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愛都是以聚合為最終目的,只有一種愛是以分離為目的的,那就是父母對孩子的愛。父母真正成功的愛,就是讓孩子儘早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從你的生命中分離出去。這種分離越早,你越成功。
瞧這創業玩的。
何東何南何北還在小餐館裡繼續談論吳瓚玉借錢給何北的事兒,首先何南想知道吳瓚玉和四叔何守四發小鄭建是什麼關係。何北說,吳瓚玉是鄭建的老婆,她跟調查組的柴生好肯定是有目的的,為了保住財產,讓鄭建以後能東山再起。
「肯定跟借你這三十萬沒關係?」何東問。
何北堅決地搖了搖頭。
「你撿的那包里有什麼還要上庭作證?」何南問。
何北說:「不知道。」
何東何南看著何北不說話。這時,何北老爸來電話說他今天跟何西好好聊了聊,覺得何北幹得不錯,能見他朋友了,就不提學歷的事。
何北都快求他爸爸了:「爸,我今天真有事兒,您不是看見葉坦了嗎,晚上我還得接她去呢,咱下次,下次一定給您光宗耀祖,這次就甭見了。」
何守四堅持:「愛接誰接誰,見見鄭建你就走,什麼都耽誤不了,晚上七點在綠園小區門口碰面!」
「爸,真不行。」何北還繼續呢,老爸那邊廂電話已經掛了。
何北絕望了,跟何東他們說:「我爸非讓我今天晚上跟他去鄭建家不可,吳瓚玉要知道鄭建是我爸的發小兒,肯定就不信任我了,那三十萬元百分之九十得收回。」
何南馬上說:「你看,說了半天還是有交易。」
「沒有!就有那麼一點兒……吳瓚玉想假裝大義滅親,怕調查組發現所以沒讓鄭建叔叔知道,就讓我幫她做個旁證。那三十萬投給我,是想讓我多付她點利息,她好給她父母,這個也沒讓鄭建叔叔知道,我怎麼去見他們倆呀?」
「就算你不去,你爸今天見了鄭建和吳瓚玉,明天再去見借你錢的朋友吳瓚玉,那不就什麼都知道了?」何東說。
「只要把今天晚上混過去就什麼事兒都沒了,明天我就說借我錢的朋友出差了,他見個屁。」何北說。
「沒貓膩你老藏著掖著的幹什麼呀?把事都跟四叔說清楚,他還能幫你分析分析呢。」何南說。
「那不行!我爸還不什麼都跟鄭建叔叔揭底了,最後就是吳瓚玉收回她那三十萬,我還得給你們軍式健身營掃地去,這落差太大,我不幹,」何北說,「好嘛,直接從半空中扎水底下去了。」
何東想了一下:「這樣,你挑,是你跟四叔說還是我們跟四叔說?」
「誰都不許說。」何北特乾脆。
「選吧,給你五分鐘。」何南說著看了看錶。
「別逼出人命來,你們就不怕我跳樓撞車?哼,死法兒多了。」
「知道你惜命,所以不怕。」何南說。
「幹什麼呀你們要?」何北急得直嚷嚷。
別看何北跟何東何南犯急,他自己心裡明鏡似的,就算他今晚關機,不回家睡覺,老爸也能找到他,把他提溜到鄭建面前。你說他跟誰發小不成偏跟什麼鄭建?喝涼水塞牙這滋味何北算是深切體會到了。
怎麼辦?老老實實跟老爸坦白交待吧,也沒別的辦法了。
何北跟老爸約好見面地點時間,因為離住處太遠,又不是飯點兒,倆人就在一購物中心的室外停車場見面了,站車外面,何北就跟地下黨接頭似的開始跟何守四彙報。
「什麼,鄭建老婆借你的錢?」何守四挺吃驚。
何北點點頭,不知道老爸下一步的情緒是喜是怒。
「這鄭建,肯定知道你是我兒子了,才讓他老婆出面幫你,這叫做好事不留名,咱今晚請他們,好好謝謝人家。瞧我們那時候的朋友那才叫朋友,哪兒象你們現在這年青人呵,見利忘義。」
老爸這種反應何北沒想到:「不是象您說的那樣,鄭建叔叔根本不知道借我錢的事兒。」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據我所知,他那老婆對他言聽計從,典型的賢妻良母,小鳥依人,有福氣。」
何北內心掙扎半天:「爸爸,我都跟您說了吧……」
聽了何北的解釋,何守四沒說話鑽車裡坐著去了,何北也跟著坐了進去:「您今天約鄭建叔叔出來,單獨跟他談,勸他趕緊自首,還有救。千萬別把我給供出來,吳瓚玉對我是真好,不能因為我,讓他們倆有什麼誤會。」
這時吳瓚玉給何北打電話,說「青春」酒吧的焦老闆過戶的事兒已經辦得差不多了,讓何北把三十一萬存一個賬戶里,把存摺交給她,焦老闆把酒吧正式過戶給何北,她就把錢付給焦老闆。
何北說有事急忙跟老爸分手,上了自己車就給何南打電話,讓何南趕緊把錢給他。
何南正跟何東幫助何西整理斂上來的禮品盒呢,何南說:「著什麼急呵,事還沒弄清楚呢。」
「我爸今晚就勸鄭建叔叔去自首,我怕我爸要漏了餡,吳瓚玉該不借我錢了,正好她剛打電話讓我趕緊把錢交給她,焦老闆就去過戶,只要一過完戶,你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我才不管呢。」
「你等會兒,」何南說,「我跟他們商量一下。」
何南捂住話筒跟何東何西商量,結果是存摺可以給何北,但要求何北馬上去買一錄音筆,把他今天給吳瓚玉存摺的時候說的話都錄下來。
「我不錄,」何北馬上說,「吳瓚玉都說了,我要把酒吧開砸了,她不讓我還錢,我錄不是給我自己找證據呢嗎?」
「不錄可以,錢不能給你,你願意報警,請便!」何南給了他一句,就把電話掛了。
何北想,錄就錄,who怕who,吳瓚玉不就想跟調查組的人玩點花樣兒嗎,酒吧要開砸了,我把錄音筆扔廁所里沖了。
於是何北買了錄音筆,也拿到存摺,還算個老實孩子。等他把存摺給了吳瓚玉,吳瓚玉提醒他:「明天出庭作證呵。」
「明天呵?」這事兒怎麼全趕一塊兒了。
「是。」
「那包里裝的是什麼呀,怎麼那麼重要?」
「你就甭管了,是不是你撿的?」
「是。」
「那不得了。」
「這三十萬跟讓我出庭作證沒關係吧?」
「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就放心吧。」
「鄭建叔叔公司真做假賬了?」
「他要沒做假賬調查組為什麼來調查?」
何北把這段錄音交給了何南,晚上大家坐炕頭聽完,唐嬌就說:「現在她跟你沒事兒,也是預備以後跟你有事兒。」
「以後我要真跟她有什麼事,出門就讓車撞死。」何北賭咒。
唐嬌一下捂住何北的嘴:「真有事兒,也不是死罪。」
「就算她是真心幫你,咱也不能貪人這便宜。三十萬,得收三十萬個禮品盒才能賺這麼多錢呢。」何西說。
幾個人正說著,就見何守四黑著臉進了屋,唐嬌趕緊下炕走人。
何守四叫:「何北,跟我出來一下!」
「怎麼啦?」何北問。
何守四吼道:「出來!」
何東下炕:「四叔息怒,你們在這兒說,我們上那屋去。」
何守四看何西何南也都跟著下了炕,就說:「等會兒,何北借錢開酒吧的事你們知道嗎?」
「知道一些……」何東說。
「那你們都在這兒聽聽。」
「到底怎麼了。」何北又問。
「你鄭建叔叔從來就沒做過假賬,這是誣陷!」
「爸爸,您應該勸他不要負隅頑抗,那沒用,要爭取政府的寬大處理。」
「放屁!什麼都沒幹,處理什麼?」
「沒幹,調查組來調查他?」
「根本就沒有什麼調查組!」
「秘密調查,他當然不知道了。爸爸,咱不能因為他是您的發小兒就包庇他。」
「他到底犯沒犯罪,政府一調查就知道了。」
「就是,明天我要上庭作證,正好也是幫助政府調查他,沒什麼不對吧,爸?」
「不許去!」何守四命令。
「憑什麼?」
「憑我是你爸!」
「當爸的也不能凌駕法律之上!」
「這是一圈套,吳瓚玉用三十萬買你做偽證。」
「誰做偽證了?我是那種人嗎?何東何西何南,你們說我應不應該去上庭?」
「沒那三十萬什麼都好說,有那三十萬就麻煩。」何西說。
何南問:「上庭能隨便不去嗎?」
「說實話就行。」何東說。
「爸爸,您今天還說吳瓚玉是賢妻良母呢,怎麼她一揭發鄭建叔叔,您就說她是做偽證了?您現在就可以告訴鄭建叔叔,吳瓚玉其實是為了他,為了給家裡多留點財產才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