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一刀齋 第六百九十六章 達無上之境,方可駕馭雷霆,施展雷擊之法

在一個一點都不像夢境,無比真實的空間里,和另一個自己對話——若不是親身經歷了這樣的事情,緒方定會覺得這種事情簡直是天方夜譚。

遇見另一個「自己」,並且與他進行對話的那一幕幕……緒方覺得自己永生永世都忘不了。

結合初光剛才所吐露的情報——緒方推定那時的自己,應該已經快要捱不住「不死毒」……或者說是「不死之力」的侵蝕了。

那時的他,已經在「不死之力」的侵蝕下昏迷了過去。

如果……那個時候沒有醒過來的話,他應該就會像初光所提及的豐臣信秀的那幾個沒撐過「不死之力」侵蝕的親信那樣,暴斃而亡吧。

就在自己已經昏迷過去,馬上就要永遠地合上雙眼時,另一個「自己」突然出現了。

「他」帶著緒方看完過往的一幕幕,讓緒方重新激起鬥志與決心,以及快要消散的意識,將已因「不死之力」而合上的雙目再次撐開。

可以說,若沒有「他」的幫助,緒方極有可能是撐不到完成對「不死之力」的最終消化的那一刻。

「那個人」……就像是為了幫助緒方,將緒方給「叫醒」才特地在那一刻出現。

「那個人」究竟是誰?緒方自蘇醒後,這個問題就一直縈繞在他腦海里。

若說誰最有可能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那自然是非見多識廣的源一和風魔莫屬了。

因此,緒方決定趁著現在源一和風魔都恰好在場、沒有其他無關外人在的這大好時機,向二人好好地問清這個問題。

誰知——他都還沒詳細解釋他這個問題的前因後果是什麼呢,便從風魔的口中聽到了意想不到的回答。

「一即全,全即一?」聽著這句自己聞所未聞的話,緒方不禁一怔。

源一這時則眉毛一揚。

「一即全,全即一……這句話怎麼有點耳熟啊……」

「因為我以前曾跟你講過啊。」風魔沒好氣地瞥了源一一眼,「我記得很清楚呢,大概是在四十多年前吧,我們剛一起結伴旅行時,我將這句我們風魔之里代代相傳的名言告訴給你。」

「然後你對我說:『為什麼古人總喜歡搞出這種完全不知道是啥意思、不知所謂的謎語』。」

「哦哦,想起來了。」源一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在很久以前,我們都還很年輕的時候,你的確跟我講過這句話呢,因為完全不知道這句話是啥意思,所以我當時轉頭就忘了。」

「當初,聽到你說這句我們風魔之里代代相傳的名言是莫名其妙的謎語時,我還很生氣呢,但事後轉頭一想,卻發現你似乎並沒有說錯,這句話的確是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謎語。」

與源一簡單地說笑過後,風魔將嚴肅的目光投到緒方的身上。

「緒方老弟。既然你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你該不會……是試過自己和自己對話了吧?」

「……事情是這樣的。」緒方沉聲將自己所遭遇的一切,沒有任何遺漏地告知給源一和風魔。

從如何遇到另一個「自己」,仔仔細細地一直講到自己最後是如何在另一個「自己」的那句「拔刀」高喊中醒過來。

源一和風魔這倆名聽客,則是越聽表情越嚴肅。

在終於講完事情的前因後果後,緒方快聲追問道:

「風魔大人,那句『一即全,全即一』是什麼意思?你難不成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嗎?」

「我沒經歷過類似的事情。」風魔抬手撓了撓他那光亮的頭皮,「該從……哪開始說起好呢……」

風魔微微仰起頭,作思考狀。

緒方也不催,讓風魔慢慢思考以及組織措辭。

風魔也沒讓緒方久等。

僅過了半晌,風魔便啟唇緩緩道:

「在我們風魔之里,有一句代代相傳的話——被另一個自己認可並與其對話,方可達到武者的無上之境:一即全,全即一。」

「這句話到底是誰說的,以及為什麼會在我們風魔之里中流傳,已經完全不可考了。」

「雖然這句話一直在我們風魔之里中流傳,但誰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啥意思。」

「我曾試過研究這句話的含義,試圖弄清『被另一個自己認可並與其對話』以及『一即全,全即一』是啥意思。」

「我翻了許多的典籍,問過不少在武學上頗有成就的強手。」

「然而我翻遍了我所能找到的所有典籍,最終僅在佛門華嚴宗的《華嚴五教章》中找到和『一即全,全即一』似乎有些關聯的段落——『諸法相即自在門,此上諸義一即一切,一切即一,圓融自在無礙成耳,若約同體門中,即自具足攝一切法也』。」

「佛經都是些什麼玩意,你應該也清楚。佛經就是一大堆謎語的集合。」

「《華嚴五教章》的這段話,比我們風魔之里的那句名言還要難理解,所以完全沒有參考意義。」

「典籍的翻閱毫無成效,四處問人也同樣沒有半點成果。」

「無人知道『被另一個自己認可並與其對話』以及『一即全,全即一』究竟是啥意思。」

「我當初跟源一提及這句話時,還被源一給斥為『不知所謂的謎語』。」

「我沒有說錯呀。」源一冷不丁地插話進來,「這句話的確是難以理解的謎語啊,連點注釋都沒有。所以我當時轉頭就將這句話給忘得一乾二淨。」

「當初是你跟我說:你要用盡你的一生去達到自己所能達到的劍術極致,我才好心將這句說不定能幫助你達到劍術的至高之境的話告訴你的。」風魔用帶著幾分幽怨的視線瞪著源一。

「哈哈哈。」源一洒脫一笑,「達到劍術之極致這種事情,得要用自己的劍去慢慢摸索才有意思,依賴他人的指點,那太沒意思了。」

「現在回頭來仔細一想——我當初之所以會轉頭就忘掉這句『一即全,全即一』,有相當一部分的原因,大概也是因為我這『不想靠他人的指點來達到至高之境』的偏執性格在作祟呢。」

緒方自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認真地聽取、消化著風魔剛才所說的每一詞,每一句。

他剛剛一直期待著從風魔的口中聽到關於「一即全,全即一」的介紹。

可誰知事與願違,風魔也不知道這句話究竟是啥意思。

本希望能在與源一、風魔對話後解惑,沒成想到頭來疑惑不僅沒解,反而變得更多了。

「啊啊……」臉上不受控制地掛著撼色的緒方輕嘆了口氣,將視線轉到源一的身上,「源一大人,你也沒有經歷過類似的事情嗎?」

「沒有。」源一很直接地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試過自己和自己對話過。」

話說到這,源一換上開心的笑顏,隨後接著道:

「緒方君,你真的是每次都能給我驚喜。」

「不知不覺間,你似乎都已經達到了我從未達到過的境界了。」

「真是後生可畏呀!」

「在劍術的修鍊上,我果然還差得很遠,還有很多精進的空間啊!」

源一的話語中,沒有任何陰陽怪氣的負面語調。

語氣、語調中,僅有最純粹的喜悅。

尤其是在說出「自己還差得很遠」這句話時,源一就像一個單純的孩童一樣,露出了極純粹的笑容。

看著源一的笑臉,緒方的臉上也不禁浮現出了笑意。

「我這屬不屬於達到了新的境界,還無法確定呢。」緒方輕嘆了口氣,「說不定自今夜過後,我就再也沒法與另一個『我』相見了。」

「這個順其自然就好。」源一擺了擺手,「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再與『他』相見了呢。」

「如果是要再像今夜這樣,遇到瀕臨死亡的危機才能再次遇見『他』,那我倒希望餘生還是不要再與『他』相見了。」

以半開玩笑的語氣這般說道過後,緒方鄭重地向風魔鞠了一躬。

「風魔大人,感激不盡,多虧了你,我現在總算是不再對為何能見到另一個『我』毫無眉目了。」

風魔還未來得及回話呢,源一便笑著替風魔答道:

「柑實的『一即全,全即一』,你用作參考就行。」

「畢竟這句話的價值,還有待商榷。」

「風魔之里流傳著蠻多這種完全意義不明、感覺完全是在瞎掰的謎語。」

「我記得柑實似乎還跟我說過另一句他們風魔之里代代相傳的謎語,叫什麼『駕馭雷霆』來著?」

「『達無上之境,方可駕馭雷霆,施展雷擊之法』。」風魔默默接話,「這句話,也同樣在我們風魔之里中代代相傳。」

「駕馭雷霆,雷擊之法?」緒方的表情緩緩變得怪異,「這個……完全是在瞎掰吧?」

這句話和剛才的那句「一即全,全即一」一樣,每個字詞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後,整句話讓人覺得十分費解……

「雖然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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