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代孩子身上某些出格的東西,叛逆的東西,違背約定俗成規矩的東西,也許是進步的,超前的,促進社會向前發展的東西。
她愛上何西。
在任知了病房裡,何北一見到唐嬌,馬上把她拉到門外。
唐嬌甩掉他的手:「幹什麼,別動手動腳的?」
「你怎麼知道任知了在這兒?」
「你甭管!」
「你有她爸爸的電話?」
「有屁快放!」
「幹嗎不接我電話?」
「不想接。」
「沒想追你,別自我感覺那麼好。」
唐嬌扭頭就往走廊遠處走去。
何北趕緊追了過去:「我酒吧要開張了,你過來給我當領班吧?」
唐嬌站住一臉無所謂地告訴何北:「我可有相好的了……」
「誰跟你呀?」
「愛信不信。」
「有本事什麼時候帶來讓我過過眼?」
「帶來就帶來,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得保證以後不許再纏著我了?」
何北不屑:「我一堆粉絲呢,纏你?」
這倆人!
何東開車看見一六七歲的女孩招手要車,等她坐進來,問她去哪兒?她說,就在前面。何東開了半天,都快出北京了,還沒到。就問她,到底去哪兒,為什麼就她一個人,怎麼問她都不說話。何東把車停下來問,她打開門就跑,何東只好把她送到派出所。她不在派出所呆著,哭著喊著要跟著何東走。當天晚上,何東只好讓權箏幫助照顧。
第二天女孩的爸爸媽媽哥哥就找來了,原來這叫小不點兒的女孩,是她爸爸溫先生跟外地一酒店女服務員生的。女服務員得了骨癌去世前把女孩還給溫先生。溫先生謊稱是老家堂弟的孩子,堂弟工傷去世,老婆跑了,親屬就把小不點兒託付給他們。
溫太太對小不點兒很好,昨天小不點兒叫溫先生「爸爸」的時候,讓溫太太聽見,發現事情真相,倆人大打出手,小不點兒就跑了。
本來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跟咱的故事也沒什麼太大關係。可是溫太太私下又跟何東聯繫上,問他她應該怎麼辦,看見這孩子就想起老公出軌就生氣,她是這麼說的:「這麼丟人的事兒,我都不知道該跟誰說,反正你都知道了。」
可能因為與己無關吧,何東還給她分析得挺透徹:「解決辦法有幾個,一是離婚,你帶兒子過,他帶小不點兒過,這個辦法你是出了氣了,可你心裡不會好過。」
「家散了,我能好過嗎?」溫太太說。
「二是,把小不點兒送人,你們家表面上又恢複到原樣兒,但你兒子會怎麼想,你老公會怎麼想,你自己心裡會不會踏實?」
「不踏實,小不點兒又沒有做錯什麼,把她送人我心裡要踏實,我還算人嗎?」
「三是,原諒你老公,人都會犯錯誤的,你老公又不是那種天性風流對誰都不負責任的人……」
「對,他不是那種人。」
「你應該慶幸犯錯誤的是他們而不是你,他和那個去世的姐姐都需要你的原諒,如果你原諒了他們,給小不點兒當媽媽,你自己會怎麼看自己?你兒子會怎麼看你?你老公會怎麼看你?小不點兒會怎麼看你?你們家以後會怎樣?」
溫太太不說話,淚流滿面。
這事結局圓滿,over。可溫太太挺感謝何東就在微博上說了兩句,何東同志一不小心就火了,他自己就沒當回事。
葉坦不是一直想給老爸找個伴兒嗎,那天上唐嬌酒吧敘舊的時候,她突然看見老爸和一二十多歲的漂亮女孩進來,就崩潰了。唐嬌為幫朋友兩肋插刀給那女孩送的酒里不知放了什麼東西,一喝就吐,讓葉舟發現端倪。
葉坦跑何北那兒讓何南陪她去斯里蘭卡,何南要沒時間,何東陪也行,這把何南就架起來了,一邊是來之不易的副總頭銜,另一邊是自己愛的女孩正好需要他幫助,還有備胎……
這時何北回家,一進家門就激動地宣布:「同志們,我的酒吧就要開張啦!」
他看見葉坦在,並且眼淚巴察的就問:「怎麼回事?何南欺負你了?」
「她在酒吧看見葉爸爸跟一個年輕女孩在一起,有點受不了。」何南解釋。
葉坦說:「不是有點,是很受不了。」
何北就在葉坦旁邊坐下:「老師,你得入鄉隨俗……」
「什麼意思?」
「國內風氣就這樣,不是老牛吃嫩草,是嫩草追著讓老牛跑。」
這時葉舟及時趕到,原來那女孩是他朋友的女兒叫歐情,談了一男朋友家裡不同意,怎麼勸都不成,就讓他幫忙拆。
「那你們有說有笑的……」葉坦說。
「我得跟她象朋友那樣,她才信任我,才能聽我的……」
何北腦子快:「葉爸爸,那對不起,我們都誤會您了。其實葉坦也是為您好,不是怕您被騙嗎?我酒吧馬上就開張了,開業那天您得來給我捧場,以後您什麼時候過來咱都免費。」
「開張肯定到,免費就算了。」
何北的酒吧還叫「奮鬥酒吧」,是為了提醒自己深圳「奮鬥酒吧」的慘痛教訓吧。開張那天,何氏大家族全體出動都來了。
最矮的爺爺拉著郎教授在人群中抻著脖子說:「我要講話了!」
誰都沒聽見,還在繼續自己的談話。
爺爺問郎教授:「沒人聽我的,怎麼辦?」
郎教授就說:「找個地方站高點兒,讓人先看見你。」
酒吧里亂鬨哄的。
鄭玉英湊到何守四跟前說:「喲,兄弟你怎麼有錢給兒子開酒吧,沒錢還我兒子?」
何守一過來拉她:「酒吧一賺錢不就能還兒子了嗎?」
「就是。」何守四說。
鄭玉英一撇嘴:「就你們家何北還能賺錢?」
桃子來一句:「大開張的日子說點吉利的,嫂子。」
何東帶著權箏過來:「媽媽,您甭管了。」
「我能不管嗎,一想著你那十五萬,」鄭玉英說著還指著權箏,「再加上她的十五萬,我一宿一宿睡不著覺。」
權箏馬上說:「阿姨您不用替我們操心。」
何守一也說:「你就是沒事找事煩自己。這日子怎麼都是過,就不能讓自己過高興點?」
在熙攘的人群中,何守三拉著葉舟:「一直想請你吃頓飯,就沒抽出空兒,不知道瞎忙什麼呢。回北京比在深圳好吧?」
「對我來說,哪兒都好。怎麼女朋友呢?」
「分手了。」
「不是都要結婚了嗎?」
「何南老瞎折騰不好好掙錢,人家說看不到希望,正好有人給介紹一加籍華人,有房有車,一結婚就能移民……」
何南和葉坦也過來問老爸:「美麗阿姨沒來?」
「還問呢?人劈腿了。」
「是因為我嗎?」
「你告訴叔叔呵,加拿大公司不是要併購你們公司嗎?」葉坦說。
何守三一本正經問何南:「是真的嗎?」
何南點頭。
「加拿大公司是你找的?」
何南又點頭。
「那要談成了你能拿提成?」
何南第三次點頭,何守三就有點high。
唐嬌拉著一男孩進來,何北立馬湊了上去上下打量著人家:「這酒吧是哥哥我的,以後什麼時候來,哥哥都給你打五折……」
唐嬌就說他:「你得了吧,還沒掙錢呢,先吹。」
何北不理唐嬌問男孩:「叫什麼呀?」
男孩說:「嬌嬌叫我賓士。」
「見過賓士嗎?」何北說。
唐嬌瞥了何北一眼:「人家開賓士。」
人堆里,丁香跟何西手拉手,於莎莎也挽著何守二的胳膊,於莎莎怎麼看何西和丁香怎麼都覺得般配,忍不住就跟丁香說:「你們就去夏威夷結婚,我們給你們出旅費,夏威夷可美了……」
丁香搖著何西的胳膊問:「你說呢?」
「行呵,媽媽你和爸爸跟我們一起去吧,再加上丁香她爸爸媽媽?」
於莎莎這個樂:「那敢情好,我還怕你們不帶我們玩呢。(她跟丁香說)你不知道,原來(指著何守二)他特沒勁兒,從來不帶我和兒子出去旅遊,兒子要不是跟何東他們這次出去,就沒出過北京。我一說帶兒子去哪兒玩,他就說哪兒的山不是山,還非跑那麼遠?什麼人呵,後來我就造反了,想上哪兒玩撒丫子就顛兒,都不提前告訴他,省得他敗我的興。」
「起點好做用行不行?」何守二說。
這時,這時,這時,一身迤地長裙,披肩長發的任知了捧著一束玫瑰飄然進來,看了一圈,走到何西身邊,輕聲說:「這是給你的。」把玫瑰給了何西,然後旁若無人地挽起何西的胳膊,丁香趕緊鬆開自己挽著何西胳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