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旅是一個不斷發現的過程,也是意識不斷提升的過程。
他們發現什麼了?
因何北拒絕出門,所以何南和何西分工,何南送權箏上飛機,何西帶著任知了去英皇面料公司找何東。雖然何東同志昨晚沒回家有點過,但他一大男人,又不是富二代,自己還挺窮,能出什麼事兒?何南一路上都在勸權箏,何東不是那種人。哪種人?喝花酒玩一夜情的人,可他夜不歸宿。權箏已死心。該做的她都做了,不會後悔,雖然她委屈,心在一陣陣隱隱作疼,想哭,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嚎啕大哭一場,但她明白這愛已經過去。
這邊,何西帶著任知了推開「英皇面料公司」的大門,問道:「請問何東在嗎?」
一位也就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迎了上來熱情洋溢地說:「請進請進,要定什麼面料?」
「我就是找何東……」
「何東?」年青人說,「今天還沒來上班,也沒打電話。」
「昨天晚上他是不是有什麼應酬?」何西問。
「反正我們公司沒有,」年青人很肯定地說,「正常下的班,剛才給他打電話一直還關機,不能來倒說一聲呵。」
何西心裡「咯噔」一下。
出了何東公司的大樓,何西心裡有點亂,怎麼辦?任知了緊緊挽著他的胳膊問:「出什麼事兒了?」
「沒事兒。」何西說著掏出手機。
任知了依偎著何西:「我害怕。」
何西摟住她肩膀:「別怕,什麼事兒都沒有。」
任知了仰著臉看著何西:「真的?」
何西點點頭。
「你沒騙我?」
何西搖搖頭。
「那你親我一下……」
「在這兒?」
任知了很認真地點點頭。
何西猶豫著。
「親呵。」
何西輕輕地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
「不對,是這兒。」任知了用手指著嘴唇。
何西按手機:「我先打個電話……」
任知了擁住何西的脖子,墊著腳尖,親了何西一下然後說:「抱著我……」
何西被動地抱著任知了心更亂了,任知了還說:「緊一點。」
看出權箏心裡難過,何南就一直把她送到入口處,這時接到何西的電話,何南就朝走遠的權箏喊了一聲:「權箏,何東好像出事兒了。」
權箏好像沒聽見,繼續往裡走著。
何南又提高嗓門叫了一聲:「權箏!」
一聽說何東今天就沒去公司上班,權箏覺得不對了,他喜歡這工作,而且這才是到新公司的第二天,他有事了。
會是什麼事兒呢?
權箏決定先不走,也許找到他,那理由會讓她更尷尬,她還是要留下。
何西給何北打電話被按斷,只好去騷擾正在上班的唐嬌,以為她該熱血了,沒想到她出奇得冷靜,很老道地說:「沒事兒,一會兒就回來了。」
「什麼意思?」何西不懂。
「哎喲,這還不明白,不是找到工作了嗎,一高興不知道跑哪兒灌黃湯去了……」
「黃湯?」
「就是酒,然後稀里糊塗地不知道跟誰回家一夜情去了,現在還傻睡著呢。」
「他怎麼能這樣,權箏不是還在這兒呢嗎?」
「等他回來問他。」
「你的意思是沒事兒?」
「沒事兒,踏實遛你那狗去吧。」
何西一聽這個,貌似有理,就打電話告訴何南。何南正開車呢,看看坐在旁邊的權箏雖有疑慮但沒說話。掛上電話,他告訴權箏:「可能沒什麼事,要不你先回北京吧?」
權箏聽見何西在電話里說何東可能一夜情的話,所以她說:「不管他什麼情不情的,找到人再說。」
何南看看權箏沒說話。
只要不在戀愛狀態,作為一職業女性,權箏絕對冷靜。
這時她手機特別不合適宜地響起來,而且是特別不合適宜的人打來的,是何東他偉大的媽媽鄭玉英,她上來就問權箏:「跟何東在一起呢嗎?」
「沒有。」
「他怎麼不接我電話呵?」
「不知道。」
「你不是去看他嗎,你怎麼不跟他在一塊兒呢?」
「我跟何南在一起呢。」
「你又跟何南好了?」
「不是,何東不是上班呢嗎。」
鄭玉英高興了:「我說他怎麼不接我電話呢。在哪兒上班呵,不是打工吧?」
「不是,在英皇面料公司幫人做布料的生意。」
「喲,那敢情好,特賺錢吧?」
「不是太清楚。」
「你知道他公司的電話嗎?」
「不知道。」
「你們這次談得怎麼樣呵?」
「阿姨,我正有事兒呢,待會兒再跟您說?」
「不用不用,你趕緊把電話掛了,問問深圳的114何東公司的電話,然後打電話告訴我?」
「他不在公司。」
「那他在哪兒呵?」
「我也不知道。」
何南朝權箏使勁兒搖頭,示意她什麼都別說。可已經晚了,鄭玉英的聯想能力和在兒子身上獨具的想像力已經無可救藥地迸發出來了:
「怎麼回事兒,我兒子沒了?何守一,你出來!咱兒子失蹤了!」
給權箏急得對著話筒直說:「阿姨,阿姨,沒那麼嚴重……」
這時的鄭玉英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完全沉浸在自己製造的恐慌中。
權箏跟何南說:「我又闖禍了……」
何西任知了正在大街上遛狗,接到何守一的電話,問何東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何西告訴大伯,可能上哪兒玩去了。
「玩得忘了上班?不可能。」何守一很篤定地說。
「那您說他能幹什麼去?」
「出事兒了吧?」
「他能出什麼事兒呢?」
何守一確實想不齣兒子能出什麼事兒,可打手機一直關機,又沒在公司,他就準備馬上飛深圳一趟。鄭玉英看他不說話,提個旅行包在門口穿鞋就問他:「幹什麼去?」
「去深圳看看。」
「你不是說沒事兒嗎?」
「沒事兒就不能去深圳了?」他說著開門就要走。
鄭玉英大喝一聲:「何守一,你給我站住!」
何守一隻好站住:「待會兒趕不上飛機了,我先去看看,有事再給你打電話……」
鄭玉英說話從來不費事拐彎:「你要敢從這家門走出去不帶著我,你就甭想再進來!」
這時候何東同志剛被帶到一農村黑窩點裡,雙眼被蒙住,雙手被綁在背後,男人甲猛踢他的腿,愣把他給按了下來:「跪下!」
何東「撲通」跪了下來:「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嗎?」
男人乙說:「你兄弟欠我們賭債不還,還溜了。」
「抓我也沒用,我又沒錢。」
男人甲在何東背後踹了一腳,把何東踹得爬到地上:「我看你有錢沒錢?」
男人乙拚命按手機:「那小子他媽的還關機呢,搶銀行也得讓他把錢給我拿出來!」
男人甲說:「咱還不如直接綁那小子呢?」
「綁他?誰來贖他,他自己欠的錢。」男人乙說。
「就他那揍性的能找來錢贖他哥哥?」
「反正這主兒有錢,那小子借錢也能把他贖出來,然後再讓這小子還,錢和命比,命比錢那可值錢多了,是不是?」男人乙說著踢了何東一腳,「有錢買命沒有?沒錢趁早說話!」
「要多少?」何東問,他可不想這麼不明不白地被人撕票。
男人乙喊著:「三十萬!少一分你甭想活著回去。」
載著權箏往家奔的路上,何南突然想起今天是葉坦第一天上班,忙給她打電話。屆時葉坦穿著白色帶花邊的圍裙,頭上戴著帶花邊的小帽子,一付英國標準女僕的樣子,正一邊用刷子洗著水池子,一邊在唱歌:「太陽光亮晶晶,雄雞唱三唱,花兒醒來了,鳥兒忙梳妝,小喜鵲造新房,小蜜蜂采蜜忙,幸福的生活哪裡來,要靠勞動來創造……」這是小時候老媽教她的。
葉坦告訴何南,一切都好,就是老爸獃人家樓下不走,可能已經被警察盯上了,說完倆人哈哈大笑。
一直囚床上的何北,百無聊賴,閑得爪子直痒痒,就把一直關著的手機打開,不曾想剛打鈴就響了,一看是唐嬌,他底氣十足地罵她:
「不好好上班,打什麼電話?」
唐嬌說:「何東可沒了,不是你教唆的吧?」
「喝花酒喝得不知道暈誰床上了。」
「你沒跟他在一起?」
「我,早落停了,咱玩非主流了,坐家。」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