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朋友已在門外。也許春暖花開時,他還沒有來。喜歡遊刃有餘的淺唱。想起年初在札幌,想起鄔桑,他也是這種嗓音,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聲情並茂。受他感染我也試唱了一段。挺委婉的一首情歌被我演繹得聲色俱厲,唱到「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的時候,在場的朋友有遞啤酒的,有給我拍背的,有人勸我:你把那兩句高的讓過去再喊吧。
常遇熱心人苦口婆心勸我治療臉上的白癜風且免費獻出祖傳秘方,在此一併叩謝。這病在下就惠存了。不是不識好歹,皆因諸事順遂,僅此小小報應、添堵遠比身患重疾要了小命強。這是平衡。也讓厭惡我的人有的放矢出口惡氣。再者即便治癒,我也變不成呂布、黃曉明,頂多就一不用打底色的杜月笙。我沒有同疾病做鬥爭,我表現得很乖俯首帖耳,疾病覺得再折磨我也不牛B了就收隊撤了。風在兩天前停了,沒刮透,有太陽沒藍天,悶熱,一動一身汗。在冷氣房裡隔著玻璃看盛開的三角梅溫和的海面,但千萬別衝動,出去就熱死你。由此想到至本世紀末我的孫子們也許只能在冬天的夜裡才敢步出室外冒死溜達10分鐘。
我們的自卑感是胎裡帶的,要是真有精英,他們和他們的精英祖上要負主要責任。因為他們的無能讓我們勞動人民也跟著抬不起頭來。各位兄弟姐妹別往上架我了,我不是鐵肩擔道義的人,自己也是一屁股屎擦不幹凈的主兒。有組織無紀律,有思想沒境界,丟了西瓜撿了芝麻還怕人知道我貪得無厭呢。小聰明而已。您要高看了我,隨時都有可能傷了您單純的心。說話的權利是平等的,誰規定只許罵人不許還嘴的?微博很好玩,把持話語權的精英們霸不了盤。有些所謂精英明明是權力下的蛋,寄生蟲一個,還挺有優越感,永遠拿父母說事,冒充文化先鋒,提醒一下,精英不是精蟲可不帶世襲的。
面對批評有兩種態度:一種是虛心接受,拿批評當蜜喝;一種是本能的不高興而且當時就掛臉。從人性的角度分析,前一種人起碼是不真實的,言不由衷;往輕了說是虛偽,往重了說是陰險。和這種人打交道要小心。和後一種人交朋友就踏實多了,起碼丫不是一處心積慮,憋著壞準備當聖人的陰謀家。不信你可以試試。當然了,這裡所指的批評是平等關係的,領導老闆的批評除外,領導批評你要掛臉就成二百五了,善意叮囑,實誠固然可愛,但傻實誠你麻煩就大了!
表揚是陽光,批評是大糞。俗話說得好,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要想長得壯就得澆大糞。
一會講中文的老外問我:屌絲是什麼東西?我答:就是JB毛,是對境遇不堪者的蔑稱。老外困惑,問:為什麼你們的電視和報紙大量使用這個詞?聽上去像是在讚揚。我告訴他,我們這兒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老外徹底蒙了:文化差異,文化差異。我們那雖然言論自由,但媒體絕不敢用這麼噁心的詞形容弱勢群體。稱自己是草根是自嘲,稱自己是「屌絲」那是自賤。分屬兩個不同群體:一個是弱勢群體,一個是腦殘群體。我看微博的評論,一些人恍然大悟糊塗上了流行的當;一些人執迷不悟堅持認為「屌絲」這詞不寒磣,跟鍍了金似的,這誰也攔不住,您惠存。反正我一聽這兩字就想到了那三字。別怪我沒提醒您。自嘲?哈,太他媽有幽默感了。
原來都是開車進院雞犬不聞,收養丟丟後開始遛狗。院里有戶鄰居,主人隨和也低調,少言寡語。但家養惡犬一條,逢過往不相關也狂吠。起初擔心丟丟遭惡狗攻擊,時刻準備挺身相護。後保安道出真相,這狗看著凶,好犯個欠,其實徒有其表,也被一貓嚇慫過望而卻步。原來是山寨惡勢力。還是老話說得好,咬人的狗不叫。
歉也道了人也抓了,都掉井裡了就別扔石頭了,你們強大有勢力說掐死誰就掐死誰,真不知道誰是惡勢力?其實雙方都沒有過硬理由稱自己代表正義。當年中國打越南,理由是越南犯欠。按現在的邏輯犯欠也不能動武啊?就不能協商了?作為父親,我尊重李亞鵬;作為公民,我有權利在自己的家裡不被打擾。但我報警不打人。
很多人評論我的喜劇,只有寧財神說中了要害。他看出來我就不是奔著喜劇去的,寫的是我迷戀的日子,是一種活法。完全是無心插柳,歪打正著。我得說寧財神的眼睛真毒。你看出來了別告訴他們呀,回頭他們全醒了都走這路子我不就瞎了嗎。其實,你看一部實驗電影或實驗戲劇總之一切觀念藝術,你沒看懂或睡著了,但你又要不懂裝懂評,有一些話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如:這部作品很有張力,表演很有質感,表現了時間和空間的疏離感。亦或:該作品從現代走向了後現代又從後現代走向了新現實,從而折射出存在主義的光芒。雖然很扯淡,但顯得你特懂。
想起兩件好玩兒的事。一個作家朋友回老家,縣裡領導設宴款待。斟上茅台酒敬中華煙,作家端杯慎重抿一小口,說:我先品品,現在茅台、中華凈是假的。領導一拍腿,信誓旦旦地說:咦——咱自家做的能有假?!
還有一次,朋友來訪,想抽雪茄,想起別人送過。朋友是行家,問什麼牌子,冥思苦想叫不上名來。隱約記得是一對戀人的名字。好像是叫梁山伯與祝英台。朋友一臉狐疑令取來呈上,掃了一眼鼻子都氣歪了,蘭花指捏著雪茄一臉輕蔑教訓我:什麼他媽梁山伯與祝英台?這叫羅密歐與朱麗葉。其實我是逗他,你得滿足內行們的優越感。
網友說我愛寫文言文,這事我可不敢欺世盜名,《三國》就因為是文言讀著費勁我才自暴自棄看了連環畫。我寫的是簡話文。當兵時每周輪流讀報,圖省事我練就長句短讀,如: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堅持真理糾正錯誤。就會簡讀為:開批自批堅真糾錯。一篇社論5分鐘讀完,聽暈了的散了會我再給他們丫翻譯。
有病不治,咱就打麻藥舒服舒服得了。「人間正道是滄桑」,從早上醒來一整天腦子裡不斷出現這句話,揮之不去。我這麼不正經的人怎麼會被這麼正經的一句話所困擾呢?難道我要走正道?不對呀,我知道那不是我的路耶?雖然,我發現裝不正經比裝正經還累,但是裝正經比裝不正經還噁心。都不省心,又不能不裝,兩害相權取其輕,我還是繼續裝不正經吧。
每次我聽到有人說「我是你的粉絲」這句話時,都有一種被打鑔、開涮的感覺。有人說,寧要真小人不要偽君子。還有人說,偽君子就是真小人。其實呢,我認為偽君子和真小人還是不能畫等號的。偽君子雖沒有君子的品行,對君子之道還是認同的,以君子為榮並且願意冒充。真小人則不然,既不認同普世價值觀,又和善良二字不共戴天,徹頭徹尾的作惡不遺餘力的壞。所以應該說,寧要偽君子不要真小人。
朋友玩牌,遇手氣不好時,又不想認輸棄牌,就拿著一把傻牌冒充順子詐對手,俗稱「偷」。但每次都被對方識破,推了也敢看。朋友急了,問對方:你是不是認得這牌呀?對方答:我不認識這牌,但我認識你這人。
北京郊區有個宋庄,因為有大批前衛藝術家的落戶而聞名。我一個朋友的朋友的表哥想尋個地界兒擺攤修自行車謀生,陰錯陽差選在了宋庄。令表哥始料未及的是,每天出攤都能引來一批圍觀者,端詳、拍照,輾轉流連。表哥說,圍觀的洋人問得最多的一個問題是:你想表現的是什麼?
久而久之,修車的表哥竟成為了行為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