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一刀齋 第七百二十二章 以1敵2!劍聖VS豐臣氏家主+伊賀之里首領!

普天之下……會喊他伯公的人……也就只有倆人了……

今年已65歲的源一,也算是見慣了大風大浪了。

數十年來因見慣了風浪,而錘鍊出來的強悍定力……此時竟稍稍有些失效了。

自聽見這道年輕的男聲後,難以進行掩蓋的驚愕之色便爬上了源一的雙頰與雙瞳。

他揚起視線,以一副像是迫不及待的模樣,看向聲音所傳來的方向。

布滿驚愕之色的視線中……蘊藏著幾分羞愧……

一名五官稍有些熟悉的青年——這便是源一的所見之物。

一位五官稍有些熟悉的青年,站在連接著露天甲板和底下船艙的木門處。

面帶淺淺的笑意。

左手扶著一柄紫柄黑鞘的打刀。

左腋下則夾著一個包裝極其精美的錦盒。

他用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向現在正並肩而立的源一還有初光走來。

所有擋在這名青年前方的船員們,向左右一分,為這名青年讓出了條道路。

這時,源一瞧見了青年的右手似乎正拖著什麼東西。

定睛詳看後,源一雙眼中所迸射出來的目光,立即變得如刀一般銳利。

青年右手所拖之物……或者說是所拖之人,正是源一自昨夜起便一直擔憂至今的那孩子……

「小琳……」源一提刀的手,緩緩收緊握刀的力道。

青年以像是拖拽什麼小狗般的動作,用右手提起琳後脖頸處衣領,就這麼拖著琳向前走。

此時的琳像是昏過去了。

雙眼緊閉,面無血色,臉上可見點點血跡。

不過雖沒了意識,琳的雙手卻仍舊緊緊攥著她的那2把佩刀。

即使昏迷了也不願放開的閻魔和振鬼神的刀尖被拖在地上,在甲板上剮蹭出「喀拉拉」的聲音——這是日輝丸的露天甲板上,除了風雨聲還有青年的腳步聲之外,唯一的聲響。

此時此刻,不僅是源一的神情凝重,與源一一起先行登上日輝丸、目前正和源一比肩而立的初光,她的神情現在也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她用著彷彿隨時會有怒火噴出的目光,咬牙切齒得怒瞪著青年的身旁之人。

青年並非一個人孤零零地現身的。

他的身旁還緊跟著一個……初光一直都「朝思暮想」的老人。

「初光……」跟在青年旁邊的那個老人……或者說是吉久看見站在源一身旁的初光,先是一怔,隨後以複雜的神情輕聲誦出初光的名字。

「……源一先生。」左右手各提著一柄手裏劍的初光,一邊擺好了架勢,一邊沉聲向身旁的源一介紹道,「站在吉久身旁的那個一直擺著很噁心的笑容的男人,就是豐臣信秀。」

「嗯,我知道。我一看……就知道了。」

源一的嘴唇這時不受控制地緊抿。

——啊……原來如此……怪不得一直覺得很像……

源一在心中這般暗道著。

這位老人終於知道為什麼剛才在初次見到這位青年後,會覺得似曾相識、覺得這張臉很熟悉了……

眼睛與鼻子……尤其是眉眼的那個部位,真是像極了他那自到海外遊歷後,便再沒有見過的弟弟……

「啊,我拖著個不得了的東西,可能讓你們疑惑了。」

豐臣信秀面帶歉意地向源一和初光微微躬身。

「因為覺得現階段,還是讓她還有這玩意一直留在我的眼睛能夠看到的地方才比較保險,所以我就把他們都一併帶過來了。」

說罷,豐臣信秀抬起剛才一直扶在腰間佩刀上的左手,輕輕地拍了拍他左腋下所夾著的那個錦盒,並順勢晃了晃他右手所拖著的琳。

「哎呀,我似乎忘記做自我介紹了呢。」

豐臣信秀面朝著源一,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伯公,初次見面,我就是……」

「廢話少說,拔刀吧。」

源一用右手的拇指、食指、中指攥住刀,無名指和尾指抓住上身的酒紅色羽織左肩部分的布料,將羽織用力朝上一揚,一把甩飛身上的這件羽織。

「哈?」意料之外的話語,讓豐臣信秀眼角不禁稍稍一跳。

他還未來得及朝源一投去訝異的視線,便猛然見到源一的身影突然變得模糊!

嘭!嘭!嘭!嘭……

源一的身影變模糊的同時,豐臣信秀聽到彷彿要將甲板給整個踏碎的一連串巨大踩踏聲!

豐臣信秀的瞳孔劇烈一縮,隨後身體在「反射神經」和「戰鬥本能」的驅使下,放下右手所拖著的琳,還有左腋下夾著的錦盒,抬手拔刀——

鐺——!

豐臣信秀將左腰間的吉光骨食拔出並橫在身前,架住了朝他的腦門劈斬而來的陽神。

衝擊力隨同著尖銳的噪音向四周擴散!

以二刀相擊的部位為中心,四周的雨滴皆被這強悍的衝擊力所震散。

「喂喂喂,二話不說就砍過來嗎……」感受著順著刀身傳過來的巨力,豐臣信秀對著剛才明明還站在十數步之外,結果現在已經出現在他身前的源一咧嘴一笑。

「我剛才已經有提醒過你拔刀了吧。」源一隔著二人相觸在一起的刀身,淡淡道。

「在和你斗個你死我活之前,我可是有很多話要和你說啊,伯公。」

「抱歉啊,面對所有一看就知是敵人的人,我都是奉行『廢話少說,湊近了砍就是了』以及『有事等砍完了再說』的原則。」

豐臣信秀這時看到——源一的雙眼中像是有艷麗的光芒在閃動。

在用著陽神與豐臣信秀架刀時,源一將握著炎融的左手,伸向剛才被豐臣信秀扔到腳邊的琳,準備將琳給拉到他這邊。

可他的脅差才剛伸出——

嗤!

源一身旁的空氣響起被撕裂的聲音。

站在豐臣信秀身旁的吉久出招了。

他挺起手中的短槍,槍尖對著源一的側腹,筆直地刺向源一的要害!

面對吉久的突襲,源一臉上浮現出淡淡的不悅——他止住伸向琳的左手,改成揮動脅差·炎融,斬向吉久的短槍。

槍、刀相擊,但沒有出現啥震耳欲聾的利器相觸的聲響。

只發出一道怪異的「喀拉」聲後,吉久便感覺……自己像是刺中了一大團棉花一樣。

槍尖凝聚的力量被散去大半。

同時槍身像是正被什麼東西所牽引一般,不受控制地朝遠離源一的另一個方向刺去。

「這個卸力技巧……真是出神入化啊。」

輕聲稱讚了一番源一後,豐臣信秀雙臂發力,震開剛才一直與他的吉光骨食架在一起的陽神,然後將吉光骨食高高舉起。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豐臣信秀一邊發出著特殊的氣合聲,一邊對源一發起如泰山壓頂一般的縱斬。

「示現流嗎……」源一的雙眼微微一眯。

示現流可謂是諸多劍術流派中,最「單純」的劍法。

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僅有一招:對準敵人,將刀自上往下地狠狠劈過去。

不理會敵人的攻擊和防禦,也不思考攻擊落空後該怎麼辦。卯足全身的力氣,對準敵人砍就是了。

這種單純不做作、不顧身家性命、將實戰性拉滿的「瘋子劍法」,讓許多劍客在見著自己的對手是使用示現流的之後,都不由得神情驟變。

豐臣信秀的這一擊,氣勢極強,彷彿是一座高山掉下來,彷彿是要將整艘日輝丸都劈成兩半。

而直面著這如此駭人一擊的源一——除了因感到有些驚訝,雙眼微微一眯之外,神情再無任何的變化。

他淡定地往左邊連撤數步,便脫離了豐臣信秀這一擊的攻擊範圍。

「嗯?」看著用精湛步法避開了他這一擊的源一,豐臣信秀眼裡閃過幾分疑惑。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剛才的源一所使的步法,有著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因現在正專註於和源一爭鬥,無暇去想其餘事情,豐臣信秀一時之間也思考不出來這股熟悉感從何而來。

攻擊落空了,豐臣信秀連忙收刀、重整架勢和姿態。

而趁著豐臣信秀重整態勢之時,像是不打算給源一任何喘息之機一樣,吉久再次對源一發起攻擊。

這次,吉久沒有再進行刺擊,而是將短槍當斧頭來使,將槍頭橫向朝前用力一甩,朝源一砸去。

和剛才相似的一幕,再次發生——源一輕輕鬆鬆地往後一跳,便躲過了吉久的攻擊。

「快!快支援大人!」

「上!上!」

「拿弩具的人都把弩放下,別誤傷到大人了!」

……

露天甲板上的豐臣氏部眾們,此時終於後知後覺地端起各式武器,準備前來支援豐臣信秀和吉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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