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西雅圖的月子中心危機四伏 九、最慘不忍睹的月子中心

有人說女人結婚生子的過程,就是當一天的公主,十個月的皇后,和一輩子的奴才。

文佳佳沒當過一天的公主,自從認識老鍾以後,她每天都像是公主。

而接下來幾個月,她還會體驗一把當皇后的癮。

皇后住在哪裡?當然是皇宮了。

但是上一座皇宮才剛被取締,下一座皇宮卻還不知道在哪裡。

皇后正處於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窘境,身邊沒有衛兵護駕,也沒有內務大臣出謀劃策,只有一個身染血污的活似從屠宰場走出來的丐幫幫主惹她心煩。

皇后很生氣,因為丐幫幫主雖不是啞巴,卻比啞巴還沉默。

啞巴不會說話,所以才會渴望說話,但是這丐幫幫主分明會說話,卻惜言如金,典型的占著茅坑不拉屎。

在接下來的那段時間裡,Frank依舊是一路的沉默寡言,窗外也依舊是一成不變的風景,皇后文佳佳更是一如既往的憋悶。

她身邊坐了一根木頭,窗外也掠過一根根木頭,她真是不明白為什麼這世上有老鍾那樣的多金又解風情的極品,偏偏還有Frank這種窮困潦倒卻不苟言笑的傢伙,難道上帝在造人的時候真的偏心眼了?

文佳佳也不知道在心裡嘆了多少口氣,才盼來了下車放風的那一刻。

當車速明顯減慢時,文佳佳立刻提起了精神,伸頭望向窗外,這意味著目的地到了。

車子停在一處房子門前,文佳佳正想下車活動活動腿腳,順便伸個懶腰時,Frank卻先一步走下車,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只是說道:「你等會兒。」

文佳佳見他下車,直直往房子的大門前走去,心裡打著鼓,也不再著急下車了。有了剛才的前車之鑒,這會兒她也有些後怕,生怕剛才那一男一女的官員會再度出現,將這裡的一干人等帶走,再將幾個無辜可憐的孕婦遣送回國。

文佳佳向車外周圍望了望,刻意坐低身子,心想,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在這裡敬候佳音吧。

這房子看上去比剛才那棟小了起碼一半,雖然也挺精緻,花園也挺乾淨,但是,這體積變化就是讓她有點不高興。

房子那邊門開了,一個頭髮剃得很短的中年女人走了出來,一見Frank就抱怨道:「怎麼這麼晚?Julie都睡了。」

短髮女人邊說著話,就要引Frank進門,哪知Frank卻站住腳,對女人說了些什麼,然後指指車。

短髮女人探頭張望,引起文佳佳的疑惑,小心謹慎的矮了矮身子。然後,她對Frank搖頭,Frank不死心,繼續請求似的說了一番話,但短髮女人依舊不為所動。

兩人一來一往談了很久,似乎在交涉什麼,直到許久以後,短髮女人才向Frank妥協,無奈地點點頭。

Frank露出微笑:「謝謝!」

Frank急忙掉頭跑回車邊,利落的卸行李,就像是卸掉燙手山芋一樣。

文佳佳卻不下車,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大,探出車窗衝車後喊道:「哎!這是什麼地方啊!」

Frank解釋道:「一個台灣人開的月子中心。」

文佳佳下意識的覺得排斥:「台灣人?!……她們做飯我吃得慣嗎?」她可稀罕吃辣的,台灣人坐月子吃的東西跟她一樣嗎,她雖然是個吃貨,但誰能保證自己坐月子的時候還能像平時那樣大吃四方?什麼台灣人愛吃的麻油雞、豬腳麵線、醬醋豬腳,她現在想想就要嘔了,胃裡一陣發乾。

Frank停止搬行李,雖然不耐煩卻還做出最後通牒:「小姐,這是我唯一有點交情的月子中心,你要是不住,我就送你找個酒店,你明天自己再想辦法,好嗎?」

Frank的意思很明白。雖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但是他能力有限,已經儘力幫她從中斡旋,找到了第二條出路,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要是她還不領情,就只好自求多福,自求他路,到時候不管好壞都和他無關。

文佳佳下意識覺得,如果讓她自己想辦法,那就等於和這個Frank脫離了責任,對於人生地不熟的孕婦來說,是十分不聰明的做法。

不行,絕對不行,她不能自掘墳墓。

這麼一想,文佳佳再沒發作,只是皺了皺眉,不情願的走下車,嘴上卻不忘不饒人的威脅道:「……我告訴你,這要是黑店,老娘饒不了你。你別忘了,我有你駕照資料。」

Frank露出一絲苦笑,繼續搬行李下車。

文佳佳走進台灣女人開的月子中心裡,就像每一個初入陌生環境的小孩子一樣,渾身充滿了戒備豎著刺,對屋內的環境和布局自然也就挑剔很多。

身穿深色外套的短髮女人一路引文佳佳上樓參觀,好像沒注意到她的不滿。

「樓下是餐廳和廚房,卧室在樓上,我們管一日三餐加兩頓加餐,待產三千美刀一個月,坐月子四千五美刀。要是家屬來陪,加一張床一個月加一千五美刀……這裡是洗衣房,洗衣液我提供,裡面有烘乾機,我們這裡不可以晾衣服到外面……樓上樓下冰箱里的牛奶,果汁,水果可以隨便吃,我每天都去採購最新鮮的,你要是不耐煩自己扒皮呢,保鮮盒裡隨時有我切好削好的,湯水每天是現煲的,你要喝什麼湯水,提前半天跟我說……」

短髮女人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通,才想起來要自我介紹,說道:「哦,叫我黃太就可以了,請問貴姓?」

文佳佳眨眨眼:「文佳佳。」

文佳佳邊說邊探頭探腦的看著周圍的擺設,途中路過一間開著門的套房,外間擺著幾張小嬰兒床,裡面是主卧,其餘房間都關著門。

又往前走了幾步,黃太推開一間房門,打開燈,意思是:就是這裡了……

文佳佳放眼一望,視野受到了嚴重的阻礙。

這房間不大,只有一張雙人床,以及旁邊的一張小單人床,衣櫃,一個小寫字檯兼梳妝台,一個小沙發。單單這些東西,就將房間擠滿,感覺連下腳的地方都沒了,恨不得一轉身就能碰到東西,這哪適合孕婦居住?

文佳佳叫道:「這麼小?開什麼玩笑!」

黃太卻說:「這間算雅房,衛生間在隔壁。」

文佳佳問:「什麼叫雅房。」

就這樣,還叫雅?她站在屋子正中雙手張開都能碰到牆壁了好不好?

黃太說:「就是不帶衛生間的,帶衛生間的叫套房。」

文佳佳很生氣,要不是事情太荒唐她肯定會當場氣樂,台灣人還挺會講究咬文嚼字!「沒有衛生間能叫雅?我要住套房!」

黃太依舊那個調調,簡直像是和Frank一個生產件加工出來的:「不好意思,請小聲一點,大家都睡了!」

又是一樣要死不活的語氣,文佳佳簡直肯定,這個黃太和Frank是一家子。

她是倒了什麼邪霉啊,一到西雅圖就什麼事都不順。先是苦等一個丐幫幫主一樣打扮的臭男人三十分鐘,再來又被這個臭男人擠兌了一路,憋了一肚子的氣得不到發泄不說還險些遭遇被遣送回國的危機,現在又遇到一個跟黃世仁一個姓的臭女人,欺負她人生地不熟就用這麼破的一個小房間要憋死她!

Frank選在這時走了進來,依次把三個受了一路摩擦顛簸的行李箱放進屋裡,屋裡瞬間就如同文佳佳預料一樣,連人走的地方都沒了。

文佳佳一想到幾個月後自己大腹便便的被困在這個小房子里的模樣,心裡就來氣,當下就擺出頤指氣使的姿態,對黃太說道:「等等,還有別的房間嗎?我不住這兒!」

黃太依舊公事公辦道:「不好意思,只剩下這間了。」

好熟悉的語氣,好熟悉的回答。這樣的對答在電影和電視劇里也經常出現,往往店家說出這種官方答案都是為了多要錢,往往住店的人只要拿出雙倍的Money就能入住上房,高枕無憂。

於是,文佳佳蠻橫道:「我不管,這樣的房間我沒辦法住!我可以加錢,錢不是問題,我付雙倍!」

只是,文佳佳忘了,這不是在北京,身邊更沒有財大氣粗的老鍾,所以她的要求都有可能收到冷處理。

果然,黃太沒有當下同意,有些猶豫:「這樣,有什麼問題明天再談,明天我幫你問問看其他兩個人願不願意跟你換。文小姐,一路很辛苦,胎兒也需要休息。」

說著,她還有點不太高興地看看文佳佳的肚子,好像要對她的寶寶發出質問,哎你看看你,怎麼會選擇這麼一個媽咪呀?

文佳佳一下子就被黃太這種強大氣場震得眼前發黑,太陽穴也一抽一抽的,除了皺著眉喘粗氣,以及惡狠狠地瞪著始作俑者Frank以外,她簡直沒了招兒。

居然有人連錢都不要,這是什麼世界!

而Frank呢,則像是沒事兒人一般,無奈的對她聳聳肩,一副找抽相。

文佳佳差點當場氣死。

至於黃太,她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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