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回 糧食市父女賣藝 西頭路石祿比武

話說當時畢振遠心中暗想,我們爺三個來到西川地面,一名至近的朋友沒有,要有動手之人,他要跟咱們下絕情,那時可記住了:也給他往致命處打,千萬不能留情。書中簡筆。他們在東村口賣藝,不到二十天。這一日天將過午,不由說了朗言大話,可巧遇見石祿。畢振遠與石祿,這才擦拳比武。畢振遠是甘拜下風,畢賽花上前抵擋石祿。畢振遠在旁一看,此人的拳腳,乃是外拙內秀。二人打在一處,分上下論高低,不由他心中暗想:此人比我父女勝強百倍。就見姑娘虛點一掌,往南一跑。石祿也虛點一拳,往北一閃。畢賽花使了一手分身跺子腳。石祿一見分身腳到啦,忙往右一閃身,用左手一抄姑娘兩條腿,用右手一揪姑娘十字絆,此時左手已抄住了雙腿,右手揪住十字絆,往懷中一帶,往上一翻腕子,右手一墊,就磕膝蓋的上頭,一把抓住,一長腰,他打算把姑娘摔死。正在此時,正東焦雄來到,這才解了此事。這是畢振遠來的一段倒筆。焦雄見了畢振遠,那畢振遠說:「此人可是當年您在山島與小女為媒的,可是此人?」焦雄說:「正是此人。」畢振遠說:「此地不是講話的所在,咱們回店一敘。來,我與二弟牽馬。」焦雄說:「大哥,我可不敢當。」正說著話,眾雄來到。畢振遠說:「畢連,你將這些兵刃全放到車上,推著你姐姐在後頭跟隨,咱們全回店。」石祿說:「嘿!老排子,你先別走,那銀子必須留下才成。」焦雄說:「玉藍,你不用著急。回頭那銀子全是你的。」石祿這才不言語了。

焦雄拉馬要走,那一旁穿蓑衣的那人,上前與焦雄行禮。口中說道:「二兄長在上,小弟白坤白勝公與兄長叩頭。」焦雄連忙伸手相扶,說聲:「四弟免禮!你從那裡來呀?」水上漂白坤遂將他隨他三哥、五弟上山東找宋錦,路走何家村的事細說了一遍。焦雄說:「你一個人怎麼走單了呢?」白坤說:「我沒跟他一塊兒走,二哥您可認識此猛將?」焦雄說:「我不但認識他,我與他爹爹是神前結拜,吃喝不分。」說著話忙將石祿叫過來。說道:「你快上前與你四叔叩頭。」石祿說:「這個是誰呀?」焦雄說:「他是水上漂白坤。」石祿說:「就是那個漂呀。」焦雄說:「那個漂兒?」石祿說:「大肚子四,小腦袋瓜,飛兒,漂兒,小瞎子,他們大夥不是佛的徒弟嗎?」焦雄說:「你說這話,我全不懂。」石祿說:「我說的這話,我養活的大青,它全知道。」眾人這才一齊來到店中,與大家從新見禮。焦雄問魯清說道:「魯二弟,石祿方才在道上所說的話,我全不懂,你說一說,誰叫大肚子四呀?」魯清平素全跟他們有點小詼諧,遂說:「二哥,您找大肚子四啊。」焦雄一想,我平常不跟誰鬧著玩,我知道誰叫大肚子四呢。魯清說:「到是找不找啊?」焦雄說:「那麼您到是找不找哇?再說大家見完禮,您幹嗎抽冷子說出這個話來啦?」焦雄說:「我是聽石祿說的。」魯清說:「這就是啦,他說的大肚子四是宋錦,小腦袋瓜是趙庭,飛是苗慶,漂是白勝公,小瞎子是張明。他向來就胡給人家起外號。」焦雄說:「他給我起外號沒有?」魯清說:「他給誰起外號瞞不了我,他也給您起外號啦。」焦雄說:「他管我叫甚麼呀?」魯清說:「他管您叫甚麼您聽著。」遂叫道:「石爺!」那石祿就走了過來,魯清問他道:「這是誰呀?」石祿說:「老排子。」魯清又把馬德元叫了過來。馬德元說:「魯清,你一叫我沒好事。」魯清說:「我一叫你沒好事,石爺這個是誰呀?」石祿說:「是咱們舅舅。」魯清說:「是你的舅舅,還是大夥的舅舅呢?」石祿說:「是咱們大夥的舅舅。」魯清一聽,心說,得,全拉了官堆啦。

此時焦雄便說道:「馬賢弟,現今畢大王已然來啦,想當年我與石大弟保鏢,過畢大王的水島,雙方比武結盟,事隔二十年,後來兩下里結親後,是咱們保鏢的再從島前經過時,那畢大王必然請上山去,治酒款待咱們。如今女大,他這是前來就親來啦。咱們大家先上西川報仇,回來我同著畢大王夏江就親。」杜林說:「石大哥,你愛那個人不愛?」石祿就過來說:「我不愛!」杜林說:「那個人沒地方住啦。」石祿說:「嘿,老排子。」焦雄說:「你叫誰啦?」石祿說:「我叫你啦,你不去捉蜂子去啦,他把大何咬了。你不管哪?」焦雄說:「我不管啦。」石祿說:「你不管啦,你帶著老頭,跟那個人帶著上我們家去。」魯清說:「畢大哥,待我逗一逗石祿。焦二哥,這是二十年前的事嗎?」焦雄說:「對啦,這是我保的親。」魯清說:「石爺,這個人是誰呀?」石祿說:「我不知道。」魯清說:「石祿,這個人是你娘子。」石祿說:「我不要。」杜林說:「你不要給你送家去。」石祿說:「要是給送家去,叫他看著我老娘,要是有小偷到我家去,他得打小偷。」魯清說:「你在外頭跟我們在一塊。」石祿說:「大家全是我養活的,怎麼不跟我在一處?」杜林說:「焦二伯父,您聽見沒有?」焦雄點了點頭。那石祿說:「老頭。」這是叫畢振遠啦。馬德元說:「玉藍,你應當管他叫爹。」石祿說:「你怎麼不管他叫爹呢?」大家鼓掌一笑。馬德元說:「那麼你管他叫甚麼呀?」石祿說:「就叫老頭兒。」大家一聽,也就無法。當時畢振遠、魯清、焦雄、石祿、杜林、馬德元等一齊到了後院。杜林在前面笑談,到了後院,他可不敢,見了姑娘畢賽花,上前拜倒,說:「焦二伯,我是從我石大伯那裡論,還是從這邊論呢?」馬德元說:「你還是從你石大伯這邊論。」杜林說:「嫂嫂在上,我杜林給您叩頭啦。」畢賽花用手相攙,說:「杜賢弟免禮!你為甚麼管我叫嫂嫂?」杜林說:「您還不知道啦。」姑娘說:「我不知道。」杜林說:「我畢大伯帶著您這麼大的姑娘從打夏江直到都京,由都京又到何家口,又由何家口來到西川,找那焦二伯,將您終身大事,許配我石大哥身旁為妻,這可是二十年前的事,我焦二伯當中為媒。」姑娘聽到此處,轉身進到西裡間去了。魯清一看,此女是外拙內秀,遂說:「杜林,你看你這位嫂嫂怎麼樣?」杜林說:「此俠女之風,一身的正氣。」魯清說:「石祿,方才杜林給磕頭的主兒,你跟他在一塊不在一塊?」石祿說:「他穿那樣鞋,我不跟他在一處。」魯清說:「他是大妞子。」石祿說:「大妞子,老娘睡啦,這老頭還要大妞子不要啦?」魯清說:「這個老頭那就不要這個大妞子啦。」石祿說:「這個老頭不要大妞子,老娘也沒啦。我要這個大妞子,叫他上我們家去,把他送到我家哄我老娘,省得我老娘想我。」畢振遠一聽,石祿是大孝格天。魯清說:「石爺,我要叫你給誰磕頭,你給誰磕不磕呀?」石祿說:「你是我養活的,你叫我給誰磕,我給誰磕。」魯清說:「你給這個老頭磕。」石祿來到近前說道:「老頭在上,我石祿給您磕頭。」畢振遠說:「姑老爺請起。」杜林說:「石大哥,你為甚麼給我畢大伯父磕頭啊?」石祿說:「那個老頭兒,不要那個大妞子,他給我啦。」杜林說:「你們帶這個大妞子去嗎?上川子嗎?」石祿說:「別帶他去呀,讓這老頭送到我家去,哄著我老娘。」杜林說:「叫他哄著我老娘。魯大叔,咱們叫他給我大嫂子磕兩個頭,叫他拜託怎麼樣?」魯清說:「咱們別取笑了。」石祿說:「老頭,你把那個大妞送到我家,有人要打我老娘,叫她去打。」畢振遠說:「那麼要是有人打我呢?」石祿說:「有人打你我打他。」杜林說:「你管他叫甚麼呀?畢大哥,你過來。」畢連來到切近,石祿說:「我管他叫小孩。」杜林說:「他是誰的?」石祿說:「是老頭的。」杜林說:「那麼你要跟著畢老伯父,他上哪裡你到哪裡。」焦雄說:「魯清,你我大家前邊一敘。」

眾人轉身形往外,石祿說:「先別走,我得告訴那個大妞子話。嘿,大清你告訴老頭,把那大妞子叫出來,她要找我老娘去啦,我告訴他幾句話。」魯清說:「畢大哥,您聽聽您姑爺怎麼個交派。」畢振遠這才叫道:「姑娘出來。」那畢賽花本來長得就黑,如今出來,魯清一看,成了紫茄子啦。石祿說:「這個老頭把你送到我們家去,你可聽我老娘之言?」石祿又說:「老頭你把他送到我家,你上哪裡去?」畢振遠說:「我回我們家呀。」石祿過去拉過畢連,說道:「小孩,你跟老頭回家,誰要欺負老頭,你告訴我,我把他腦袋給摘下來。」自己一想,我管他叫甚麼呀?魯清說:「你愛管他叫甚麼就叫甚麼,我不管。」石祿說:「小棒槌,我管他叫甚麼呀?」杜林一吐舌頭,魯清說:「杜林,你可別胡說。」杜林說:「石大哥我管他叫姐姐,你問問他管他叫甚麼?」石祿說:「我不聽你的話,你沒好主意,竟冤我。」杜林說:「我不冤你,你問小孩吧,他就叫姐姐。」石祿說:「小棒槌,你管他叫甚麼呀?」杜林說:「我管他叫姐姐,你去問小孩去。」石祿說:「小孩,你管他叫甚麼呀?」畢連說道:「我管他叫姐姐。」石祿說:「你管他叫姐姐,我也管他叫姐姐。」遂叫道:「姐姐。」那賽花姑娘未出來。石祿說:「老頭,我叫他姐姐,他怎麼不出來呀?你把他叫出來,成不成?」畢振遠說:「姑娘,你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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