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半老徐娘燃慾火 包天色膽為紅顏

「賬房——」張雲卿在梅滿娘臉上親了一口,站起身來,邊穿褲子邊叫。

「別——別這樣!」梅滿娘央求道,「這事不能讓下人知道。」

「沒事,」張雲卿大大咧咧繼續喊道,「尋一套滿娘的衣服送來!」

賬房聞聲,梅滿娘羞得趕緊往倉庫里藏。一會,老賬房送衣服過來,張雲卿指了指倉庫……接著便是梅滿娘叱罵賬房的聲音。

話說山門巨富梅滿娘,夫家祖上曾為朝廷命官,娘家亦是望族,可謂樹大根深,歷任武岡縣長,要想在武岡站住腳,非得拜梅滿娘這個碼頭不可。山門系武岡糧倉,歷來為土匪橫行之地,自從梅滿娘的公公發跡,各路土匪非但不敢騷擾她家,還爭相在暗中送禮結識。到了梅滿娘當家,洞口巨匪鄧雙發見她丈夫早喪,一門孤寡,就恃強欺凌,結果遭遇滅頂之災。為此,梅滿娘的盛名就在江湖遠播。

梅滿娘喪夫後,兩個兒子在長沙讀洋書,家中只有十幾名男僕,負責收租、跑腳及各類雜務。一般外勤由心腹鄧集華主事,內務由老賬房鄧集讓操持。她喜歡養狗,家中經常養了十幾條兇悍威武的大黃狗,被馴服得十分聽話。養狗除了娛樂,還有另一用處。雖說山門無大匪,但小偷卻多如牛毛。這些人多是窮苦出身,熬不住飢餓才撬門爬牆,捉住了也不好重罰。有了狗,小偷就不敢來。梅滿娘還養了六七匹駿馬,傍晚時常見她在田壟馳騁。她的兩個兒子也喜歡馬,暑假回家以馬為伴。

1921年初秋某日,有自稱「黃大順」的土匪送來片子,索要糧食、銀錢。梅滿娘確實吃了一驚,她吃驚並非害怕,而是驚詫武岡境內居然有這樣大膽的土匪。她叫來鄧集華,問黃大順是何路神仙。想不到連消息靈通的鄧集華亦不知「黃大順」為何人。她私下想:這黃大順想必是剛剛上山為匪的生手,也難怪,不知者無罪,由他去吧,他最終會有認識我梅滿娘的一天。

豈料過了幾天,黃大順獅子大開口,索要稻穀百擔、大洋一萬。接著,她的親戚也來告狀,說黃大順給他們加碼,央求搬兵去剿滅他。

如此一來,梅滿娘竟對「黃大順」有了興趣,遣鄧集華下去打探,並去函要求一敘。更出她意外的是「黃大順」居然敢來。

為匪者都俗不可耐,可梅滿娘初與假冒「黃大順」的張雲卿見面,卻感覺到他全身溢滿陽剛之氣,談吐中機智與霸氣並存。梅滿娘寡居多年,本已心靜如水,但在這個男人面前,竟難以抑制某種潛在的衝動:她對張雲卿產生了好感。

送走客人,梅滿娘冷靜下來,理智戰勝了感情。她叫來鄧集華,吩咐道:「下去盯緊『黃大順』,要切實掌握他們的一舉一動。」

鄧集華很快探得張雲卿一夥已遷到燕子岩,並向萬春發打探梅滿娘的底細。

鄧集華回府報告,梅滿娘情不自禁稱讚:「果然是一位十分了得的土匪!」

「滿娘說誰?」鄧集華不解。

「張雲卿!」

鄧集華討好說:「他不知道天高地厚,才敢把片子送到我們家。等他知道滿娘是什麼人,他肯定來向滿娘賠不是。」

「難說,你還是快馬加鞭到縣城,向趙縣長告急,最少得派三十匹快馬在天亮前趕來!」

「你是說張雲卿真有狗膽來索要錢財?」

梅滿娘點點頭:「是的,他知道我三天後必然有防備,可能會提早一天過來。」

鄧集華不再多說,去馬欄牽了一匹快馬,飛奔武岡縣城。

次日一早,鄧集華報告趙融親率剿匪團隊已經到了洞口鎮。與此同時,張雲卿果然率匪徒提前來索要錢財。

梅滿娘即令鄧集華從後門抄小路去洞口鎮催趙融速來救援。

書接上回,卻說自以為得手的土匪在槽門外被趕來救援的官兵團團圍住,留在曾府的張雲卿感到情況不妙,突然凶相畢露撲向梅滿娘。

梅滿娘奮力反抗,但她畢竟是女流之輩,幾個回合下來,漸漸不支,躺在地上質問張雲卿:「你、你想幹什麼?」

張雲卿淫笑。

「你——難道不曉得官兵已經到了門外面?」

「曉得了又怎樣?」張雲卿反問。

「那你放了我,或許我能救你。」

張雲卿冷笑:「你太小瞧我了。我是你隨便能哄的?放了你,我死得更快!」

「你不放我會死得更慘——會將你碎屍萬段。」

「只要是死,好死和慘死沒有本質區別。但現在如果我不玩你卻會是一生的憾事。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亦風流』。我——」張雲卿粗暴地扯開梅滿娘的旗袍,白白的酥胸呈現在眼前……

梅滿娘就要被剝光衣服了,不由得大聲呼叫,話尚未喊出,一張滾燙的嘴已將她的唇咬住,一股濃烈的男人氣味直灌五臟六腑。她全身一熱,剎那間久違的本能慾望被喚醒,然後她沒有再作任何反抗,彷彿又回到了少婦的時代……

外面的匪徒很快被趙融全部制服,一個個五花大綁,準備交給梅滿娘處置。

老賬房鄧集讓因為未得到梅滿娘的指令,不敢開大門。突然,他聽到梅滿娘的呼救聲,但卻只叫了一聲。他感到情況不妙,就手持一根木棒,循聲來到倉庫,聽到過道里有窸窣之聲,探頭一望,媽呀,一個光屁股男人正壓在東家身上動作,東家則在下面發出愉悅的呻吟之聲。老賬房立馬掉頭走開。

暴風驟雨過後,雲收雨住。梅滿娘發現自己赤身裸體,恢複了本能的羞恥感。她紅著臉道:「我的衣服被撕爛了,你叫我怎麼離開?」

「賬房——」張雲卿大聲叫道。

「別——別這樣!」梅滿娘央求道,「這事不能讓下人知道。」

「沒事,」張雲卿大大咧咧繼續喊道,「帳房尋一套滿娘的衣服送來!」

鄧集讓聽到呼叫,不假思索尋了主人的衣服,可是到了門口又猶豫起來——想進去又怕主人怪罪,恰好裡面的張雲卿又叫了一遍。鄧集讓斗膽走進,結果看到了他最不願看到的場面。

鄧集讓放下衣服轉身就走,卻被張雲卿叫住。

「老鄧,過來一下,有點事。」

老賬房聽話地回過頭來,但張雲卿隨即又說:「沒什麼,下去吧。」就在鄧集讓轉身之際,眼前一黑,脖子被鐵鉗般的手抓住……

梅滿娘更衣出來時,見鄧集讓口吐白沫已倒斃在地,驚問:「你——為什麼殺他?」

張雲卿搓了搓手,淡淡地說:「為了你。我無所謂,但你的名聲要緊。」

「你不必殺他,警告就可以了。」

「不,警告是一句空話,起不了任何作用,任何警告都取代不了叫他永遠閉嘴。現在我的弟兄是死是活就看你的了。」

梅滿娘攏了攏零亂的頭髮,走向槽門,外面的劉異正在等聽她的吩咐。

「梅姐——」趙融從白馬上翻身下來,「讓你受驚了。」

「沒什麼。」梅滿娘四處望望,「鄧集華呢?」

「他步行,稍慢一點,很快就到。」趙融手指被綁的匪徒問,「怎麼處置?」

「把他們放了。」梅滿娘說,「這些銀子是我借給表弟的。鄧集華混蛋,話都不會說,叫趙縣長白辛苦一趟。」

「沒事就好。」趙融故作輕鬆地說,「我這就走,就不打攪梅姐了。」

「不進屋坐坐?我表弟也在。」

「謝謝,趙某還有公務在身。」說完躍上馬背,率部離開。

馬蹄聲遠去,梅滿娘目送馬隊消失直至看不到,回過頭來——張雲卿正站在身後。

獲救的匪徒們幾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實,一個個目瞪口呆。

「弟兄們,銀子是梅滿娘借給我們的,大家好好乾,一年後要雙倍償還!」張雲卿大聲宣稱。

匪徒起程了。張雲卿再次走近梅滿娘,「剛才我說的不是玩笑話,一年後真會雙份還給你!」

「你以為我很在乎錢?」

「你想歪了。我是個男人,男人該有男人的氣派。專占女人便宜的男人難道你也會在乎?」

「很好,如果你明年真能雙份還我,算我沒看走眼。」

張雲卿叮囑道:「多保重,我會常來看望你!」

張雲卿回到燕子岩。匪眾一時沉浸在歡樂中,想著用這筆錢,發展人員、購買槍支,然後吃香喝辣稱霸綠林。

一段時間過去,大家冷靜下來。把注意力集中到張雲卿身上,他卓爾不凡的能力與膽識強烈地震撼著每一個匪徒。特別是隨張雲卿去過曾氏大宅人,對張雲卿的崇拜與仰慕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無形中已將張慕雲擯棄於腦後。

敏感的張慕雲也意識到,張雲卿取代自己已是遲早的事,內心的不安熬成了心病。

最近一段時間,大家忙於安頓和整理。燕子岩是個死洞,一旦打起來不利於逃走,張雲卿建議在岩頂開闊地造茅屋、築工事。張雲卿和張亞口則苦練槍法。

這天晚飯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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