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92《白鹿原》

體裁:長篇小說

作者:陳忠實

首發刊物:《當代》

發表時間:1992年第6期

首次出版:人民文學出版社

出版時間:1993年6月

(白燁 撰)

在新時期以來的文學30年,乃至在中國當代文學60年之中,象陳忠實的長篇小說《白鹿原》自發表、出版之後,數十年來一直評說不斷,也演繹不斷,不說絕無僅有,也實屬鳳毛麟角。

《白鹿原》於1992年年底、1993年年初,先在《當代》1992年第6期和1993年第1期連載,1993年6月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書。迄今,僅人民文學出版社的發行量就累計120萬冊,此外還有港台、海外其它版本,以及銷數不可估計的盜版。除此之外,《白鹿原》還不時地以連環畫、陶塑、秦腔等形式出現。2007年10月,《白鹿原》被改編為同名話劇(孟冰編劇、林兆華導演),搬上話劇舞台;2008年6月又改編為同名舞劇(和谷、夏廣興、張大龍等人編劇、編導和作曲),在首都上演;電影版《白鹿原》由蘆葦編劇,西影與上影集團、紫金長天公司合作製片,電視劇版《白鹿原》由張光榮編劇,由北廣集團製作,都正在籌拍之中。而繼1993年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的小說聯播之後,2008年又由陝西人民廣播電台推出了陝西方言版小說《白鹿原》演播。

陳忠實,1942年6月出生,陝西省西安市灞橋區人。1962年畢業於西安市第三十四中學。歷任小學教師,中學教師及團支部書記、公社革委會副主任及黨委副書記,西安郊區文化館副館長,西安市灞橋區文化局副局長,陝西作家協會副主席、主席,中國作家協會第五屆委員,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等。此外,還先後任過中共第十三、十四大代表,中共陝西省委第七、八屆委員會候補委員。

陳忠實自1965年開始發表作品,著有短篇小說集《鄉村》、《到老白楊樹背後去》,中篇小說集《初夏》、《四妹子》,《陳忠實小說自選集》(3卷),《陳忠實文集》(5卷),散文集《告別白鴿》等。短篇小說《信任》獲1979年全國短篇小說優秀作品獎、中篇小說《康家小院》獲上海首屆《小說界》文學獎、中篇小說《初夏》獲1984年《當代》文學獎、報告文學《渭北高原,關於一個人的記憶》獲全國1990年-1991年報告文學獎,長篇小說《白鹿原》1998年獲得第四屆茅盾文學獎。

《白鹿原》這部長篇小說,陳忠實從1986年起開始構思和準備史料,1988年4月動筆,到1992年3月定稿,歷經四年寫作才告完成,

《白鹿原》的故事主要圍繞著白鹿兩家的明爭暗鬥展開,並以此托出國共雙方的此消彼長,及其交織其中的鄉俗文化、風土人情等。

白嘉軒引以豪壯的是一生里娶過七房女人。第六房女人胡氏死去以後,白嘉軒從山裡娶回來第七個女人吳仙草,同時帶回來罌粟種子。罌粟種植的巨大收益比鴉片的香氣更具誘惑。一座完整的四合院便以其惹人的雄姿穩穩地盤踞於白鹿村村巷裡。

傳說早年的白鹿原天災不斷,疫癘滋漫。在一位很有思想的族長的提議下,把原來的侯家村(有胡家村一說)改為白鹿村,同時決定換姓。侯家(或胡家)老兄弟兩個要佔盡白鹿的全部吉祥,商定族長老大那一條蔓的人統歸白姓。老二這一系列的子子孫孫統歸鹿姓;白鹿兩性合祭一個祠堂的規矩,一直把同根同種的血緣維繫到現在。改為白姓的老大和改為鹿姓的老二在修建祠堂的當初就立下規矩,族長由長門白性的子孫承襲下傳。

白嘉軒懷裡揣著一個修復祠堂的周密計畫走進了鹿子霖家的院子。翻修祠堂的工程由白嘉軒和鹿子霖分頭負責。這年夏收之後,學堂開學了。五間正廳供奉著白鹿兩姓列宗列宗顯考顯妣的神位,西邊三間廈屋,作為學堂,白嘉軒和鹿子霖一塊去白鹿書院找朱先生,讓他給推薦一位知識和品德都好的先生。朱先生推薦了白鹿原東邊徐家園的徐秀才。白嘉軒的兩個兒子也都起了學名,馬駒叫白孝文,騾駒叫白孝武,他們自然坐在裡邊。鹿於霖的兩個兒子鹿兆鵬和鹿兆海轉回本村學堂。白嘉軒幫助黑娃也進了學堂。

黑娃外出打工,卻引回了舉人家的小老婆——小娥回到白鹿村,被白鹿兩家不容後,他們住進了村子東頭一孔破塌的窯洞。

「四·一二」政變之後,國共分裂。鹿兆海認為國民黨才是他的選擇,而白靈卻改投共產黨,兩個人的感情出現了裂痕,鹿兆鵬和黑娃等人開始了亡命的生活。習旅長看完黑娃的射擊比賽就把他調進旅部警衛排,在隊伍被打散後,黑娃慌不擇路的當上了土匪「二拇指」,在打家劫舍中,他唆使手下打折了白嘉軒的腰桿,並且殺死了鹿太桓。田福賢下套捕捉黑娃,小娥為了救黑娃去求鹿子霖,鹿子霖乘機佔有了小娥。鹿子霖唆使小娥勾引白孝文,白孝文沉溺在與小娥的偷歡之中難以自拔。

一場異常的由旱災釀成的饑饉降臨到白鹿原上。白孝文在分家之後,飢餓難忍之下賣掉了土地,後又賣掉了房屋,淪為乞丐。原本要白孝文「現世」的鹿子霖,卻無意中給了他新的生命,到滋水縣保安大隊僅僅一月,孝文身體復原了信心也恢複了,他第一次領晌之後,就去酬答指給他一條活路的恩人田福賢和鹿子霖,並打算把剩餘的錢給小娥,但小娥卻神秘的死了!黑娃得知道小娥被殺的消息後準備殺死白嘉軒時,鹿三抖出句話來——人,是我殺的。

白鹿原又一次陷入毀滅性的災難之中。一場空前的大瘟疫在原上所有或大或小的村莊里蔓延,一切村莊里的一切人,男人和女人,老人和孩子,窮人和富人,都在這場無法抵禦的大災難里顫抖。族長白嘉軒力排眾議造了鎮妖塔,瘟疫終於停歇了。

白孝文終於從大姑父朱先生口裡得到了父親的允諾,準備認下他這個兒子,寬容他回原上。白孝文開始進入人生的佳境,升任營長並負責縣城防務,成為滋水縣府的御林軍指揮。他的名字很快在本縣大街小巷市井宅第被人傳說……。

滋水縣境內一股土匪歸服保安團的消息轟動了縣城。黑娃被任命為營長,並且娶了妻子,開始向有思想的人轉化,他重新被家族容納了。而鹿三卻在孤獨中死去。黑娃接受鹿兆鵬的意見倒戈反將,卻依舊死於肅反派的屠刀之下。朱先生在墳墓中的言語,卻成了造反派們永遠解不開的謎。

鹿子霖重新雇了長工,贖回坐監期間被賣掉的土地,家底開始墊實起來。可是在槍斃岳維山、田福賢和鹿黑娃時,他變成了痴呆。白嘉軒看著鹿子霖挖出一大片濕土,忽然想起以賣地形式作掩飾巧取鹿子霖的坡地做墳園的事來,兒子孝文是縣長,也許正是這塊風水寶地蔭育的結果。他俯下身去盯著鹿子霖的眼睛說:「子霖,我對不住你。我一輩子就做下這一件見不人的事,我來生再世給你還債補心。」

《白鹿原》發表與出版之後,漸漸引起文壇內外的廣泛關注和高度評價。作者陳忠實的人生也因為這部小說而被分割成了兩個部分:《白鹿原》之前與《白鹿原》之後。之前的陳忠實,充其量是一位實力派的鄉土題材作家,而之後的陳忠實,則成為當代文學中少有的重量級作家。

《白鹿原》雖然在文學評論界引起了巨大反響和好評,也得到了讀者的喜愛,但是,在相當一段時間裡,《白鹿原》一直遭受著不公平待遇。1997年5月,在天津評選「八五」(1991-1995)優秀長篇小說出版獎時,《白鹿原》落選;在「國家圖書獎」評獎活動中,《白鹿原》也落選了。在1995年啟動,1997年12月7日揭曉的第四屆茅盾文學獎評選活動中,《白鹿原》一開始也並未進入候選之列。幸有身為評委會主任的老評論家陳涌挺身而出予以鼎力支持,使得這部作品得以入圍並最終獲獎。他特彆強調,《白鹿原》描寫出了歷史發展的客觀傾向,在政治傾向性並不存在問題,寫性也切合人物性格與命運發展的需要,也不存在什麼問題。但因一些評委此前發表了比較強硬的批評意見,經過協商,評委會提出在兩句話和兩個細節上作以修訂方可獲獎的決定。於是,評委會把此意見告知陳忠實,陳忠實最終同意做適當調整與刪改(約刪改了兩三千字)。作品最終以這樣的修訂本的方式,獲得了第四屆茅盾文學獎,由此也創造了茅盾文學獎評獎歷史上修訂本作品獲獎的先例。

在有關《白鹿原》的評論中,評論界首先給了《白鹿原》一個總體性的高度評價。馮牧在給北京《白鹿原》討論會的電話中說,對這部小說的「初步印象是一部具有史詩規模的作品」,又說「《白鹿原》達到了一個時期以來出現的長篇小說所未達到的高度與深度,闖出了一條自己的路子」。(《一部可以稱之為史詩的大作品——北京〈白鹿原〉討論會紀要》,《小說評論》1993年第5期)雷達說:「閱讀中我的第一個感覺是中國文學領域出現了一部重量級的大作品」;「《白鹿原》不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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