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望紅樓之紅樓十二釵正冊探秘 一、花落人亡兩不知——林黛玉

而且不僅是寶玉的香囊、荷包,就連他命根子的通靈寶玉上穿的穗子,也是由黛玉所做,並且在寶黛兩個的另一次激烈拌嘴中,被黛玉一把搶過來,剪了幾段。還由此惹出了老太太「不是冤家不聚頭」的愛情格言來。

香菱和黛玉兩人先後被癩僧點化過已經夠奇幻的了,更奇的是,黛玉的前身、絳珠仙草的故事,也是從香菱之父甄士隱的夢中透露出來,更是奇之又奇,幻而復幻。

只是香菱的故事是實寫,而黛玉的經歷是暗出;在僧道的口中,香菱得到了一首詩,不但預言了她將來的厄運,連她將會改名叫「香菱」,要嫁給姓「雪」的人都說出來了;黛玉則得到了一個警告——

《紅樓夢》里黛玉寫了大量詩詞,篇篇都有含義,但真正能作為她死亡讖言的,卻只有《葬花詞》,所以勞鸚鵡重複了再重複。可惜的是,有些紅學家就是假裝聽不見。

而香菱拜黛玉為師後,得的第一個題目竟也是吟月,並且一連做了三首,最後一首甚至還是夢中所得:

真不知曹公的這種安排,深藏著怎樣的用意!

先看這甄英蓮的來歷細述,乃在全書第一回故事發始之端:

此時黛玉已好了大半,見香菱也進園來住,自是歡喜。香菱因笑道:「我這一進來了,也得了空兒,好歹教給我作詩,就是我的造化了!」黛玉笑道:「既要作詩,你就拜我作師。我雖不通,大略也還教得起你。」香菱笑道:「果然這樣,我就拜你作師。你可不許膩煩的。」

在他從門子口中聽說了馮淵與香菱的故事後,曾假惺惺地給過兩句評語:「這正是夢幻情緣,恰遇著一對薄命兒女。」

病死,是一早已經定了的格局,又有什麼理由非要自殺來多此一舉呢?

那雨村原是系在葫蘆廟借宿的一個貧寒秀才,得到甄士隱接濟,方才有銀子進京赴考,求取功名的。然他做了官後,回過頭來乾的第一件事卻不是報答甄家,而是謀了自己久已覬覦的甄家丫頭嬌杏為妾;並且在聽說了英蓮失蹤的消息後,給了甄夫人封氏一個空頭承諾:「不妨,我自使番役務必探訪回來。」然而後來他與英蓮狹路相逢,非但沒有踐諾前言,將英蓮送還甄家使其母女團聚,還亂判葫蘆案,將英蓮推給了呆霸王薛蟠,直接造成了香菱一生的悲劇。

這裡明明白白寫道,黛玉做的香囊乃是「十分精巧」。

這裡看得出黛玉和香菱的感情甚好,故而香菱才會熟不拘禮地「拉著黛玉的手回瀟湘館來了」,且還做了好半天的客,「下一回棋,看兩句書」,相處極其融洽。

甲戌本二十八回末還有一句脂批透露道:「自聞曲回後,回回寫藥方,是白描顰兒添病也。」可見黛玉病勢日漸沉重,淚盡夭亡是順理成章的。

又是出自書香宦門,又是精於書畫,又是命薄早夭,這說的是慧娘,還是黛玉?

寶玉來了看見,不免安慰再三,又約她往寶釵那裡道謝。黛玉說:「自家姊妹,這倒不必。只是到他那邊,薛大哥回來了,必然告訴他些南邊的古迹兒,我去聽聽,只當回了家鄉一趟的。」說著,眼圈兒又紅了。

這段話明白寫出,黛玉雖然籍貫姑蘇,但是五歲時便隨父親林如海來到揚州。次年母親亡故,又隨蒙師賈雨村投奔賈府,與三生石畔舊精魂的賈寶玉隔世重見,從而結下一段傷心緣。

除卻這些有名有姓的人之外,園中來自姑蘇的還有駕駛棠木舫的蘇州駕娘,可謂是書中地位最低賤的蘇州女了,然而寶玉既說過「女人是水做的骨肉」,那麼水中操舟的女子,自然只能來自姑蘇了。

理由三:黛玉和湘雲月下對詩,有「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花魂」一句,故而可以推斷黛玉死在一個月夜的湖中……

比如林黛玉就是蘇州人,在京中寄人籬下,未免自傷身世,一直表露出深深的思鄉之情,其中最集中的一次體現就是在第六十七回《見土儀顰卿思故里》:

況且那個投井死的金釧,死後穿的乃是寶釵的衣裳,如果因為金釧是投井死的就要說有人也是死在水裡,只怕那個人只能是寶釵,怎麼也扯不到黛玉頭上吧?

「曹子雪芹出所撰《紅樓夢》一部,備記風月繁華之盛,蓋其先人為江寧織府,其所謂大觀園者,即今隨園故址,惜其書未傳,世鮮知者,余見其鈔本焉。」

所以,西施也好,崔鶯也好,飛燕也好,甚至明妃也好,都不過是在某一點體貌性情特徵上,或病,或痴,或體態纖盈,或紅顏薄命,從而象徵了黛玉的某一特點,而絕不能拿對方的模子去硬往黛玉身上套,更不能斷章取義地找論點。

有些專家猜測是鳳姐不識字,所以求黛玉幫自己做些筆墨學問上的事。非也,通常的小事,鳳姐手下有個彩明是識字的,專門用於點花名冊簽到之類的差使;事情再重大些,她或許會去煩賈璉、寶玉,甚至三姑娘探春,但不至於找不理俗務的黛玉。這個表嫂能求到家中表小姐的,最多只是針線上的事,也只有針線事,才會當眾毫不在意地說出來,不以為忤。

寶玉進來,只見地下一個丫頭吹熨斗,炕上兩個丫頭打粉線,黛玉彎著腰拿著剪子裁什麼呢。寶玉走進來笑道:「哦,這是作什麼呢?才吃了飯,這麼空著頭,一會子又頭疼了。」黛玉並不理,只管裁他的……寶釵也進來問:「林妹妹作什麼呢?」因見林黛玉裁剪,因笑道:「妹妹越發能幹了,連裁剪都會了。」……寶玉便問丫頭們:「這是誰叫裁的?」林黛玉見問丫頭們,便說道:「憑他誰叫我裁,也不管二爺的事!」寶玉方欲說話,只見有人進來回說:「外頭有人請……」

然而實際上,黛玉在蘇州並未生活多久,早在第二回林黛玉第一次暗出時,書中就寫道:

而在這一段之前,剛剛寫道王熙鳳讓寶玉幫忙記個賬,「大紅妝緞四十匹,蟒緞四十匹,上用紗各色一百匹,金項圈四個。」寶玉道:「這算什麼?又不是賬,又不是禮物,怎麼個寫法?」鳳姐兒道:「你只管寫上,橫豎我自己明白就罷了。」

傷心一首葬花詞,似讖成真自不知。

安得返魂香一縷,起卿沉痼續紅絲。

這甄士隱與林如海二人,雖地位懸殊,然而一個「稟性恬淡」,是「神仙一流人品」;一個「雖系鐘鼎之家,卻亦是書香之族」;又都是膝下無子,只得一女,愛如珍寶。

當日地陷東南,這東南一隅有處曰姑蘇,有城曰閶門者,最是紅塵中一二等富貴風流之地。這閶門外有個十里街,街內有個仁清巷,巷內有個古廟,因地方窄狹,人皆呼作葫蘆廟。廟旁住著一家鄉宦,姓甄,名費,字士隱。嫡妻封氏,情性賢淑,深明禮義。家中雖不甚富貴,然本地便也推他為望族了。因這甄士隱稟性恬淡,不以功名為念,每日只以觀花修竹,酌酒吟詩為樂,倒是神仙一流人品。只是一件不足:如今年已半百,膝下無兒,只有一女,乳名英蓮,年方三歲。

而且,賈雨村在第一回中,曾經做過一首詠月五律:

會是誰呢?左不過老太太、王夫人、鳳姐幾個人,別的人也指使不著黛玉。

未卜三生願,頻添一段愁。

悶來時斂額,行去幾回頭。

自顧風前影,誰堪月下儔?

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樓。

理由一:書中一再將林黛玉比成西施,說她「病比西子勝三分」,而黛玉又曾作《五美吟》,詠西施「一代傾城逐浪花」,故而黛玉也該死在浪花里。

黛玉占花名時,抽中了「莫怨東風當自嗟」的詩句,這句詩原出自宋人歐陽修的《明妃曲》,而黛玉《五美吟》除了西施,亦有詠明妃絕句,那又是否可以認為黛玉就是明妃呢?何以所有的紅學家都把明妃一詩派給了賈探春?

然而冥冥中自有感知,後來香菱拜了黛玉做師父,學習作詩。連寶玉也感嘆道:「這正是『地靈人傑』。老天生人再不虛賦情性的。我們成日嘆說可惜他這麼個人竟俗了,誰知到底有今日。可見天地至公。」

《五美吟》同時還寫了虞姬、綠珠、紅拂,難道黛玉也要一一照搬她們飲劍、私奔、跳樓的命運?

且看庚辰本第二十二回,寫湘雲說齡官「倒像林妹妹的模樣兒」,惹出一場口舌紛爭來。黛玉向寶玉發作道:「你又怕他得罪了我,我惱他。我惱他,與你何干?他得罪了我,又與你何干?」其下有一段雙行夾批:「問的卻極是,但未必心應。若能如此,將來淚盡夭亡已化烏有,世間亦無此一部《紅樓夢》矣。」

原來這林如海之祖,曾襲過列侯,今到如海,業經五世。起初時,只封襲三世,因當今隆恩盛德,遠邁前代,額外加恩,至如海之父,又襲了一代;至如海,便從科第出身。雖系鐘鼎之家,卻亦是書香之族。只可惜這林家支庶不盛,子孫有限,雖有幾門,卻與如海俱是堂族而已,沒甚親支嫡派的。今如海年已四十,只有一個三歲之子,偏又於去歲死了。雖有幾房姬妾,奈他命中無子,亦無可如何之事。今只有嫡妻賈氏,生得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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