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8日

《曉松說——歷史上的今天》來到了4月18日。首先是非常有關聯的兩件事,1942年的今天,「二戰」期間著名的杜立特空襲東京事件發生。緊接著一年以後,日本聯合艦隊的司令長官山本五十六被美國海軍航空兵擊斃。再有就是在1906年的今天,發生了舊金山大地震。在今天,人類歷史上偉大的大師愛因斯坦逝世。

杜立特空襲、山本五十六被擊斃

首先說兩件很有關聯的事情,分別發生在1942年和1943年的這一天。1942年的這一天,著名的杜立特空襲東京事件發生。1941年的12月7日,日本襲擊珍珠港,擊沉或擊毀美國太平洋艦隊幾乎所有的主力艦,只有航母漏網。緊接著,日本連續進軍香港、東南亞,在爪哇海戰中殲滅了由英國、荷蘭、美國組成的聯合艦隊,又在新加坡殲滅了英國的主力艦隊,英國的兩艘戰列艦被擊沉。之後又在印度洋上擊沉一艘英國航母,一路大勝。

美國有勇氣,堅決要跟日本幹下去,但是一路下來一仗都打不勝,士氣實在太低落。雖然美國有龐大的工業,船廠里也有大批工人,但軍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造出來的,真正要造出軍艦來得到1943年,當時完全不能跟日本去對抗。美國人恨日本,不是一般的仇恨,而是懷著滿腔仇恨。當時美國沒有辦法跟日本正面抗衡,所以想來想去,乾脆偷偷把一艘航母開到日本外海,直接轟炸東京,振奮一下美國的士氣。美國當時還沒有獨立的空軍,美國空軍1947年才成立。當時美國分成陸軍航空兵和海軍航空兵,海軍航空兵沒有大的轟炸機,飛不了那麼遠,所以決定把大航程的陸軍航空兵的B-25轟炸機裝在航空母艦上。航空母艦上從來沒有裝過這麼大的飛機,這樣做就相當於敢死隊,因為飛機只能從航空母艦上起飛,卻不能降落。最後美國跟中國商量,決定在中國浙江沿海降落,浙江沿海當時已被日本佔領,所以這樣做實際上是九死一生。但是美國這個尚武的民族不怕死,所以空軍選出了16架B-25,一共16個機組,一架飛機上有四五個人。美國人做了很多試驗,最後發現必須把B-25轟炸機上所有的東西都拆下來,連自衛的機槍都拆下來,減輕飛機的重量,才能掛了炸彈後在航空母艦上起飛。美軍把能想到的各種美國髒話全寫炸彈上面了。美軍陸海軍官所有的將領還把美日和平時期互相訪問時曾經得過的各種日本勳章都拿出來掛在炸彈上,意思就是這些東西都還給你小日本。

美軍原本預定的航程是夠的,要在離日本比較近時轟炸機起飛,轟炸完東京後再飛到中國。結果美軍的航空母艦還遠遠沒到預定的地點,差了1000公里就遇上一艘日本漁船。這艘日本漁船立即給日軍發出電報,這封電報還被美軍的航空母艦給截獲了。美軍一下子就特別緊張,說這下暴露了,如果再往前開,那就連航空母艦也會被日軍發現,航空母艦當時是美國僅剩的珍稀資源。美軍騎虎難下,16架B-25隻能提前很長的距離起飛。B-25不是後來的那種四發動機的大轟炸機,是雙發動機,算是中型飛機。當時就是往日本皇宮以及一些標誌性建築上扔了幾發小炸彈,其實也沒給日本造成什麼損失,只是在心理上震懾了一下日本。這些飛機被日本戰鬥機窮追不捨,繼續往中國沿海飛,有些飛機迷失了方向,還有一架飛到海參崴被蘇聯扣留。還有相當多的飛機最後沒有飛到中國海岸,落進海里。有幾架飛到了海岸,但也沒有油了,剛到海邊直接就沖向沙灘,有的在中間迫降,有的飛行員被日軍抓住,就此犧牲。

當時為了迎接這些飛機,大量淳樸的中國農民用鎚子把大石塊鑿成碎石頭,然後用擔子挑著這些碎石頭,在沒有任何機械的情況下,用雙手和雙腳在緊挨著日佔區的浙江內陸偷偷建了幾個機場。那天還點起篝火,準備迎接美軍飛機的降落,但是美軍飛機最後都沒油了,無法飛到這些機場,電影《珍珠港》結尾部分講的就是這段歷史。但是仍有相當一部分美軍飛行員很幸運地被中國人民找到。中國人民保護著這些美軍傷員一路通過各種封鎖線,國民黨軍與游擊隊像接力賽跑一樣,把這些傷員一直安全地送到大後方。

為了保護這些英勇的美軍飛行員,中國付出了被日本屠殺15萬人的慘痛代價。因為美軍向日本皇宮投了炸彈,日本舉國震怒。天皇在日本人心中,是比神還要神的大神。所以日本陸海軍都深深自責為什麼沒有能保護住天皇,怎麼能讓美國的航空母艦離得這麼近,向皇宮投彈,然後大家都去向天皇謝罪。日本陸軍為了發泄憤怒,找到了這些建在日佔區附近的機場,屠殺了15萬名修建機場的中國人。這件事情導致的直接後果連美國人都沒想到,美國沒想到日本人對天皇有那種神一樣的忠誠感。日本海軍由此改變戰略,把戰線繼續向東推,越來越遠。中途島正好在夏威夷和日本中間,日本海軍想,如果佔領了中途島,就能把美國的海軍阻隔在遠處,就不會再出現美軍偷襲日本的情況,所以最後日軍發動了中途島戰役。

中途島戰役是「二戰」太平洋戰場的轉折點,最後美軍以弱勝強,大勝日本聯合艦隊,聯合艦隊的司令長官是山本五十六。在第二年也就是1943年的這一天,由於電報被破譯,美軍掌握了他的行蹤,山本五十六在視察拉包爾基地的過程中,他的座機在空中被美國的P-38戰鬥機擊落,山本身亡。山本五十六非常了解美國和西方,因為他曾在英國學習過海軍知識,又長期做駐美的海軍武官,非常了解美國。作為前方軍隊的司令長官,山本五十六非常反對向美國開戰,他知道只要戰爭繼續下去,日本的國力以及應付戰爭的資源,跟美國是遠遠不能比的,但他是軍人,要服從命令,只能硬著頭皮去打。

最後一切都被山本五十六言中,美國的航空母艦不斷建成下水。日本和美國在「二戰」開始的時候都各自擁有六艘航空母艦。在整個「二戰」期間,美國一共生產了一百五六十艘航空母艦,而日本只生產了區區三艘,所以這仗完全沒有辦法打下去。後來山本五十六已經到了比較消沉的境地,他自己有家室、有孩子,但他也秉承了日本軍官的傳統,有一個藝伎情人。這個情人相當於他的紅粉知己,他每次回到日本除了回家看一眼,就是和這個藝伎在一起。他最後也對她坦誠,覺得這場戰爭沒有希望,想找一個適當的時機去殉國,最後美國成全了他。

美國當時破譯了日本電報,掌握了山本五十六的行蹤。政府內部曾為要不要打死山本五十六爆發了激烈爭論。美國還是很有西方傳統的戰爭倫理觀念,覺得不應該刺殺對方戰爭中的主將。最後總統拍板,說這場戰爭不是一般的戰爭,我們不能以過去的騎士精神來對待這場戰爭,必須擊斃山本五十六。最後沒有戰鬥機互相戰鬥,相當於美軍伏擊後的刺殺。

愛因斯坦的大腦

1955年的這一天,愛因斯坦逝世。愛因斯坦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大師之一,因為他的理論和貢獻顛覆了統治人類多年的經典物理學,拓寬了人類的思想。這種拓寬不是一倍兩倍可以計算的,完全是向真理跨進了一大步。同樣是獲得諾貝爾獎,有的獲獎者的研究成果其實是很細枝末節的分支,而愛因斯坦是以高屋建瓴的理論推動人類前進。

愛因斯坦這個名字一聽就是猶太人,「愛因斯坦」就是一塊石頭的意思。猶太人原來都有希伯來語名字,但是到了德國以後,德國人聽不懂,就給猶太人重新起名字。我認為他是三個最偉大的猶太人之一,證明了空間中沒有上帝待的地方,上帝如果在那兒的話,不符合他的理論。另外一個猶太人弗洛伊德證明心理是力比多,是原欲,上帝沒在心裡頭。還有一個猶太人馬克思證明歷史由生產力和生產關係互動推動,而不是由上帝創造的。所以,這三個猶太人分別證明了空間、內心和歷史上都沒有上帝。

人類後來發明了「旅行者」號飛船去外太空,準備一直飛到遇見外星人為止。在飛船里放了一張碟,不停地播放我們地球上的東西,包括嬰兒出生的哭聲、海潮聲以及各種各樣偉大的音樂,然後由愛因斯坦代表全人類向外星人致辭,說我們知道你們是誰,我們是人類,我們在地球上怎麼生活,等等。愛因斯坦的地位足以代表人類,他的大腦是人類的瑰寶。但是愛因斯坦去世以後,他的大腦找不著了,最後終於發現是在他的醫生那裡。愛因斯坦的醫生是他最忠誠的粉絲,天天都跟愛因斯坦在一起,對大師無比景仰,最後他把愛因斯坦的腦子做成切片帶走了。他用了很多年帶著愛因斯坦的腦子在全世界旅行,每走到一個地方,就對著裝有愛因斯坦腦子切片的箱子說:今天我們來到了什麼地方,我們來看這裡的美景。這是我聽說過的那麼多粉絲故事裡最動人的。當然,最後他還是把愛因斯坦的大腦交出來了。

舊金山7.8級地震

1906年的這一天,舊金山發生了里氏7.8級的強烈地震,並且引發多處大火,死亡3000多人,整箇舊金山當時一片斷壁殘垣,非常觸目驚心。今天舊金山的建築,大部分是那次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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