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一刀齋 第六百五十一章 對一色花的監禁和對緒方的背叛

昏迷前的記憶的蘇醒,以及眼前的光景、身前這位虛無僧的問話,讓直周的臉色微變。

直周還什麼都沒來得及說,被綁在直周身旁的如水便大喊道:

「你們是什麼人?!你剛才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小花呢?小花也被你們給抓了嗎?!她現在在哪?!」

如水如連珠炮一般,一口氣吐出了大量的問題。

如水裸|露在外的肌膚,青一塊、紫一塊的。尤其是他的臉,左半邊臉都直接腫了起來。

因年歲已大的緣故,直周現在的實力反倒不如他的兒子了。

身為一色家中的最強者,在剛才的戰鬥中,如水自然而然也經受了最猛烈的集火。

在被打倒之前,他一口氣遭到了7名黑衣人的夾攻,他身上的這些傷,便是他剛才所經受的戰鬥之激烈的證明。

如水的問話聲剛落下,虛無僧——也就是樓羅,歪著腦袋,臉沖著如水。

隨後,一個箭步衝到了如水的跟前,飛起一腳正中如水那本就已經腫脹著的左臉。

「嗯~~」樓羅發出一道布滿悅色的哼唱,「你們這個姿勢……果然非常適合挨踢呢。」

直周、如水、阿實3人都是以坐姿被綁在柱子上,所以樓羅只需抬一抬腳,就能踢中他們3人的頭。

他剛才的那一腳,威力十足,直接發出了「嘭」的一道悶響。

直周看見一顆沾滿血水的牙齒被直接從如水的口中踢出,一條條混合著血液和唾沫的淡紅色液體從如水的嘴角淌出。

阿實的驚叫聲,以及如水的痛呼聲,同時響起。

「你們不需要知道我們是誰。」樓羅緩緩放下剛才踢出去的腿,「同時,你們也沒有任何權力問我們任何問題。」

「剛才的那一腳,算是小小的警告。」

「若是再隨意發聲,那就不是踢掉你一顆牙齒那麼簡單了。」

「不過我今夜心情不錯,所以就好心照顧下你的愛女之情,回答你剛才的一個問題好了。」

「沒錯,你的女兒一色花也被我們給抓住了。」

「你們真是夠厲害的,竟然在自家屋中建起了地道。」

「你們的女兒也很厲害,光著腳還能跑那麼快。」

「差一點就讓她跑到奉行所那兒去了呢,但好在我的部下最終還是將她給抓回來了。」

「在將你們的女兒打昏、抓回來時,我的部下不慎下手重了些,所以你們的女兒現在正在另一個地方接受治療。」

「不過你們不必擔心,你們的女兒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大概到了明日早晨就能醒過來了吧。」

雖然樓羅嘴上說著什麼「你們不用擔心」,但他的這句話純屬廢話。

聽了樓羅剛才的那一番話,直周、如水、阿實3人哪可能無動於衷,三人的臉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血色。

「小花她到底傷哪兒了?!」護女心切的阿實,一面掙扎著,想要掙脫開困在身上的鎖鏈,一面大喊,「請讓我去看看她!」

「喂,沒聽到我剛才所說的話嗎?」樓羅冷冷地瞥了阿實一眼,「你們沒有向我等發問的權力。」

「念你是女人,我饒你一次。」

「下次再未經我允許地多嘴,我可不止要教訓你,還要連帶著讓你丈夫也一起受罰,讓你丈夫嘴中的牙齒再少幾顆。」

樓羅的話,讓阿實花容失色。

儘管對一色花擔憂至極,阿實也只能強忍住這份擔憂,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不再出聲。

樓羅此時緩緩地將視線轉回到直周的身上。

「那麼——回到我們最開始的問題吧。」

「回答我:緒方一刀齋現在住在大坂的何處?」

直周以驚愕的目光,看了看樓羅,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兒媳。

他的腦袋,飛速轉動。

一個疑問,被解開——他知道了這些人為什麼會突然襲擊他們一色家。

為緒方而來。

然而一個疑問解開了,更多的疑問出現了——

這些人到底是誰?

找一刀齋大人,所欲為何?

……

一條接一條疑問從直周的腦海中竄過。

最讓直周在意的,無疑是這些人是怎麼知道他和緒方有聯繫。

——我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真島吾郎就是緒方逸勢。

——依小花的性子,她也絕不可能將這事到處亂說!

——那這些人……究竟是在何時、何地,如何得知我認識一刀齋大人?

——難不成……是有什麼人即使面對已經遮掩了面容的一刀齋大人,也能將一刀齋大人精準地一眼認出……

直周還在那絞盡腦汁地思考,樓羅的聲音便再次響起:

「不用浪費心力去思考多餘的事情。」

樓羅似乎是已經看穿了直周的所思所想。

「我們與你們無冤無仇,純屬是因為你們自作孽,結交了那個修羅,才會落到今日這個下場。」

「對於和我等沒有仇怨,同時也沒有給江戶幕府賣命的人,我一向是懶得舉起屠刀。」

「所以——只要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讓你們一家無事。」

「否則……就如我剛才所言:我要當著你的面,讓我的部下用你兒媳和孫女來好好放鬆放鬆。」

雖然樓羅戴著將整顆頭都給罩住的「天蓋斗笠」,但直周仍能從那幾條供穿戴者視物的縫隙中感受到冰冷的視線。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關於那個緒方一刀齋的事情。」

直周以低沉的音量說道。

「我從來就不認識什麼緒方一刀齋啊。」

「……你不認識緒方一刀齋?」樓羅反問。

「不認識。」直周用力地搖了搖頭,「我壓根就不認識他!」

「這樣啊……不認識緒方一刀齋嗎……」樓羅看向如水和阿實,「你們兩個呢,你們兩個也不認識緒方一刀齋嗎?」

如水和阿實連忙搖了搖頭。

「不認識!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啊!我們從來就不認識什麼他!」如水大喊。

阿實趕忙在一旁附和。

和睜著說瞎話的直周不同,如水、阿實夫妻倆是真的不認識緒方,也不知道那個真島吾郎就是緒方逸勢。

「你們全都不認識緒方一刀齋嗎……」樓羅呢喃,「我覺得吧——你們應該都是認識的。」

「只不過不慎把這事忘了,想不起來而已。」

「我來幫你們喚醒記憶吧。」

語畢,樓羅扭頭看向身後的一名壯漢。

「伊藤誠太郎,你剛才不是跟我說:你很喜歡一色實小姐這種充滿成熟韻味的女人嗎?」

「給你個機會,允許你去好好享受享受這份成熟。」

樓羅的這番話,讓那個被稱作「伊藤誠太郎」的壯漢的雙眼立即閃爍出喜悅的光芒。

「可、可以嗎?!」伊藤以小心翼翼的口吻問。

「請、請等一下!」臉色大變的如水,急聲道,「我們是真的不認識什麼緒方一刀齋!更不可能知道那個人住在哪兒啊!」

樓羅毫不理會如水的這番大喊,他扭頭看向了身後的另幾名部下:「你們幾個也和誠太郎一起好好地玩玩吧。」

他的這句話,如同放開了餓狼的枷鎖。

以伊藤誠太郎為首的這幾人,一邊獰笑著,一邊緩步走向阿實。

阿實驚恐地尖叫,與如水一同連聲大喊著、重複著「我們真的不認識緒方一刀齋」。

直周的臉……現在布滿驚恐。

他看著離他兒媳越來越近的那幾名壯漢,眼中的猶豫之色以幾何倍數增長著。

對直周心靈的折磨,還沒完。

「啊啊啊啊啊啊——!」

兒子如水的慘叫,猛地傳進了直周的耳中。

「如何?精神與肉體上的疼痛,有沒有讓你的記憶因受刺|激而獲得蘇醒?根據我多年的記憶,不論是誰,只要遭受了足夠沉重的疼痛,許多原本還叫嚷著『完全沒這回事』的記憶,便會全數復甦過來。」

樓羅一邊以戲謔的口吻這般說著,一邊倒握著一柄沒有刀鐔的打刀,在如水的臉上畫著畫。

他先是在如水的額頭上橫向划了一刀。

緊接著,又縱向划了一刀,從如水的左額划到左嘴角。

樓羅割得很淺,只要好好治療便不會留疤。

雖然傷口很淺,但這份痛楚也不能等閑視之。

的的確確不認識緒方的如水,已經是在用著哀求的語氣,不知第幾遍地重複「我們真的不認識緒方一刀齋」這句話。

源源不斷傳入耳中的兒子的慘叫,已經讓直周的心理防線瀕臨崩潰。

而接下來直周所聽到的聲音,可謂是讓直周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他聽到了……衣服被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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