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一刀齋 第六百八十六章 【叮!宿主完全吸收「不死之力」!】

自己看見自己在那練劍——這副飽含衝擊力的畫面,讓緒方下意識地抬手掐了下自己的臉,確認著自己是否有在做夢。

「痛……!」

用右手的拇指還有食指在自己的臉頰上用力一掐後,像被針扎一般的刺痛感,讓緒方的嘴不由得一咧。

也是在這時,緒方才驚覺——折磨了他近一整夜的不死毒,竟然消停了。

身體各處不再傳來刺痛感,體溫恢複正常,腦袋也不再感覺彷彿要裂成無數塊,眼皮也不會再像掛了幾塊鋼塊般沉重。

拉開衣襟往自己的左脖頸一看——仍舊有一塊肌膚是紫色的,但面積竟已只剩原來的四分之一。

感受著剛才掐完臉頰後,臉頰所殘留的那股刺痛感,以及這副恢複正常的軀體,巨量的疑問立即將緒方的腦袋給塞爆。

為什麼我會出現在榊原劍館?

為什麼我會感覺到痛?這裡不是我的夢境或幻覺嗎?

一色小姐呢?豐臣氏的大軍呢?

為什麼會看見一個「我」在榊原劍館裡練劍。

……

過量的疑問,讓緒方都不知該從哪開始思考起好了。

就在這時!

那個站在道場的中央,一直在對著身前的空氣練習著揮劍的「緒方」緩緩停下了手中的木刀。

「初次見面。」

他擦了下並沒有出汗的額頭,向緒方露出友善的微笑。

看著「自己」在對著自己說「初次見面」——過於強烈的違和感,讓緒方都不知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了。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

緒方用警惕的目光看著「緒方」,下意識地壓低身體重心,並抬手摸向自己的左腰間,結果卻摸了個空——他的左腰間,空無一物。

「不用緊張。我不是敵人。」

「緒方」向緒方擺了擺手,然後抬起右手,摩梭著自己的下巴,作沉思狀。

「要跟你解釋我是誰的話……有些太難解釋了。簡單地來說,你可以把我當成另一個你。」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至於這裡是哪裡……這不需要我來解釋吧?」

「這裡是榊原劍館啊。」

話說到這,他右手提著木刀,左手叉腰,用懷念的目光看了看頭頂的天花板,然後又看了看腳下的地面。

「這裡也算是我們『夢』開始的地方呢。」

「穿越到這時代後,睜開眼所見到的第一個地方,就是這座榊原劍館呢。」

「緒方」的這句話,宛如一段有著特殊魔力的魔咒,讓緒方的臉色發生了驟變。

自己是穿越客——這是緒方身上最大的秘密,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自己的這秘密,包括阿町在內。

而眼前的「緒方」卻輕描淡寫地將他身上的這最大秘密給道出。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緒方」剛才對他所說的這句話,自動在緒方的腦海里再次迴響。

而「緒方」的話音至此還未徹底落下,只聽他接著說:

「在榊原劍館裡學劍的那段日子,也是自穿越以來,最平靜、最無憂無慮的一段時光呢。」

「每天的日常生活,就是上班、練劍。」

「除了手頭拮据之外,生活上幾乎沒有不好的地方。」

「有著安穩的住處,沒有被全國通緝,沒有無法以真面目示人,也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敵人。」

「只可惜……這美好的生活,沒過多久便被糟蹋了呢。」

「緒方」的話音剛落,緒方便猛地感覺眼前一花!

腳下的這座榊原劍館像一塊被燒化了塑料一般,天花板、牆壁、地板……所有的一切都在融化、扭曲。

緒方還未來得及發出驚呼,他腳下的榊原劍館便融化、重組成了一個新的場景。

一個相當吵鬧的新場景。

「他快沒力氣了!快!圍住他!」

「他跑向你們那邊了!」

「快上!」

……

聽著這一道道略有些耳熟的呼喊,緒方一愣,連忙轉動腦袋,掃視四周。

又是一個……對緒方來說相當熟悉的地方。

緒方朝那一道道呼喊所傳來的方向望去。

他看見了第3個自己。

第3個「他」正手持雙刀,浴血奮戰,與前赴後繼的上百名武士戰作一團。

而在戰場的不遠處,坐在一顆大石塊上的松平源內,像是在看著一出傑出的表演一樣,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自己的部下如何豁出性命地為他戰鬥,一邊露出開心的笑。

「這是在來到江戶時代後,我們所經歷的第一場惡戰呢。」

「緒方」手中的木刀這時竟已消失,只見他將雙手往後一背,站在緒方的身旁,與緒方一起遙望著不遠處的那血腥戰場。

「以一己之力迎戰上百武士……呵,真虧當初的我們能有這麼瘋狂的想法呢。」

「啊,差點忘記說了——你現在可以理解成我們倆正在看電影。」

「那個正在與松平源內的部下們廝殺的『我』也好,松平源內和他們的部下們也罷,我們能看見他們,他們看不見我們,也碰不到我們。」

「所以你千萬不要想著要衝過去支援自己哦。」

「……我感覺我的腦子快轉不過來了。」緒方閉緊雙目,面帶疲憊地抬手用力地揉了揉眉心,「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我會突然從榊原劍館轉移到這裡。」

「唔……!」——這時,一道慘叫傳入緒方的耳中。

應該沒有比緒方還要熟悉這聲音的人了——因為這是他自己的聲音。

他睜眼抬頭,往不遠處的戰場看去——第3個「他」因體力的下滑,不慎露出了破綻,讓敵人砍中了左肩。

左肩的疼痛,讓第3個「緒方」不由自主地發出低低的痛呼。

自拔刀沖向這上百名武士後,這樣的傷勢早就不知受了多少了。

遍體鱗傷,鮮血汩汩地向外淌出,將身上的衣服染成血衣,體力下滑,手腳都已經不聽使喚。

自己已經快無再戰之力了,可自己的眼前仍舊擠滿了數不清的敵人。

戰局……不論怎麼看,都已經定了。

然而,這位左肩剛吃了一刀的「緒方」,卻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怯意或懼意。

即使自己已經傷痕纍纍。

即使自己目前看來已無任何勝算。

他仍舊睜圓著彷彿有火焰在裡面燃燒的雙瞳,執著地對眼前的敵人劈出手中的刀。

「……你那時可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進行第一次的突破、不知道自己要進入『無我境界』了。」

站在緒方身旁的背著雙手的「緒方」,緩緩轉過身,以宛如審問般的口吻問:

「那時的戰局,怎麼看都令人絕望。」

「可你為什麼不願放下手中的刀?」

「你眼中的光芒為何還不消散?」

迎著「緒方」所投來的平靜視線,緒方怔了怔,隨後慢慢地將目光投回到了前方那仍正浴血奮戰著的『自己』。

「……因為我不想就這麼輸掉。」他說。

「為什麼不想輸?」另一個自己展開追問。

「……如果我輸了……」

緒方低下頭,沉默了片刻後才再次把頭揚起,以堅定的目光看向那個正在浴血奮戰的「自己」。

「……如果我就這麼倒下了,松平源內這個畜生不知還要逍遙法外多久,不知還會有多少無辜人士慘遭他的毒害,自己的師傅、師兄弟們、以及其他的以及被松平源內給害死的受難者們的冤屈,不知還要過多久才能伸張。」

「所以我不能倒下。」

「不論受到多麼大的痛苦……我都不能倒下!」

「緒方」像是對緒方的這個回答非常滿意一樣,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緊接著——緒方周圍的場景再次融化、扭曲、重組成一個新場景。

這次的新場景,很熱。

又是一個對緒方來說相當熟悉的場景——京都的二條城。

緒方往前一看,果然又看了一個自己。

現在已是一片混亂的二條城天守閣上,他再次以一擊寡,和不知火里的忍者們以及那幫試圖炸飛京都的瘋子展開死斗。

至於「緒方」,他仍舊面含笑意,背著雙手站在緒方的身邊。

「京都對我們來說,真是一個很有紀念意義的城市了。」

「在這裡,我們和阿町重逢了。」

「當初在街上見到阿町時,可真是高興壞了呢。」

「緒方」一邊壞笑著,一邊用手肘戳了戳緒方的側腹。

「畢竟我們那時就已經對阿町很有好感了呢。」

「世人們一定想不到吧——大名鼎鼎的緒方,也是個俗人,也是會對符合自己審美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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