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7節

一旦解決了神器的問題,丁乙的蜜月就正式開始了。

新床很寬大,比以前那個單人床舒服多了,家裡又只他們兩個人,非常自由。

她發現那根破棍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她不刻意去想嶺上的大爺那又黑又瘦的雞爪子手,不刻意去想大爺製造破棍子時那淫穢的表情,她其實並不反感那根破棍子,也沒給她帶來什麼不舒服。

她感覺在這件事情上他仍然秉承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傳統,他只知道要用破棍子才能生男孩,但他並不知道為什麼要用破棍子才能生男孩,也不知道怎樣用破棍子才能生男孩,所以他只是把使用破棍子當成一個儀式來進行,蜻蜓點水地用一下,就放一邊去了,並沒像她姐姐分析的那樣,當成前戲,達到受孕的目的。

也許他根本不知道破棍子的「前戲」原理,說不定也沒聽說過高潮時受孕容易生男孩的說法,更沒聽說過那個次數多容易生女孩的說法,因為他為了彌補前段時間「乾旱」時遭受的損失,那段時間簡直到了「洪澇成災」的地步,幾乎每天都做,有時一天做幾次。

也可能他這麼頻繁地做,是本著「廣種博收」的原則,覺得做得多,懷孕的機會就大,因為他的興趣明顯是在懷孕上,總在問:「停經了沒有?」

她嗔他:「停經沒有你不知道?」

他很尷尬:「我就是問一下。」

她被他搞得緊張起來:「如果我不會生孩子怎麼辦?」

他答不上來。

她追問:「如果我不會生孩子,你是不是會跟我離婚去娶別的人?」

他臉上現出很痛苦的表情:「不說這個好不好?」

「為什麼不許我說這個?不許我說就表明你承認了這一點。」

「我不會的。」

「但你不是想要個孩子嗎?」

「想。」

「如果我生不出來呢?」

「生得出來的。」

她不再逼他回答會不會離婚再娶的問題了,但她心裡做好了準備,如果事實證明她真的生不出孩子,她就主動提出離婚,不把這個難題留給他。

但他似乎抱定了「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繡花針」的宗旨,盡量每天都做,一天不做,就像曠了工一樣,慚愧得不行。正當他感嘆「淘虛了,快做不動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停經了,孕吐還沒開始,但她直覺地感到是懷孕了,馬上告訴他:「寶伢子,我好像是懷孕了。」

他驚喜地問:「真的?」

「例假沒來。」

「去驗一下吧。」

「還早呢,再等幾天吧,現在去驗,都不知道是沒懷上還是太早了驗不出來。」

他拗不過她,只好耐住性子等幾天,但他每天都問:「例假來了嗎?」

只要她說聲「沒來」,他就歡欣鼓舞。

等了一段時間,她的例假仍然沒來,她比較有把握了,主動提出去醫院驗一下,於是兩人跑到他們醫院去驗尿,不用挂號,不用排隊,走到就驗,享盡內部人員的風光。

化驗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恭喜啊,滿大夫,你要做爸爸了!」

兩個人簡直是喜瘋了,他班都顧不得上了,親自送她回家,一路都在念叨:「我要做爸爸啰!」

她問:「現在可以把那根破棍子扔了吧?」

「不能。以後我不在家的時候,就它陪你。」

「你們滿家嶺的媳婦都是這樣的?」

「嗯。不然她們的丈夫出去打獵,一去十天半月的,她們不偷人了?」

「哦,你們就是用根破棍子來防止女人出軌的?」

「是神器。」

「好的,神器。男人用女人果,女人用神器,想得倒還挺周到呢。那你們滿家嶺有沒有人出軌?」

他想了一下,說:「我也是聽說的,很久以前了,有個媳婦不老實,她男人上山打獵去了,她就去勾引她男人的兄弟,那個兄弟也不老實,兩人就做成了。」

「後來怎麼樣呢?」

「後來交給嶺上的爺去法辦。把他們兩個捆在一起,推到崖下去了。」

她嚇了一跳:「這不是殺人嗎?」

「誰叫他們做壞事的!」

「但他們不過是出了軌,而嶺上的爺卻是犯了殺人罪,不用償命嗎?」

「不用,沒人報案。」

「你怎麼不報案?」

他咕嚕說:「我都還沒生出來,報什麼案?」

她藉機教育他一下:「你可不要出軌啊,當心你們嶺上的爺法辦你。」

「我才不會出軌呢。」

「聽人說,男人在妻子懷孕的時候,很容易出軌的。」

他斬釘截鐵地說:「我不會的,我們滿家嶺人不興出軌。」

滿家嶺人不出軌的風俗,她倒是很喜歡的。看來滿家嶺的風俗也不是一無是處。

回到家,他讓她躺床上休息,他像個小孩子一樣,蹲在床邊和她說話:「媳婦,我們給他起什麼名字呢?」

「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怎麼起名?」

「肯定是男的。」

她搖搖頭:「我可給你說清楚了,我最討厭重男輕女的人。」

他保證說:「我不重男輕女,如果能生兩個,我們就一樣生一個,但現在只能生一個……」

「生一個怎麼啦?生個女兒就塌了天了?」

「不是塌天,是絕後,女兒遲早要嫁到別人家。」

「城市裡面,有什麼別人家不別人家?比如我,結了婚,還是在父母身邊,倒是你這個兒子,離父母這麼遠。」

他不跟她辯論了:「我們快別吵了,生氣對孩子不好。我們還是給孩子想名字吧。」

他提議說:「孩子肯定是要姓滿的。」

她沒吭聲。

「還有『派』,也要用滿家的。其他就隨你起吧,你是大學老師,這方面比我懂,你起的名字肯定好。」

「什麼『派』呀?」

「就是中間那個字呀,像我的名字,中間就是『文』,我們滿家到了我這一代,名字中間那個字都得是『文』。」

「那你的下一代是什麼『派』?」

「是『武』。」

她呵呵笑起來:「那就叫個滿武方?」

「別開玩笑了,兒子怎麼能跟爹重名?」

她為難地說:「你把前兩個字都限死了,我還能起什麼名?」

「不是還有第三個字嗎?」

「現在很多人的名字就兩個字,哪還有第三個字?」

「我們滿家嶺不興兩個字的名。」

她心裡琢磨著,如果生個女孩,這「滿武」兩個字一限定,還真不好起名了呢。她開玩笑說:「那就叫個『滿武堂』?」

他沒聽出她在開玩笑,認真思考著,自言自語地說:「嗯,滿武堂,挺響亮,就是有點……」

「是不是有點耳熟?想起『精武堂』什麼的來了?」

「精武堂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隨便說的,好像有個電視劇里有這麼個名字吧,是個武館的名字。」

他馬上否決:「那我們不能用『滿武堂』這個名字,別人會笑他的。」

「孩子的名字不能光帶你的字,也要帶上我的字。」

「叫滿武乙?」

她忍不住呵呵笑。

他又設計一個:「滿武丁?」

「反正姓了滿就不怎麼好起名,再加上這個『武』字,就更不好起了。以後再說吧,讓我慢慢想。」

他雖然說「其他」的字都由她來定,但他實際上也沒閑著,成天都在為那第三個字操心,有時半夜醒來都會拿出一個字來跟她商量。

她睡意朦朧地問:「你還在想這事啊?不是說第三個字由我定的嗎?」

他有點不好意思:「是由你定,但我幫著想想也可以嘛。」說完,還自我誇獎道,「我不重男輕女吧?我很尊重你的,孩子的名字都讓你起了,你說我還要怎麼尊重你?」

她哭笑不得,教誨說:「如果你一心想生男孩,如果生了女孩你就不喜歡,不高興,那就是重男輕女。」

他保證說:「不會的,不會的。」

她爸爸媽媽知道她懷孕了,歡天喜地地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過來看她,媽媽親自下廚做飯,還叫她周末就別乘車往娘家跑了,等爸爸媽媽過來看她。

「寶伢子」也託人捎信回去,把她懷孕的事告訴了她公公婆婆,兩個老人自然是萬分高興,每天對著祖祠的方向燒高香,求滿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她生個兒子,還託人捎了嶺上的「子孫果」來給她泡水喝,說只要每天喝那水,懷了女兒都能變成兒子。

他親自用「子孫果」泡了水,叫她喝,她嘗了一口,很不好喝,又苦又澀,她不肯再喝:「太難喝了,滿嘴澀味。」

「不是澀味,是子孫果的味。」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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