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鼠農莊的健身房由高技術的黑色和鉻鋼材料構造,有著全套的鸚鵡螺牌器械,隨意增減的杠鈴片,有氧運動設備和一個飲料吧。
巴尼差不多鍛煉完了,正在自行車上涼快涼快,這時他才意識到屋裡不只他一個人。瑪戈·韋爾熱正在屋角里脫熱身衣。她穿了一條彈力短褲,運動乳罩外套了一件寬鬆上衣,現在她在腰間加了一條舉重腰帶。巴尼聽見角落裡杠鈴片當哪地響著,聽見她做熱身運動時的喘息。
巴尼踩著定在無阻力鍵上的自行車,用毛巾擦著腦袋。瑪戈在運動間隙來到他面前。
她看了看他的雙臂,再看看自己的。兩人大體相同。「杠鈴的推舉你能做多少?」她說。
「不知道。」
「我以為你知道呢,那就算了。」
「大概385磅吧,我估計。」
「385磅?我不信,大娃娃,我就不信你能舉385磅。」
「你也許沒有錯。」
「我賭100美元,你推舉不了385磅。」
「賭我多少錢?」
「賭你100美元,怎麼樣?我給你做保護。」
巴尼望著她,橡皮樣的前額皺了起來。「行。」
兩人上著鈴片,瑪戈數著巴尼裝在杠上的鈴片數,彷彿巴尼會作假。他也以小心地數著瑪戈在她那頭裝上的鈴片數作答。
現在他平躺到了凳子上,瑪戈穿著彈力短褲,高踞在他頭邊。她兩腿相接部和腹部的肌肉鼓起,有如巴羅克 畫框;碩大的軀幹似乎頂到了天花板。
巴尼安頓好自己,感到凳子貼在背上。瑪戈的腿有股冷霜香。她雙手輕輕搭在杠上,指甲染成珊瑚紅。那手那麼秀美,卻又那麼壯實。
「準備好了?」
「好了。」他朝著她俯看著他的臉推舉上去。
「謝謝。」巴尼說。
「我的深膝蹲比你做得多。」她只是說。
「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
「你練得多嘛。我可是站著尿尿的。」
她那巨大的脖子紅了。「我也能站著尿尿。」
「賭100美元?」巴尼說。
「你給我調杯思木西 吧。」她說。
飲料吧台上有一缽水果和乾果。巴尼在攪拌器里做水果思木西,瑪戈則取了兩個核桃在手上捏破了。
「你能夠拿一個核桃,不用另外一個頂住,把它捏破嗎?」巴尼說,他在攪拌器邊上敲破了兩個雞蛋打進去。
「你行嗎?」瑪戈說,遞給他一個核桃。
核桃躺在巴尼攤開的手心裡。「我不知道。」他把面前吧台上的東西扒拉到了一邊,一個橙子從瑪戈身邊滾了下去。「啊——對不起。」巴尼說。
她從地上撿起橙子,放回缽里。
巴尼的大拳頭捏緊了。瑪戈的眼睛從他的拳頭望向了他的臉,然後來回地望。他一用勁脖子鼓了起來,臉紅了。他開始顫動,微弱的破碎聲從拳頭裡發出。瑪戈的臉繃緊了,巴尼把顫抖的拳頭放到攪拌器上方。破碎聲更大了……一個蛋黃和蛋白落進了攪拌器,巴尼開了機器,舔著手指尖。瑪戈忍不住笑了。
巴尼把思木西倒成了兩杯。兩人在房間兩頭,倒像是分屬兩隊的摔跤手或舉重運動員。
「你覺得男人乾的事你都非干不可嗎?」他說。
「有些蠢事我可不幹。」
「男人與男人的親昵你也想試試?」瑪戈的微笑消失了。「可別拿葷玩笑來惹我生氣,巴尼。」
他搖搖大腦袋。「你來試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