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之境:隨芝生從容共閱人世情 遺失信者,世間再無立錐之地

從個人成功的觀點看,有信亦是個人成功的一個必要條件。

——《理想人生》「存誠敬」

一句「得黃金千兩,不如得季布一諾」,讓人們看到了誠信的價值。「言必信,行必果」、「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些流傳了千百年的古語,都是對「信」的要求與強化。在中國幾千年的文明史中,人們不但為守信大唱頌歌,而且還努力地身體力行著:商鞅為推行新法,在城門「立木為信」;俞伯牙為踐信,摔琴祭知音;曾子為不失信於三歲孩童,操刀殺豬……

《管子·樞言》曾寫到:「誠信者,天下之結也。」守信,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千百年來,這一美德伴隨著一代代的中國人走過滄海桑田,經歷雪霜磨礪,最終沉澱為民族的精髓。離開了信,人就無法立足於世。同時,「信」也是社會得以正常發展的根基,如馮友蘭先生所言:「一個社會之能以成立,全靠其中底分子的互助。各分子要互助,須先能互信。」試想一下,一個社會如果失去了人與人之間的互信,每個人都時時心存懷疑,那麼中國古代社會中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一如馮老所言:在中國封建社會中,有許多皇帝,也不能說是不聰明,到後來總是把事情辦糟。像唐明皇,在安祿山已經打到潼關時,他還是照樣尋歡作樂,那些掌權的大小官員,在他面前都不敢說真話,因為說假話最容易最保險,而說真話會引起麻煩。大小官員都不得不用官僚主義的一個妙訣,就是「瞞上不瞞下」。瞞來瞞去,就只瞞著掌握最高權力的那個人。等到那個人也覺得他是被瞞了的時候事情已經糟到極點,無可挽回了。上與下之間互信的缺失,便釀成了如此的慘劇。其後果無非是一場沒有贏家的悲劇。

對個人而言,信同樣至關重要。「從個人成功的觀點看,有信亦是個人成功的一個必要條件。一個人說話,向來當話,向來不欺人,他說要赴一約會,到時一定到。他說要還一筆賬,到時一定還。如果如此,社會上底人一定都願意同他來往、共事。這就是他做事成功的一個必要底條件。」顯然,在馮友蘭先生看來,信是無形的財富,是巨大的資本。一個人堅持走正直誠信的道路,必定能實現良好的願景。

人們從內心裡喜歡說話算話的人,因為他們講信用,說到做到。一個人如果沒有信用,那麼無論他走到哪裡大概都不會找到相信他的人。這樣的結果很可怕,因為他將會失去朋友,甚至親人,繼而失去賴以生存的一切關係基礎。做事沒人支持,甚至當自己正陷入困境中都沒有援手來幫助自己,這將是一場噩夢。一個人的誠信相當於他的脊梁骨,如果沒有這脊梁骨,人們將無法立起來。失去誠信也就等於把自己推向一個孤立的無底深淵。

一個健康、美貌、機敏、才學、金錢、榮譽……完美的人死去了,上帝安排他進地獄,他不服,要求入天堂,於是他的鬼魂找到了上帝理論。

上帝笑了笑,問:「你有什麼條件可以進入這極樂的天堂?」

鬼魂於是把陽間他所有的東西統統抖出來,帶著炫耀的口氣,反問:「所有這些,難道不足以使我去天堂嗎?」

「難道你不知道你缺少進入天堂的最重要的一種東西嗎?」上帝並不惱怒。

鬼魂嘿嘿地笑著:「你已經看到了,我什麼都有,我完全應該進入天堂。」

「你忘了你曾經拋棄了一件最重要的東西。」上帝面對這個恬不知恥的鬼魂,有一點不耐煩,便直截了當地提醒他,「在人生渡口上,你拋棄了一個人生的背囊,是不是?」

鬼魂想起來了:年輕時,有一次乘船,不知過了多久,風起雲湧,小船險象環生。老艄公讓他拋棄一樣東西。他左思右想,美貌、金錢、榮譽……他捨不得。最後,他拋棄了「承諾」。但是鬼魂不服:「難道能夠僅僅因為我沒有『承諾』,就被拒之光明的天堂而進入可怕的地獄嗎?」

上帝變得很嚴肅:「那麼,之後你做了些什麼?」鬼魂回想著:那次他回家後,答應母親要好好地照顧她,答應妻子永遠不會背叛她,答應朋友要一起做一番事業。後來,後來……他回想著,自己在外面有了情人,母親勸阻他,他對母親卻再也不聞不問,他不允許母親破壞他的「幸福」;他和朋友做生意,最後卻私吞了朋友那一份……

上帝看著陷入沉思的他,說:「看到沒有?由於不守承諾,你做了多少背信棄義的勾當。天堂是聖潔的,怎麼能容你這卑污的鬼魂?!」

鬼魂沉默了,他不是無所不有,而是一無所有,親情、友情、愛情……統統隨承諾而去。他,一個卑污的鬼魂,只能下地獄!

「下地獄去吧!」上帝說完,飄然而去。

失信之人,終將如鬼魂般,墮入人世的地獄而無法自拔。

人因信而立,做人應誠信對人,誠信對己。信是一輪萬眾矚目的圓月,唯有與莽莽蒼穹對視,才能沉澱出對待生命的真正態度;信是高山之巔的純凈水源,能夠洗盡浮華,洗盡躁動,洗盡虛偽,留下啟悟心靈的妙諦。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