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玩不起了

每一個人都希望有一個表現的舞台,都渴望成功。但是,大多數人都有著懶惰的天性,總希望面對同樣的情況,能用同一種方式處理,然後習慣成自然地通過重複的積累,實現自我超脫。就算有冒險與創新的想法,也因為怕麻煩和風險而不願意改變。關鍵的是,大多數的時候,我們依靠量的積累,通常也只能帶來量的變化,而不是質的超越,所以成功者從來都是少數。

邁克陳丟了。

半夜三更,何北找不到邁克陳,急得走投無路,只能打電話告訴邁克陳的助理馮承,又打電話給何東:「哥,怎麼辦啊?」

馮承開著車衝到何北面前,從車裡跳出來,狠狠地摔上車門,朝何北就嚷嚷開了:「你到底是怎麼搞的?」

何北指著地上的一包東西說:「就這個,我在樓頂找他的時候聽見『撲通』的一聲,以為他跳樓了,跑下來一看是這個。」

馮承用腳扒拉了一下,是一被丟棄的破行李卷:「誰讓你讓他上樓頂的?」

「我沒讓他上。」

「你為什麼不看住他,要你是幹什麼吃的?」

「他要出去玩,我能怎麼著?」

「出去玩?」

「他說你聽他的,不讓我請示你,我有什麼辦法?」

「你還有理了,在哪兒把他弄丟的?」

「就這醫院門口,我停車的時候他還坐在我旁邊呢,等我停完車他就沒了……」

「還不趕緊找站著發什麼呆?」馮承說著領頭往醫院裡面走又突然站住跟何北說,「他有嚴重抑鬱症你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說是特輕微抑鬱症。」

「他要真出什麼事,拿你是問!」

正說著何東何西何南跑了過來,何北剛介紹:「這是我幾個哥哥……」

馮承斜眼看了看他們:「趕緊分頭找,我跟醫院打聲招呼去!」

「上哪兒找?」何東問。

「醫院裡面,」馮承說,「他不敢自己出去。」

何西問:「長什麼樣兒?」

「還能長什麼樣兒?反正不是一般人樣兒。」馮承說。

何東何南何北分頭找了半天,最後都找到停屍房,冰櫃都拉開看了,也沒找到邁克陳,何北都快哭了:「他要死了我怎麼辦呵?」

他們幾個在走廊碰見馮承,他拉著何北要去派出所報案。

何北就不去:「我不去!他自己跑的,跟我沒關係!」

「那你也就得去派出所給我說清楚!」馮承堅持。

「我就不去!」

「你不去也得去!」

何北馮承倆人撕扯起來,何東何南跑過來一人抱著一個拉架:「別打了別打了,找人要緊!」

馮承不服在何東懷裡掙扎著:「你們這是聚眾鬧事,我馬上報警!」說著就掏出手機。

這時何西在走廊那邊喊道:「這邁克陳床上躺著一個人,是誰呀?」

何東幾個趕忙跑過來一看,在強烈的燈光下睡得呼呼的邁克陳。

何北指著馮承:「老子辭職!」

「你敢辭罰你二十萬!」

「老子辭了!」何北揚長而去。

馮承指著他後背:「咱們法庭上見!」

回到家,何北往客廳沙發上一仰:「我回北京了,你們跟不跟我走?」

何南坐到他旁邊,拍了拍他膝蓋說:「弟弟,那叫畏罪潛逃,不行。」

何東翻著合同也走了過來:「你那合同上寫辭職要提前給一個月的通知,如擅自離職罰款兩萬,比他要的少一零。你簽的時候沒看呵?」

「那麼多條兒,我哪兒看的過來呀?」

「我剛才跟值班大夫聊了聊,你那寶貝歌星是嚴重憂鬱症,他們以欺騙手段僱傭你,他們有錯在先。」何西說。

「那我就不用上庭了?」

「誰說的?」何南說,「該上還得上,法庭上講理去。」

何北耍賴:「何東去,我不去。」

「憑,憑什麼?」何東不淡定了。

「要你同意給我投酒吧,能出這事兒嗎?」

何東一聽這個笑了:「行行,只要法庭同意,我沒意見。不過告訴你,我們那曉寧甜點店生意可不錯,只要連續三個月的利潤達標,嘿嘿,哥哥我就能富一把了。胡曉寧還要把我介紹給她的朋友同學同事七大姑八大姨,到時候你們仨我都得用上……」

「老天偏心眼,憑什麼我倒霉的時候,讓你高興?」何北說。

「同樂同樂,我有了一定的積累第一件事就是給你投資開酒吧。」

「這還差不多,至少五十萬?」

何東胸有成竹:「沒問題。」

「哥,你這就算功成名就了?」何南問。

「差不多吧。」

何西問:「終於感覺幸福了?」

「是。」何東承認。

何南說:「那幸福的定義就是把想乾的事干成?」

「那搶劫成功的犯罪分子有幸福感嗎?」何西說。

「你們今天能不談『幸福』這倆字嗎,有點同情心也不吃虧吧?」何北站起來生氣地說。

何北跑去找唐嬌,唐嬌本來想轟他走,一聽說出了那麼大的事,心一軟倆人就坐客廳地上聊上了。

何北問她:「說實話,不用怕刺激我,現在除了『上法庭』三個字能驚著我外,別的不管什麼我都受的了。通過這事兒你是不是覺得我什麼都不行,什麼都幹不了?」

「是。」

何北扭頭看著唐嬌:「讓你說實話你還真說?」

「你不讓我說我也說呵。」

「你活著就是為了氣我的?」

「沒錯。」

「那你幹嗎還纏著我不放?」

「就為了氣你。」

「行,那我就成全你,從現在起你養我,什麼酒吧不酒吧的老子還不開了,我就吃軟飯了,怎麼著吧。」

「滾!」唐嬌看著何北說。

「我哪兒都不去,就跟著你了。」

「我又不是收破爛的,滾滾滾。」

「我不滾你能怎麼著?」

「我喊抓流氓?」

「你敢?」

唐嬌張嘴尖叫:「抓……」

何北趕緊捂住她的嘴,兩人四目相對,火花迸濺,又迅速分開,繼續各裝各的。

何北故作沉痛:「我跟你分手還是分對了,說不出鼓勵的,說點安慰的總會吧?」

唐嬌的心被何北的目光灼的柔軟,嘴還是那麼硬:「不會!不就讓一精神病助理給玩了一道嗎,還嫌沒玩夠,還接著糟踐自己,沒出息的,甭讓我看見你,髒了我眼睛!滾滾滾!」

她愣把何北給轟走了。

何北被邁克陳的失蹤,被馮承的恐嚇,被酒吧夢的破滅,被唐嬌的無情無義折騰的一夜無眠,早上剛睡著一會兒,老媽桃子就風風火火地來了:「兒子出什麼事兒了,馮承早上給我打電話,讓給你交罰金?」

何北勉強睜開眼睛:「我把歌星弄丟了。」

「這不是你的錯,那麼一大人哪兒能說丟就丟了?」

「他有抑鬱症。」

「他不是沒死嗎?」

「沒死。」

「沒死你就盡到責任了。」

何北徹底被老媽搞醒了:「合同上說辭職要提前一個月告訴他們,違約就罰款,我昨天一生氣就辭了……」

「該辭,這違約是他們造成了,要是歌星不擅自離開你的視線,你能辭職嗎?這罰款咱們不交,有事讓他們找我,欺負小孩也得先看看誰是他媽。」

「媽媽,您真覺得我一點錯都沒有?」

桃子在包里翻,拿出一張銀行卡塞給何北:「沒有!這裡面有兩萬,你先拿去花,不夠我再給你,甭去打工了,這兒好玩的地方多著呢,還不趁這機會好好玩玩,年青的時候要知道享受生活。」

「這事我不用您教。」

「要不搬過來跟我住吧?」

「還是別了。」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我讓餐館給你送飯來,想吃什麼?」

「再說吧,」何北說著把銀行卡又塞桃子手裡「媽媽,您把錢拿走吧,我好不容易開始自食其力……」

桃子把卡又塞回給何北:「拿著,誰讓你自食其力了,媽媽掙錢不就為了你嗎?還有呵,那歌星的事兒你就甭管了,踏實玩吧,我給你兜著。」

何北心裡這叫亂,他到底該怎麼著,他還真不知道。都說在哪兒跌倒就在哪兒再爬起來,可他這叫跌倒嗎?找葉坦去!他給葉坦打電話,知道她在上課,就坐大門口的台階上等著。

葉坦出來看見他,大大方方往他旁邊一坐:「什麼事兒?」

何北趕緊從懷裡掏出烤白薯遞給葉坦:「還熱著呢,快吃!」

「謝謝。」葉坦拿過來就大口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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