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回 白蓮花三探電家莊 鞭對劍力擒賽朱平

話說智元走後,小僧人法明關好了山門,回到裡面說道:「師伯,我師父這一走,恐怕凶多吉少,明說上金家堡,其實他是暗上電家莊。當年我師父知道電真竹影刀出奇,不敢與他對敵,如今他已故去,後來又跟來往的商客打聽,才知道他們那裡的詳情。原來厲藍旺還病倒家廟,那電真之子電龍,認電文魁為義父,同在廟中。怎麼我師兄已然刀斬了他們,未免的不對吧?你們師徒怎麼還能來到竹蓮寺呢?」普月一聽,師叔智元要去刺殺他人,心說:你不去還則罷了,只要一去,就得被獲遭擒,那家廟倘若有落空之時,你也得不了上風。果然那智元僧從竹蓮寺走後,到了家廟,即行被獲遭擒。智深帶著普月在廟中,等了有十數天,不見回來。智深問道:「普月,你看你師叔走了十好幾天,一去未歸,不知是何原故,令我放心不下。」旁邊法明說道:「師伯,您倒不用擔驚,我師父有金鐘罩護身,不怕他們。」智深一聽,遂說:「是了,你們聽外邊是誰叫門,出去看一看去。」法明一聽,連忙出去了。智深把他支了出去,這才說道:「普月啊,你師叔回來不說實話,他說上家廟去,未必准去。要是背著咱們師徒,到了廟中,乘著咱們沒在廟,他若將財物全給移到別處去,那時你我師徒凈顧在此躲災避難,後來落個人財兩空。莫若咱們還是得工夫回到廟中,將東西物件查好,存放一處,你我再行躲避,也不為晚。」普月連連點頭。當晚他師徒將隨身應用的東西拿齊,告訴好了法明,叫他看守廟堂。

他們師徒便由此動身回到萬佛寺。天光已亮,忙將白晝僧袍罩齊,上前叫門。裡邊有沒落髮的僧人問道:「外邊何人叫門?」智深說:「我師徒化月米回來。」裡頭當然將門開,放進二人。智深問道:「普惠,可有人來到廟堂?」普惠說:「沒有人來。」他們師徒關好廟門,一齊到了禪堂,便查點一切財物,完全不短。他便叫人預備早齋。智深說:「你去將你那師弟們全叫來見我,我有話說。」普月答應出去,就將他們叫到了禪堂,問道:「師父您有什麼以事呢?請您說,小徒們好遵從。」智深說:「我告訴你們,從此往後,若是有人問你們我在廟沒在廟,你們大家就說,我師父出去化月米,一去未歸,千萬別說我在廟中,你們要切記在心。」眾人點頭。智深當時賞給每人一錠白金,又囑咐道:「哪天若是有人前來找我報仇,你們必須相助於我,務必將仇人拿獲才好,那時我還有重賞。你們先回去吧,預備好了絆腿繩,聽見我哨子一響趕緊出來。」眾人說是。他們回到了下房,內中就有一個人說道:「列位師兄弟,幸虧有一樣,咱們大家全沒落髮,還可以還俗。此事倒是咱們的不是了,在未入廟的時候,就應當先訪一訪師父的名譽,說他的行為如何,再來才對。如今咱們既到了廟中,將來難免跟著受罪。眾人治死電二爺之後,師父也很害怕,因為人家有位能為高大的人,難免不來報仇。倘若到了那個時候,他的哨子一響,叫出咱們去,可得看情形,能管再管,不好管的時候,大家先逃活命要緊。」不言眾人安排此事。

且說智深師徒,這天用完晚齋,在禪堂閑坐。智深說:「普月呀,我近些日總覺心神不安,誰要一說話,我都能一驚,不知是何原故?」普月說:「師父您儘管放心,高枕無憂。」他們正在屋中講話,忽然一抬頭,看見南房後坡有人向這裡探頭觀看,連忙將燈吹滅。普月說:「師父您為甚麼將燈光止滅呀?」智深說:「你我的仇人來到,你順著我的手瞧。」說著一指南房之上。普月一看,果然有兩個人影。智深忙甩去大衣收拾俐落,伸手亮出戒刀,跳到院中,用手往南一指,大聲說道:「房上何人?早行下來,現下有你家師父賽朱平智深在此。」說著軋刀一站,忙向四外房上看了看。在經堂前坡站定一人,東房上一人,北殿房上也站著一人,南房之上是二人,那後坡上還背過氣了一個,便是那厲藍旺。

書中暗表:那六俠在半道上賽腿,半道上藍興說道:「咱們一直去到家中去吧,我想不用找他們,那一來咱們也有說的。要去找他們再來廟中。倘若他們在廟中預備了蓮花黨之人,加了防備,那時連發父子有個舛錯,我對不起他父子。咱們哥六個既來之則安之,還是咱們進廟,下手拿他們吧。」哥五個一聽也對,因此他們才一齊來到廟中,各按方位站好,說明不準驚動他們。誰知上房之後,大家便看明白了。他師徒正在禪堂說話,後來智深吹了燈跳在院中,一道字型大小,東房上徐國楨問道:「你可是凶僧普月的師父智深嗎?」智深說:「正是你家師父。」徐國楨一聞此言,飛身跳在院中,伸手取下跨虎雙鐧。智深說:「來者何人?」徐國楨說:「某家姓徐名國楨,人稱飛天怪蟒,東路的鏢頭大爺便是。我勸你早行跪下受縛,免得動手,你還可以多活幾日。要不然叫你不得全屍。」智深哈哈大笑說道:「老賊,你休要說大話。你家師父不聽那一套,有何能為,儘管使來。」徐國楨說:「好!」說著往前上步,左手往上一挑,右手軍刃便在他肋下。智深用戒刀一搪他的鐧,那右手的鐧就進來了,他急忙一轉,用刀背再往上一磕,跟著往南一轉身,僧人就面向西啦,雙腿一卧雲,翻身一刀,就使一個卧雲反背撩陰刀。徐國楨一見,知道此刀的利害,趕緊往後一仰身,使了一個鐵板橋,稍慢一點,百寶囊被刀尖划上,哧的一聲。那智深大聲說道:「你等不過平常之輩,仰仗人多,前來欺壓我師徒人單藝孤。你們怎麼配稱俠義二字?」這一句話不要緊,怒惱了南房上聖手飛行石錦龍,忙問道:「大哥閃開,待我下去一戰。您可曾受了傷?」徐國楨說:「是我閃得快並未受傷,只將我百寶囊劃破。賢弟下來,可千萬別放他師徒逃走。」石錦龍說:「老哥哥,請你上房來,待我拿他吧。」那一位再下去,那我可抖手一走啦。」說完他跳下房來,來到院中說道:「智深,你外號人稱賽朱平,江湖上也有你這小輩,不仰仗全身武藝勝人,竟敢用毒計謀害好人。你可曉得三國時代的朱平,就不得善終。今天你這凶僧,也是難逃公道。」智深說:「對面的小輩,你叫何名?你師父的刀下,不死無名之鬼,報通你的真名實姓」石錦龍說:「僧人,你家大太爺家住夏江府秀水縣,南門外石來鎮,姓石,雙字錦龍,號叫鎮甫,人稱聖手飛行,大六門第四門的。」智深一聽,心中暗想:我認撞金鐘一下,不打鐃撥三十。連忙上前舉刀就砍,石錦龍此時是要打算看一看他的刀法如何,往旁一閃,躲過此刀。僧人又立刀往前砍來。三刀已過,石錦龍道:「僧人,我讓你三刀。頭一刀我與你沒有多大仇恨,我盡其交友之道,被我那拜兄所約,他年歲太大,恐怕不是你的對手,才將石某約來。第二刀不還招,皆因你是佛門的弟子,不過你不應當縱容你的門人弟子,在外採花落案。第三刀不還招,是因為你是武聖人門徒,人不親線親,藝不親刀把還親呢。今天你知時務,趁早束手被擒,要不然,你可知道石某的對把鞭的利害!」智深說:「石錦龍你是滿口的胡言亂道,你可知道你家師父,一口戒刀手內攔,扇砍劈剁在兩肩,順風帶葉往裡走,黑虎掏心在胸前,進步撩陰劈頭砍,轉步連環上下翻。」石錦龍一看,果然刀法不錯,實在有出人之處,不由大聲說道:「智深你別不知自愛,你家大太爺讓著你啦,休走看鞭取你。」說著舞動雙鞭往前進招。智深舉刀一砍,石錦龍往旁一閃,左手五節鞭往上兜,說聲:「小子你撒手」。智深一看,急忙抽刀要走。石錦龍的鞭就纏在刀把之上,往外一撕,一進右手鞭,卟的一聲,智深的手腕子就砸上了,立時站在那裡。石錦龍說道:「大哥要活的,還是要死的?」南房上徐國楨說道:「大弟,千萬留他活命,別給治死。」

此時普月同時也出來了站在院中,手中拿著這口寶刀,心中暗想:這可是一口寶刀,怕他等何來?回頭看見他師父與石錦龍動手,他便向房上一看,那蔣國瑞就跳下來了。看那口刀,正是朱纓寶刀。厲藍旺一見,大聲說道:「二哥,千萬別叫此賊跑了,就是從他身上起的事。」蔣國瑞道:「對面可是凶賊白蓮花普月?」普月笑道:「正是你家少師父。」蔣國瑞說:「好你個惡淫賊。今天我看你往那裡逃走?」普月問道:「老匹夫你叫何名?你家少師父刀下不死無名之輩。」蔣國瑞說:「我家住在河南衛輝府,東門外蔣家窯的人氏,姓蔣名國瑞,別號人稱恨地無環。」普月說:「老匹夫,你是無名之輩。」說著提手一幌,上前就是一刀。蔣國瑞往旁一閃,拿右手輪將要掛他刀背。普月往裡一裹刀來削他腕子,蔣國瑞一矮身,右手輪嗄吧一聲,就將刀給拿住了,跟著就是一腳。普月撤身,蔣國瑞連忙用左手輪向他頭上套來。普月一見不好,急忙使了一個鐵板橋的功夫,往後一仰。蔣國瑞近身立輪,向他胸前滑來,哧的一聲,便把他前胸划了一個血槽,不由哎呀了一聲。那普月翻身使了一手十八翻,滾出牆下半躺半卧,正在那裡仰著臉看哪。蔣國瑞哈哈大笑道:「淫賊,你家老太爺早知你的詭詐,焉能受你之苦。」普月一聽,急忙用鏢向上打來。蔣國瑞略往東一閃身,鏢已打空,越過牆頭,飄身下來。普月便向正北逃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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