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我們走在大路上

我們戰勝了一種困境,馬上就會陷入另一種困境之中,這就是現實,這就是生活。面對它,接受它,戰勝它,是唯一能讓我們幸福的途徑。

何東摩拳擦掌準備幫何南創業。

清晨,當第一縷金色的陽光照進北京的時候,何東何西何南何北已經雄赳赳起昂昂地上路了——前進,向著美好的明天!

何北開著吉普車賓士在尚在沉睡中的街道上,看著窗外如圖畫般一掠而過的樹木,樓房,不被人群騷擾的北京,有一種肅穆的美。何東他們突然就老激動地唱了起來:「我們走在大路山,意氣風發鬥志昂揚……」唱著唱著,他們又站了起來推開車頂的窗戶肉麻地喊著:「再見啦,北京!」

「坐下坐下,一會兒把警察吵醒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何北喊著,然後特別不解風情地說,「咱醜話說在前頭,我頂多陪你們玩一星期,我北京還有事呢。」他深思熟慮了一晚上,決定就跟他們出來溜溜彎,看看何南的生意能弄成個什麼樣,要沒戲,馬上撤,那時候唐嬌的勁兒也過去了。一想到唐嬌,心裡有一股難以抑制的酸楚,他們就這麼分手了?可不分又能怎麼樣。

「你能有什麼事?」何南不屑。

「不管有什麼事兒,都不許走,聽見沒有?」何東說,「大家趕緊想想怎麼跟家裡說,要一報警,咱們就得乖乖回去了。」

「首先不能讓他們知道咱們去哪兒。」何南說。

「還得讓他們知道咱們挺安全。」何西說。

「發給爺爺,他知道咱們沒事,就不讓老爸們折騰,我爸肯定不找我。」何北說。

出北京快兩小時了,何東讓何北把車停在高速的邊上,四個人全下車低頭寫著簡訊兒,何東問:「寫好了嗎?」

「寫好了!」何西何南何北喊著。

「念一遍!」何東說。

「不用了!」那仨又喊。

「念!」何東大吼。

那仨齊聲念道:「爺爺我們出去體驗社會,您的血脈您放心!」

「發!」何東命令。

何東從自己背包里掏出一瓶香檳打開蓋,往自己嘴裡灌了一口說:「慶祝私奔成功!」然後把瓶子遞給何西。

「何東你幸福嗎?」何北問,他永遠是那個破壞氣氛的主兒。

「幸福極了。」

「為什麼?」

「正憋著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老天『嘩』一下打開大門,『唰』一條閃著金光的大道就在眼前伸出去了,幫何南創業!」

「你先等會兒吧,何南那姜偉要是騙子,咱就煤礦挖煤了,還幸福?哭都沒功夫,還有你媽要發現你真辭了……」

「她不是還沒來呢嗎,先幸福一會兒是一會兒,打我開始重走一遍青春,我就決定每天都高高興興的,幸福是過程不是結果。」

「沒看出來你有多高興。」何西說。

「外界干擾因素太多,現在自由了,我可以決定每天都高高興興的。」

「就你,能高興?我還真不信。」何北說。

「何東跟他打賭。」何南說。

「賭什麼?」何東問。

何北說:「你要不高興每天給我五塊錢。」

「那我要高興呢?」

「何北給你五塊。」何南說。

何東握住何北的手:「一言為定!」

「你不能不高興假裝高興從我這兒騙錢。」何北說。

何西說:「那你也不能故意找茬讓何東不高興。」

何北瞪了何西一眼:「沒人把你當啞巴賣,就你話多。你不許給丁香打電話發簡訊,暴露咱們在哪兒。」

「哎,喝酒也不叫我一聲!」唐嬌在車裡面敲著窗戶。

順著聲音,大家的頭慢慢轉過去,絕對是電影里慢鏡頭的范兒,跟大白天見了鬼一樣看著唐嬌,然後又齊齊地慢慢地扭過頭看著何北。

唐嬌從車裡跳出來,從何北手裡拿過香檳,「咕嘟咕嘟」喝了幾口說:「渴死我了。你們甭看何北,他真不知道,他不是跟我分手嗎,我不幹,昨天晚上就去找他說理。你們大門沒關,我聽見你們說今天要走的事,我趕緊回家準備。今天早上天還沒亮的時候你們不是往車裡放包嗎,趁你們沒注意,我就鑽行李堆里了,嘿嘿,不賴我,是你們警惕性太低。」

何北這才醒過味兒來,上前拽唐嬌的胳膊:「走走走,我送你回去!」

唐嬌蹲地上:「我不回!我就不回!」

何北跟何東他們說:「你們在這兒等著,我馬上就回來。」

唐嬌喊著:「何東哥何西哥何南哥你們別讓我走!」

何北還拽著唐嬌胳膊不放:我非給你送回去不可!(倆人拉扯起來)

何東上前勸說:「停停停,何北鬆手,唐嬌你告訴我們,何北都跟你分手了,你為什麼非跟著他?」這其實是他一直想問權箏的問題。

唐嬌站起來:「那我要說的有理,你們就同意我跟著你們走?」

何北說:「要沒理,馬上給我滾!」

唐嬌又熱血了:「行!何東哥,你別以為我們女的都這麼死皮賴臉的,男的想分手,我們都死纏爛打不同意,我跟她們不一樣,我跟權箏姐也不樣……」

「啰嗦那麼多幹嘛,趕緊說你為什麼跟著我。」何北說。

「先說你為什麼跟我分手?」

「磕葯。」

「我要不磕葯你就不跟我分手是不是?」

「是,可你磕呀。」何北心的一處疼了。

「那我要天天跟你在一起,你監督著我,我還能磕葯嗎?」

「應該不能。」何北知道唐嬌想戒就是有時候管不住自己。

「那你幹嗎不讓我跟著你?等我以後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就高興了?我現在這麼做就是讓你以後不後悔,讓你以後為自己驕傲,因為你挽救了我。咱倆感情那麼深,咱不能讓這點小事就把咱們分開,你說是不是?只要是真心相愛,咱們什麼考驗都能經得住。再說,五千就想把我打發了,沒門!」

這哥兒四個都被繞進去了,半天沒反應,全愣那兒。

爺爺的手機雖然輕易不響,但是他老愛查看,因為是何南剛教他的,新鮮勁兒還沒過,每當他擺弄手機的時候,一股緊跟時代潮流的自豪感就油然而生。今天早飯後,要出去遛彎了,他拿出手機,這一看不要緊,何東何西何南何北發的四條簡訊全過來了,說的全一樣:爺爺我們出去體驗社會,您的血脈您放心!他腦子裡立刻閃出一新辭詞兒「私奔」,他四個孫子一起私奔了。

他馬上給四個兒子發簡訊:「馬上回家!」

住家裡的何守三握著手機就來找他:「什麼事兒呵,爸?」

「何南呢?」爺爺問他。

「昨晚說住何北那兒了,怎麼?他可不是辭職,對,他是辭職了。爸,您說現在這年青人都怎麼回事兒,咱家一共四個第三代,全辭職?是不是得了辭職綜合症了?何東倒是回去上班了。」

緊趕慢趕,四個兒子都到了,老爸平時不愛麻煩他們,這一大早的叫他們,還發「簡訊」,肯定是有事。

客廳里,爺爺看著恭恭敬敬坐沙發上看著自己的四個兒子,心裡一陣小驕傲,他趕緊壓下去說:「何東何西何南何北他們出去了,剛給我發的簡訊,……」

四個兒子互相看著,何守三忍不住了:「這是怎麼檔子事兒,怎麼突然就出去了,去哪兒了?」

爺爺說:「沒說,沒說的原因我知道就怕你們找他們去。」

何守二坐不住了:「我我,我得告莎莎去,就是他們何東一點不起好作用,不是說他回去上班了嘛?肯定是假的,好,醞釀出這麼一大事兒?你們說怎麼辦吧?我兒子除了當醫生什麼都不行,連個地都不會掃。咱們怎麼著呵,趕緊報警吧?」

「幾個人出去玩玩,有什麼可緊張的?」何守四說。

「我們何西能跟你兒子一樣嗎,他連北京都沒出過。」何守二還站著。

「你還好意思說?挺好一孩子愣讓你給教育成廢物。」何守四說。

「你兒子才是廢物呢。」何守二說。

「得得得,吵什麼你給我坐下。」爺爺說,「守一什麼意見?」

「我能有什麼意見,走就走吧。守二你能不能跟莎莎說說,先別跟鄭玉英說。」

「都是你們何東惹的事兒,我兒子創業創的好好的,撒丫子跑了,再出點什麼事兒,我怎麼跟他死去的媽交待?」何守三說著,眼淚都快出來了,心裡想的是兒子這一走,他什麼時候才能結婚呵。

「賴不著人何東,你兒子要不想去,何東也拉不走他。」何守四說。

「我要報警!」何守三站起來說。

「我現在就打電話!」何守二拿出手機。

「都給我消停會兒!」爺爺喊道,「老二,你當年上什麼呼倫貝爾大草原,屁都沒放一個就走了,你不是也活著會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