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回 群雄打店黃林庄 霍坤訪婿立擂台

且說大家人等進了祥平店後,劉榮說:「你二人因何到了此處呢?」於成鳳說:「我奉了我師父之命,前來何家口。聽鏢船上人等所言,水面達官被西川蓮花黨之人所害,因此我師父才派我二人前來,為助力何少達官前去報仇。」劉榮當時與大家致引完畢。徐國楨問道:「劉賢弟,他師父是哪一家呢?」劉榮說:「那位老朋友複姓上官,字子泉,外號人稱萬丈白濤聖手擒龍,掌中對一萬字蓮花鐸。」徐國楨說:「我聽著此人太耳熟啦。」劉榮說:「這位老朋友所教徒弟五人。」徐國楨說:「但不知他是哪一門呢?」劉榮說:「他是左少林門,此人文武全才。上官子泉的徒弟,都是成字的。頭一個門人弟子,叫海狗子杜成明。第二個就是此人,高跳龍門於成鳳。第三個叫海馬朝雲華成龍。第四個乃是他的兒子,乃是上官成安,別號人稱鬧海金鱉。第五個是姓胡,雙名成祥,外號威鎮八江沉底牛的便是。按他兒排了下來,那第六個是姓蔣,雙名成林,綽號人稱劈水海鬼。由上官成安這裡說,他們哥四個,俱是每人使一對萬字蓮花鐸。因為他們弟兄都很精明,內中胡蔣二人,身體粗壯,這上官老俠是量其材,做其用。看這個徒弟的品行與他的脾氣,該當多大的身份,傳他多少招,不管他是師兄師哥,不是一律所傳。胡蔣二位,老俠所傳是每人一口象鼻子飛鐮刀,此刀體沉十七斤半一口。」劉榮說:「他們通了姓名,人家便可知道是上官老俠的門人弟子。」大家經他一說,這才明白。當下他們又等了幾天,見沒有人來,魯清說:「諸位,咱們要是去上西川報仇,已將火龍觀掃滅,我才順心。謝斌、謝亮、俊章,你弟兄三人,拿三面銅鑼,前後中三道大街去聚人,往中街祥和店以東站立。」又叫人把高桌搬到店門以外,魯清眾人來到店外,往東一看,不亞如人山人海一般。魯清說:「謝斌把銅鑼給我一面。」說話接過一面來,一敲打鑼邊,眾人不敢說話,靜聽他說。魯清自通了姓名,然後說道:「列位老鄉,我與你們大莊主是神前結拜,如今我有一事,相煩你們父老有駁回的沒有?」此時眾人是異口同音,一個駁回的也沒有。魯清叫道:「何斌,你到前邊來看一看,三十歲以外的挑出六百名來。兩個人一根綳腿繩,六百人是三百根。前街一百根,分出東西來。后街中街全是一個樣,是每一條街一百條,東村頭五十根,西村頭也是五十根。你們六百人將話聽明,我等大家上西川走後,你們大家要保守東西的村口,把綳腿繩預備齊畢,白天東村頭二十五根,夜內二十五根,東西村口,全是一個樣。要是有來往人等,叫他繞庄而行。他要是不聽,非穿村過不可,那時用綳腿繩,將他絆倒,把他擒獲,將他腿別上,每日給他三碗稀粥,別把他餓死。容等我們回來,再行發落。若是有那與你們老達官的沾親至友,要來到此處,你們可以對他說明,我們大家之事。叫他上西川銀花溝,追我們大家去,好助你們少莊主一膀之力。」

說完何斌上前過數目,一共是六百餘名,這個說三十二,那個說二十八,他挑出來的人,全站在祥平店以西,路南站立。四十里外的也挑三百人,每人坡刀一口,前街一百,中街一百,后街一百,東西輪流。前後中三道大街分出前後班,各佔後前夜。五十里外的又挑出一百人,每人花槍一條,保護祥平店。白天五十人,夜間五十人。姜文龍、姜文虎二人,在祥平店主事。魯清又說:「我們大家走後,無論男女他到庄內找人,頭一樣先洗洗他身上,有軍刃沒有?沒有軍刃將他繩縛二背,叫他到庄內找人。咱們姐丈全是至親或是至友,全要如此的辦。皆因你二人藝業淺薄,何家口地方太大,恐其你二人,護庇不過來。我們走後,何家口要有一差二錯,你私作主,往本庄內放人,可小心你河南姜家屯。其餘人等,通盤散去。」魯清說完下了高桌,遂吩咐來人備馬匹,今天就得起身。大眾人等,將東西物件,通盤拿好,一路的盤費,何凱都拿好了。杜林說:「魯叔父,咱們未曾動身,您必須在西村口站著,點一點才好,去多少人,回來多少人。咱們大家站在一塊,是個團體。」魯清這才叫何斌、謝春、謝斌收拾行囊褥套,多拿金銀。眾人來到外面,各人拉過各人馬匹,搭好褥套,拉著馬出西村頭,全從魯清面前經過。登山伏虎馬子登、下海擒龍馬子燕,柳金雄、柳玉雄、飛天夜叉蔣兆熊、飛天豹子神槍焦雄,多背長須尤昆鳳、雙翻飛熊莫得方、金頭虎孫立章、銀頭虎吳紀章、病二郎李貴,大眾人等,縷縷的往外走。眾人從此走,留下之人,便將何家口把守住啦。

眾人到了庄外,飛身上馬,暫且不言何家口,且說大家,飢餐渴飲,曉行夜宿,順著大道,一直往四川而行。走在中途路上,一條小路,有那些個男男女女,背包拖籠,往西行走。挑籃擔擔,扶老攜幼。此時天已過午,魯清說:「丁大哥,您下馬前去打聽打聽,他們大家上那裡去?是逃難呢,還是看熱鬧呢?」丁銀龍答應,翻身下馬,拉馬走上前,找一位年長的老者,沖人家一拱揖,說道:「這位老鄉,我跟您領教一二。」那老者便站住了。問道:「達官,不知您問甚麼事?」丁銀龍說:「你們諸位是看熱鬧,還是趕廟會的呢?」老者說:「達官,我們一來是瞧熱鬧,二來是趕集子。」丁銀龍說:「是甚麼熱鬧哇?」老者說:「您順著我手指,正西有座黃林庄,那庄是五里地一條長街,南村頭有一個擂台,立擂台的是西川人,立一百天的擂,老沒開擂。」丁銀龍說:「這個台立好了沒有呢?」老者說:「早就立好啦,聽那一方的人說,他們為是等著山東一帶的英雄前來,人家才開擂呢。」丁銀龍一聽,當時氣往上撞,遂一抱拳說道:「謝謝老兄。」回來便將此話對魯清一說。何斌問道:「魯叔父,這是甚麼事?」丁銀龍便將那老者所說的話,一一說了。魯清說:「好,不遠,咱們大家若是騎馬匹進庄村,恐怕村民害怕。」說完他一抬頭,看見西北角上,有一大片松林,遂說:「咱們先奔松林吧。」大家一聽很對,這才一齊夠奔松林而來。到了林中,各人翻身下馬,魯清說:「丁大哥,您去打聽店去。」丁銀龍要把馬拉到林中,魯清說:「您拉著馬去,倒好打店,找一寬闊地方才好。」丁銀龍這才拉馬進了北村頭,一看東西的鋪住戶不少,人煙稠密。他往南一邊走,一邊看。到了街的當中,路西有一座大店,那店裡出來進去的人,還真不少。他來到店門前,細一看房子,以及店的情形,也有往出拉牲口的,也有往裡拉馬匹的,白牆上寫著斗大的黑字,北面寫著是『三義客店』。茶水方便,草料俱全,許多單間,男女的客座。那店的南門,寫著安寓客商,包辦成桌酒席,臨時小賣。丁銀龍看明,遂問道:「店家。」少時從裡面出來一個夥計,年約四十里外,身高八尺開外,面如薑黃,粗眉大目,準頭端正。四字海口,大耳相襯。光頭未戴帽,竹簪別頂,一身藍布衣服,白襪青鞋,腰中結一條油裙。銀龍問道:「你們這裡有閑房沒有?」夥計一撇嘴。

書中暗表,原來此人姓張,行六,村中人給他起個外號叫拋鞋張六。他說:「達官,您要打店,可在我們這裡,我們店可寬大,正對你們保鏢的住,您隨我來。」當時丁銀龍拉馬來到店內,張六說:「您看這北房是十一間,當中是三明間,兩個暗間,東頭是一明兩暗,西頭也是一明兩暗。」他又說:「您看這廊子底下,也是很寬敞,我們櫃房是三明間,有暗間,有套間,全是我們親友住著,從這南房往西,便是馬棚。後院還有一眼井,就為保鏢的達官住。無奈有一樣,您是保鏢的達官,既是達官,那您得講理呀!您佩是達官,還能搶買搶賣嗎?門洞里兩條板凳底下,全有人住,您請上別處去找,我們這裡沒房。」丁銀龍一聽,不由大怒,說:「你這個拋鞋倒不錯,我今天行個違禮的事吧,可也是你招出來的,再說我們這行人,到哪裡住店沒虧負過夥計,今天無論誰說也得住店。」說完拉馬出了店,別的夥計看見了銀龍氣得渾身立抖,遂說:「張六,你這不是給柜上找麻煩喂?人家走後,叫來夥計或是朋友們,來到咱們這裡胡一找事,那時豈不是個糟?」張六道:「你們大家先不用管,我惹的事我搪,與你們大家無關。」眾人說:「好,那麼瞧你的啦。」按下他們不表。

且說丁銀龍來到松林之內,便將店中之事,對大家一說。杜林說:「魯叔父呀,如今咱們就有點沾西川地邊啦,照這麼樣的打店不成,人善有人欺,馬善有人騎,我說出一個人來,叫他前去打店。」魯清說道:「叫誰去呀?」杜林說:「叫我石大哥去打店去。」遂大聲道:「石大哥,咱們可要北房,還上那一家打去。」石祿說:「好吧,我去打店去。」當時解了那匹黑馬來,往外走去。問道:「大丁子,是那個店呀?」丁銀龍說:「你進村頭路西里,這一座大店,就是那一家。」石祿便來到街當中,看見了許多的人,全往北瞧,他看見路西果然有一家大店。心裡說:「一定就是這裡啦,便拉馬就往裡走,大家說:「你找誰呀?」石祿說:「我住店的。」夥計說:「我們這裡沒有閑房啊。」石祿說:「我要正房。」夥計說:「全有人住著啦。」石祿說:「不管是誰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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