,即變做寸個道人,竟往揚州教場而來。走到演武廳背後,取出丹藥一顆,放在大炮內引線竹筒里,又撒了一泡尿,打濕了藥線,竟回天平山去了。

再說演武場,次後大小將軍多打拱過了,監軍官封德儀下令,分付各家認了方位,然後取那武狀元盔甲袍帶,分付把盔甲袍帶擺在演武廳正中間。三通鼓響,又傳令道:「有人能奪此盔甲袍帶者,稱為國首。汝等有本事的,快前來取。」這個令一下,早有山後定陽王劉武周手下先鋒甄翟兒出馬,大叫一聲:「待我取狀元,誰敢出馬與俺比武?」即把大斧一掄。早有洛陽東鎮王王世充的元帥段達出馬,使一桿方天戟,大叫一聲:「我來與你比武!」早到跟前。甄翟兒舉斧劈面交鋒,未及幾個回合,馬打幾個照面,甄翟兒推開手中斧,吒叱一聲,把段達砍為兩段。又有知世王王薄手下大將彭虎,用竹節鋼鞭拍馬來戰甄翟兒,二人未及三個回合,甄翟兒放下大斧,袋內取弓,壺中拔箭,扭回身一箭,正中彭虎左臂,翻身跌下馬來,被甄翟兒回馬一斧,斷送了性命。大叫:「誰人敢再來奪俺的狀元?」只見一個和尚,騎一匹白馬,大叫道:「貧僧來會你。」這和尚乃天平山來的,叫做蓋世雄,善用隨身一件寶貝,當下一馬上前。甄翟兒見了大怒,舉斧照頭劈來。蓋世雄舉手中鐵禪杖架住相敵,未及幾個回合,和尚-回身便走,甄翟兒拍馬趕來,和尚身邊取出一片飛鈸,望空一撩,將甄翟兒劈為兩段。江陵大梁王蕭統手下大將洪靈天,大喝一聲:「妖僧焉敢無禮!」拍馬舉槊來戰。和尚舉杖相迎,戰不上幾合,和尚虛閃一杖,折身而走。洪靈天隨後趕來,和尚把飛鈸往空一拋,拍撻一聲,打於馬下。隨後有凈梁王李執手下元帥何天豹出馬,也被他傷了。又有魯州凈秦玉徐元朗手下大將暴天虎出馬,馬被他斬了。有北漢王羅可通手下先鋒許飛熊出馬,也被他斬了。蓋世雄大叫:「誰敢來會貧僧?」那金墉虎將王伯當大怒,手執銀槍,推開銀鬃馬,來戰蓋世雄。二人正斗之間,世雄又將飛鈸一拋。王伯當按下銀槍,袋內取弓,壺中取箭,搭上弦,耍的一箭,正中飛鈸,射落在地。這鈸一見了土,就收不起,沒幹了。世雄大驚,回身又戰,被王伯當攔開鐵禪杖,取鋼鞭,一鞭打中左臂。蓋世雄大聲一叫,負痛而走。自回天平山重煉飛鈸,直到洛陽五龍大會,方才出來。

且說煬帝見計不成,楊林又死,天下危亂,料難安定。一日退朝,與蕭妃眾美人道:「寡人大事去矣!快共飲酒,趁早快活。」酒後,取鏡自照道:「好頭頸,誰去砍來?」蕭妃道:「陛下何出此不吉利之言?為今之計,奈何?」煬帝道:「中原已亂,無心北歸,欲保江東,以聽天命。」下旨整治丹陽宮。

畢竟不知宇文成都怎生迎敵,且看下回分解。

再說封德儀三聲炮響,即刻升堂。先是各邦元帥上去打拱過了,只有相州白御王高談聖的元帥雄闊海未到。那雄闊海因武林公幹,聞知這個信息,連日連夜趕將過來。

此時楊林已死,軍中糧草罄盡,從來的將官多思北歸,又有大將司馬德戡、元禮直閣裴慶通等,共欲北去。煬帝大怒,殺了二人。自此以後,無人敢言。郎將趙行樞等,及告宇文化及道:「今天意喪隋,英雄四起,同心叛者何止數萬?此時若行大事,乃帝王之業也。」化及大喜,令宇文成都曉諭眾將,連夜起兵東城,舉火相應。宇文成都即帶數將入城。屯衛將軍獨孤盛前來拒戰,被成都鎦金鎲結果了性命。眾人見了無敵將軍,哪個不怕?一齊歸報。化及就率兵從玄武門而入。

再說元霸同三軍來到徐州界上,宇文成都紮營在外,軍士探知,連忙報進:「啟爺,西府趙王要見。」成都聽了,問道:「他有多少人馬來?」軍士說:「不多幾人,又無兵器。」成都聽說,大喜道:「這小畜生,今番死也。」忙帶兵器出營,說:「千歲在上,末將接遲,望乞恕罪。」口中這般說,手中把鎦金鎲劈面砍來。元霸未曾防備,看見鎲來,將身一閃,順手將鎦金鎲接住一扯,連人帶馬都扯過來了。成都好不著急,開言說:「千歲饒命。」那元霸的師父紫陽真人叮囑他,若遇見使鎦金鎲的,不可傷他性命。所以向年比武,就不傷害他。今日見他起了不良之心,意欲害他,忽想起師父之言,說聲:「饒了你罷。」放了成都。成都死中得活,起來謝了不殺之恩。元霸說起劉文靜之事,成都滿口應承,就發令箭一枝,去放了劉文靜,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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