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6日

《曉松說——歷史上的今天》來到了4月6日。2011年的今天,衛生部等發布公告禁止在食品中人為添加三聚氰胺。1938年的這一天,台兒庄會戰告捷,這也是中國抗戰正面戰場的第一場大勝仗。1921年的今天,愛國華僑陳嘉庚創辦了著名的廈門大學。1971年的這一天,中國乒乓球隊和美國乒乓球隊開創了乒乓外交。

禁止在食品中人為添加三聚氰胺

2011年的今天,衛生部等五部委發布公告:禁止在食品中人為添加三聚氰胺。這個公告本身就說明了問題的嚴重性。關係到中國億萬人民健康的牛奶問題,持續了很多年。我上小學的時候,《人民日報》曾報道:起初國營商店收購牛奶的時候,發現牛奶裡面摻了水。收購的人發現通過比重能鑒定出牛奶里有沒有摻水,因為水的密度和牛奶不同。後來,一小撮不法的奶農發現牛尿的比重跟牛奶一樣,竟往牛奶裡面摻牛尿。同一篇文章里還寫到收購羊毛,賣羊毛的人為了讓羊毛能重一點兒,就往羊毛里撒鐵砂,結果含有鐵砂的羊毛把紡織廠的機器都弄壞了。最後紡織廠只能雇了大量的人,在紡織之前把羊毛中極為細小的鐵砂擇出來。

由此可見,20世紀80年代《人民日報》就已經披露過這樣的問題,當時我還想原來我是喝牛尿長大的。十年前,又在安徽阜陽發現了「毒奶粉」,一直到前幾年又發生「三鹿事件」,竟然嚴重到政府要發公告去禁止往食品中添加三聚氰胺的地步。當時還有人開玩笑說,其實大家都摻三聚氰胺,只不過別的廠都是在牛奶里摻三聚氰胺,但三鹿是在三聚氰胺里摻牛奶。某些人道德淪喪到不惜以億萬人民的健康甚至生命為代價換取蠅頭小利,這應該叫「國恥」。

出國的人互相講剛出去的感受,當然有很多驚奇的地方,其中有一點每個人都特別感同身受,就是不管去哪國,喝一口牛奶都會感嘆:怎麼跟我們一直喝的牛奶不一樣啊?我母親到美國喝了一年的牛奶還一直不適應。

永垂青史的台兒庄會戰

1938年的這一天,台兒庄會戰反攻開始。這場勝仗不僅振奮了全國人民的士氣,也震動了全世界。

從「盧溝橋事變」開始,中國軍民抗戰就是一路潰敗,平津四天就被日軍佔領,華北也是一瀉千里。淞滬戰役雖然打得很英勇,全國的精銳部隊全都上了前線,包括中央軍、桂系、川軍、湘軍、黔軍等,但最終還是在上海被日軍擊潰。當時國軍訓練了多年的精銳部隊全部採用的是德式裝備,結果南京大潰敗之後發生了慘痛的「南京大屠殺」。

北方只有一兩個小戰鬥,還算得上是不足以稱為戰役的小勝利。比如忻口會戰中的平型關戰役。忻口會戰國軍打得很英勇,也有軍長級別的將領犧牲,但由於娘子關後路被包抄而以失敗告終。所以在當時中國抗戰南北戰線連續失敗的情況下,從華北南下的日軍,迅速向徐州進軍,在南京戰勝的日軍又北上,形成了日軍將沿津浦鐵路(現京滬鐵路長江以北段)南北會師的極為不利的局面。台兒庄是津浦鐵路上的一個小火車站,當時我軍以極大的決心要阻止日軍南北會師,所以台兒庄戰役不是一個簡單的戰鬥,也不是一場普通的攻防戰,而是一場關係到整個抗戰格局的重大戰役,台兒庄戰役在這樣的背景下爆發了。

台兒庄戰役我方參戰部隊是由通常所說的雜牌軍組成,其實我個人非常不願意稱其為雜牌軍,因為地方部隊中也有很多軍隊戰鬥力非常強,如桂系以及西北軍的一些嫡系部隊等。這些部隊都很能打仗,暫且稱其為地方派系。這場戰役是由桂系的統帥李宗仁指揮,當時他是第五戰區的司令長官,各戰區司令長官原來都是蔣的敵人,馮玉祥、閻錫山、李宗仁等都曾經聯合起來反對蔣。但當大家在民族危亡之際,都摒棄前嫌,共赴國難,所以這個重要戰區的司令長官是由原來和蔣是對手的大軍閥來擔任。

台兒庄戰役的過程很長,分為東西兩條戰線,東面主要由西北軍的張自忠部第五十九軍與龐炳勛部第四十軍,共同阻止由青島南下的日軍板垣第五師團。他們拚死守衛臨沂,日軍久攻不下,死傷慘重,從而粉碎了東西兩路日軍合攻台兒庄的計畫。五十九軍是由西北軍的二十九軍分出來的,二十九軍是當時中國最大的一個軍,抗戰以後分成了三個軍,其中五十九軍是最精銳的部隊,由張自忠將軍指揮。張自忠將軍是在整個八年抗戰期間犧牲的中國軍隊最高軍階的指揮官,最後躋身為集團軍司令。在台兒庄戰役的時候他是軍長,率領五十九軍參加臨沂保衛戰,打得非常英勇,故而一戰成名。

西面主要由西北軍的孫連仲第二集團軍與中央軍的湯恩伯第二十軍團,一起抵禦自津浦路南侵的日軍磯谷第十師團。當孫連仲部經過空前慘烈的拉鋸戰,成功地守住台兒庄並發起反擊時,湯恩伯部則在敵人的側背發起猛攻,使其首尾不能兼顧,然後乘勝發起總攻,使驕狂不可一世的日軍遭遇慘敗。湯恩伯後來名聲不太好,曾經在1944年丟失過河南,但在那個時候湯恩伯還是中央軍的嫡系主力之一,有效配合孫連仲部打敗了敵軍。《血戰台兒庄》的電影中,川軍一個師守滕縣, 最後全軍覆沒,師長自殺殉國。當時西北軍穿灰軍裝,中央軍穿黃軍裝,川軍的軍裝也不一樣,但大家不管來自哪裡,操何種方言,穿什麼樣的軍裝,在台兒庄戰役中大家共同阻擊日軍,都打得非常英勇。

台兒庄戰役中,被稱為「孫鐵頭」和「關鐵拳」的兩個將領率領的部隊,最後共同打敗了敵人。「孫鐵頭」就是號稱西北軍「十三太保」之一的孫連仲,為了守住台兒庄,與日軍惡戰多日,誓死不退,幾乎把部隊全部拼光。從外線猛擊敵軍側背的兵團是中央軍湯恩伯兵團里最能打的五十二軍,由關麟征率領,號稱「關鐵拳」。「孫鐵頭」在前面死守,「關鐵拳」在後面包圍,殲滅了近一個師團的日軍。雖然最後日軍並沒有被全殲,但是這在抗戰歷史上已經是第一次輝煌的勝利,不僅阻止了日軍兩路會師,而且擊潰了日軍一個主力師團。抗日戰爭剛開始的時候,日軍師團都是日軍常備師團,番號在十六以內的都是日軍最精銳的部隊,在台兒庄戰役中受到重創。

至於殲滅了多少日軍,最開始的時候,為了振奮軍心,說全殲了日軍的一個主力師團,有兩萬多人。李宗仁回憶錄當中寫到的殲敵人數是最多的,因為這是他一生中最輝煌的戰績。綜合各方面看到的數字,我個人覺得應該是殲滅了一萬多日軍。不管到底殲敵多少,這樣的輝煌紀錄在抗戰史上也沒有多少次。尤其是在1938年,不是後來長沙會戰時期,更不是後來已經有美械裝備的雪峰山戰役時期,當時各地方派系真是以劣勢裝備,靠英勇戰鬥的精神、愛國的精神,取得了勝利。所以這場戰役所取得的是永垂中華民族史冊的一場重要的勝利。台兒庄會戰在1938年這一天,勝利結束,氣貫長虹。

乒乓外交

1971年的這一天,毛澤東批示邀請美國乒乓球代表團訪問我國,史稱「乒乓外交」。這開創了中國的報紙、電視的一個新時代——媒體上突然出現了「美國」,而不是「美帝」這樣的字眼。電影《阿甘正傳》的阿甘參加了美國歷史上很多重要的事件,像越戰、乒乓外交等。《阿甘正傳》中的那個蝦店,在美國的每個大城市都有,是一個專產連鎖店,它的菜單最後都做成了乒乓球拍的形狀。

庄則棟等老一代的中國乒乓球運動員參加了這次「乒乓外交」。美國人其實並不擅長打乒乓球,我在美國待了很久也沒看見誰會打乒乓球,但「乒乓外交」確實是中美歷史上很重要的一個事件。它把中美之間厚厚的堅冰融開了一小層,然後才有了第二年的尼克松訪華,才有了後來的中美建交,才有了中美關係整個翻天覆地的歷史性變化,這一切都是從一個小小的乒乓球開始的。

歷史上,體育外交或者文藝外交,一直都是對立的兩個政權或者兩個集團之間,慣用的小手段。像美國和朝鮮也是如此,美國的籃球明星羅德曼跑到朝鮮平壤去打球,也是特別有意思的小徵兆。朝鮮雖然一會兒發射火箭,一會兒試驗核武器,可也請美國人來朝鮮打籃球。但朝鮮為什麼沒有請喬丹這樣正直的人去,而請了羅德曼這種渾身緋聞的傢伙?可能是朝鮮不太了解NBA明星,才請了這樣一位。

全世界最美的校園——廈門大學

1921年的這一天,著名的愛國華僑陳嘉庚創辦了廈門大學。一直到今天,廈門大學都是中國非常優秀的大學之一。今天一說某個人在海外拿了綠卡,就被很多憤青在網上罵作漢奸。其實中國從拿著美國護照的孫中山先生開始,就是因為一代又一代的愛國華僑,傾其所有,毀家紓難,拋頭顱、灑熱血,才促成了新中國的誕生。辛亥革命開始,那麼多華僑回來捐資助學,包括陳嘉庚創辦廈門大學。抗戰時期,那麼多華僑歸國,參加空軍、陸軍,血灑長空,保衛國家。新中國成立以後,很多海外的科學家歸國來建設祖國,包括我們家就是這樣。

全世界很多國家都搞改革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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