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潛力遠遠超過你的想像
我建議你給自己一些機會展示這方面的能力,或許像我一樣,你會驚訝自己的潛力遠遠超過了想像中那樣。
——李開復
這是李開複寫給中國大學生們的信中的一句話。信寫於2000年夏天,裡面講了他自己的
一個故事:
我在蘋果公司工作的時候,有一天,老闆突然問我什麼時候可以接替他的工作?我非常吃驚,表示自己缺乏像他那樣的管理經驗和能力。但是他卻說,這些經驗是可以培養和積累的,而且他希望我在兩年之後就可以做到。有了這樣的提示和鼓勵,我開始有意識地加強自己在這方面的學習和實踐。果然,我真的在兩年之後接替了他的工作。
「我建議你給自己一些機會展示這方面的能力,」李開復接著對大學生們說,「或許像我一樣,你會驚訝自己在這一方面的潛力遠遠超過了想像中那樣。」
這封信後來在眾多媒體上公開發表,還有一個正式的題目:《致中國大學生的一封信》。那時候李開復已經離開中國,但是他在這封信里留下的很多思想,一直在學生中間廣泛傳播。這一點,我們在後面還要陸續談到,現在只提一點,他認為,教育的目的,就在於使孩子的潛能最大程度地發揚出來;接受教育的目的,也就是尋找「最真實的自己」,而一個「真實的自己」往往比「想像中的自己」更好。
美國著名作家威廉·福克納說過:「不要竭盡全力去和你的同僚競爭。你更應該在乎的是:你要比現在的你更強。」李開復把這句話告訴大學生們,然後說,只在一所學校取得好成績、好名次就認為自己已經功成名就,是可笑的。「要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在二十一世紀,競爭已經沒有疆界,你應該放開思維,站在一個更高的起點,給自己設定一個更具挑戰性的標準,才會有準確的努力方向和廣闊的前景,切不可做『井底之蛙』。」
消極的圖像離他遠去,積極的圖像回來了
有了那次經歷,我忽然意識到原來的想法錯了。打敗別人,得第一名,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學會尊重你自己,能不能發現自己的價值在哪裡。
——沈向洋
「一個人明白一個道理,都是有一件事情作為契機的。」沈向洋這樣說,接著就開始講
述那個成為他的「契機」的故事。
1980年,向洋成為南京工學院自動控制系的一個大學生。那一年他13歲,是這所大學「最年輕的學生」。這引起老師和學生的激動,好多人都說這學校里出了一個「神童」,但是他自己卻在心裡覺得,進入這所大學是「一次失敗的經歷」。
「我讓我的中學老師失望了,後來都不好意思見他。」他這樣說。
實際上向洋在中學時代一直是老師最寵愛的學生,因為他年齡小,還因為他的成績好。老師們都偏愛成績好的學生,把期望寄托在他們身上,向洋的班主任當然也不例外。
高考之前老師帶著向洋去體檢,就像母親帶著自己的孩子,跟在醫生身後,亦步亦趨,面色緊張,直到最後,終於吐出一句話:「我這個孩子沒有問題吧?」
醫生說:「沒有問題。」
老師笑了:「沒有問題就好。這孩子是『北大化學系的預備生』。」
老師雖然在開玩笑,其實在心裡早為這孩子設計好未來的大學,那就是北大。可是期望也是有重量的。一個孩子在日愈優越的環境下成長起來,身上肩負著那麼多人的期望。這期望比考卷更沉重。
「心理壓力的承受能力不知道是不是能夠培養,我也說不清楚。」多年以後向洋回憶當日情形,那種感覺還是非常清晰:「我高考就是因為心理壓力,才失手的。」
「考試考得好不好,成績單都是擺在大家面前的啊。」那些日子他整天就在想這件事。不知不覺又開始拉肚子了。他明白這不是個好兆頭,表明心裡那種恐懼感正在上升,但是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
有人說,自信來源於成功的暗示;恐懼來源於失敗的暗示。這話是有事實根據的。你心中的圖像千千萬萬,總有一些屬於你自己,它在無形之中釋放出力量,引導你朝著自己內心深處潛藏著的那個方向走去。如果你抓住的是「自信」,它就會引導你走向成功,如果你捉住的是恐懼,消極的結果就會產生。
高考的第一天上午就出了問題。
作文的題目是《讀畫蛋有感》。向洋知道這是在說「達芬奇畫蛋」的故事,但他心裡緊張,寫了半天竟都不知寫了什麼。
老師在考場外面等著,見他出來,連忙問長問短。向洋還沒說幾句話,就見老師的臉色一下子刷白:文不對題。40分的作文,頂多能得5分。
下午接著考數學,向洋又失手了。多少次模擬考試都是滿分,可這一次,竟然看錯一個題。
最後的分數大失水準。期待中「北大化學系」是沒戲了。老師還想挽救,要他報名「中國科技大學少年班」。那也是向洋嚮往的地方,但是他再次失望:人家的招生名額已經滿員。
向洋就這樣來到南京工學院。
這樣一個結果在旁人看來,已經是了不起的,在他來看,當然是一次「失敗」。就像他自己說過的,他「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個天才,無所不能,有時候覺得自己什麼也不是」。現在,那個「什麼也不是」的形象佔了上風。他開始「混」,身上那種貪玩好動的本性全部爆發出來。他迷上了足球,後來還學武術、練拳擊,「混」過一年級,「混」過二年級,又開始「混」第三年。
但是「失敗的經歷」始終讓他耿耿於懷,那也許是一種遺憾,但更像是「不服氣」。內心深處有一種力量在涌動,總是在尋找新的機會重新試一試,只是自己還沒有意識到。他是在大學三年級的時候忽然意識到的。
有一天,老師把他叫到自己的辦公室。這老師本是負責學生思想工作的,臨時代講電子線路課。在講台上站了幾天之後,她的眼光就集中在這個年齡特別小又特別淘氣的學生身上。
「咳,你知道你自己的價值嗎?」她對向洋說:「你不應該混啊。你應該向查禮冠那樣子才對啊。」
向洋知道這個查禮冠:她是當年全國唯一的女教授,有非常了不起的學術成就,舉國聞名,也是向洋心中的偶像。現在,老師居然把他和查禮冠相提並論,這就像是有個什麼東西,把他心裡的那個開關打開了。
「我從老師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胸中騰起一股豪氣,真正覺得應該好好讀書,做一點事業出來。」
那一天向洋做了一個決定:考查禮冠教授的研究生。
但是要讓一個玩慣了的孩子坐下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剋制力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養成,這在任何人都一樣。談到這一點,向洋深有感慨:「紀律性是訓練出來的,小孩子是絕對不會有紀律性的,而且這一定是可以訓練出來的。」
克制的含義不只是約束,它實際上意味著一個人確定自己的目標,並且堅持到底。這需要內心的慾望,也需要外界的力量。向洋不缺少內心的慾望,但他缺少外界的力量。
看來,人的一生若要走向成功,真是需要一系列的機緣,向洋此時的機緣是他的一個同學帶來的。
這一天向洋把自己的新決定告訴同學,同學聽得兩眼放光。他比向洋大好幾歲,有很強的自尊和自信,有長遠的理想,而且做事認真。在大學的前三年中,他的學習成績比向洋好很多。最重要的是,他了解向洋,兩人常在一起玩,彼此相知。
「其實你這傢伙比我強,」他對向洋說,「就是不自知。」
「真的?」
「你要是不相信,咱們就試試。」
「可我就是坐不住。」
「沒關係,照我說的做。」
從這句話開始,每天晚上,兩個人一同走進教室,佔據一個角落。同學命令向洋坐在裡面的座位,而他自己坐在外面,攔住向洋出去的通路。
「我想出去一會兒。」向洋很快就坐不住了。
「不行。」同學斬釘截鐵。
「我想去洗手間。」
「也不行。」
4個月後,兩個人一起考上了研究生。這一次,向洋超過他的同學,也超過所有考生,成為全系的第一名。
毫無疑問,變化已經發生在向洋身上。這當然不僅僅是我們可以看到的那些東西,甚至也不是那個「第一名」,變化還發生在他的內心:消極的圖像離他遠去,積極的圖像回來了。
他後來是這樣談論那次轉變的:
那是對我影響很大的一件事。我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很多道理,雖然說不上是大徹大悟,但也算是一個悟性。我整個人一下子變得很輕鬆。
人這一輩子總是想證明一點什麼。證明什麼呢?有時候你自己也不是真的很清楚。在那之前,我特別在意的是「考試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