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一刀齋 第六百二十七章 緒方(戰術後仰):什麼叫後台啊?(中)

三浦他們家族的三浦屋,在大坂的商人圈子裡,是小有名氣的存在,乃大坂的知名絲綢商之一。

唐土的絲綢是毋庸置疑的奢侈品,只要經營得當,暴富不過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三浦家至今已有百餘的歷史,三浦的曾祖父白手起家,建立了三浦屋以來,經過百餘年的發展,他們三浦家總算是躋入豪商之列,並順利於20年前通過招武士為婿的方法,獲得了武士的身份。

三浦太郎是他們三浦家的嫡長子。

為了避免爆發家族動亂,江戶幕府自建立以來便有規定:武士也好,平民也罷,家業皆由嫡長子繼承。

同時不可分家,不可將家業拆分成幾塊來讓各個兒子繼承,其餘子嗣只可另謀出路。

身為家族嫡長子的三浦太郎,不出任何意外的話,他們家族那龐大的家業將是他的囊中之物。

為了能讓兒子日後能順利地掌管這龐大家業,三浦的父親於前些年已經讓三浦幫忙照看些許家族的生意。

不得不說——三浦還是有一點生意頭腦的。

在幫忙照看家族生意後,順利地做出了不少的成績。

半個月前,三浦成功憑一己之力,談成了一樁與西國某大名的生意,這筆生意為他們三浦家直接帶來了1000兩的收入。

1000兩——這對他們三浦屋來說,也不是一筆小數字。

立下大功一件——這自然是讓三浦恨不得仰天大笑個半時辰。

為了慶祝自己為家族所做的這新的功績,三浦才於今夜設宴,宴請自己所有的好友。

他所有的朋友都有赴宴——除了全兵館的北原。

和三浦他們這種「表面武士,實則商人」不同,北原是地地道道的武士,而且還是全兵館這種在大坂享譽盛名的大劍館的明星人物。

二人就不是一個圈子的,但卻於幾年前二人意外結緣,彼此的脾性格外相投的二人,很快便成了好友。

北原現在極度痴迷於那個一色花,昨日三浦邀請他來參宴時,即使開設宴席的胥田屋,是極正經的茶屋,但他為維護自己「從不去新町」的形象,還是斷然拒絕了三浦的邀請。

既然北原不來,三浦也不強求他。

今夜的宴席,自己幾乎所有的朋友都會來,為了不讓這場慶祝自己為家族立下大功的宴席顯得太跌份,也為了能在朋友們面前好好顯擺顯擺,三浦於數日前以重金預約號了現今的明星人物初光的表演。

初光對三浦來說,並非什麼陌生人物。

2個月前,三浦曾在某個朋友的宴席上,與當時前來赴宴表演的初光首次見面。

三浦喜歡「鼓脹脹」的女孩子,身形略單薄的初光不是三浦喜歡的類型,但初光的琴聲,三浦非常喜歡。

音樂算是三浦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在首次聽到初光的琴聲後,便立即為初光的才藝所拜倒。

三浦之所以將三浦請來,有一小部分原因,也是為了再聽聽初光那優美的琴聲。

此時此刻,在看到苦等已久的初光總算是來了,三浦立即喜笑顏開。

然後在喜笑顏開過後,他臉上的表情便僵住了。

因為他在初光的身後看到了2個熟人。

三浦一眼便認出——這倆人不就是自己昨日看上的那個女人,還有那個女人的丈夫嗎?

初光有著1個助手和2個護衛——這種事情,三浦也是心知肚明,畢竟「助手+護衛」對初光來說本就是像名片一樣的東西。

一瞬間,無數疑問在三浦的腦海中掠過。

為什麼這倆人會在這?這倆人不是在街上賣牙粉的嗎,為何突然搖身一變,變成初光小姐的助手和護衛了?2個月前初次見到初光小姐時,初光小姐的護衛和助手明明不是這倆人啊……

疑問雖多,但三浦很快便給這些疑問給逐一腦補出了解釋:

初光原有的助手和護衛大概已經辭職不幹了吧,於是這對夫妻便應徵補上了助手和護衛的空缺,平常閑得沒事的時候,就上街賣賣牙粉,補貼下家用。

自己腦補出的這理由,沒有任何漏洞或不合理之處,這讓三浦不由得因自我滿意而露出了微笑。

「不好意思。」在三浦的神情剛好從呆愣恢複正常時,初光將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然後朝三浦等人躬身、細聲道,「讓你們久等了。」

「啊哈哈哈。」三浦將視線從緒方和阿町的身上收回來,朝初光擺著手,「初光小姐您來得很及時啊!才沒有讓我們久等呢!快進來吧!快進來吧!」

……

……

見到三浦後,緒方覺得很訝異。

為大坂竟如此之小而感到訝異……

昨日搭訕阿町的傢伙,今日竟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概率如此之低,竟還真讓緒方給碰上了。

不過訝異歸訝異,緒方很快便收起了心中的這股訝異之情。

他今夜只想平平靜靜地完成左右田衛門交給他的任務。

所以他只希望——三浦別做出什麼讓他的這份期望落空的事。

在跟著初光進到房間里後,初光便跪坐在房間的一角,面帶能讓人想起春日裡的風的微笑,向宴席上的眾人說著一些「感謝大家請我赴宴」之類的開場白、客套話。

待說完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後,初光的表演正式開始了。

規規矩矩地跪坐在初光側後方的阿町,在初光朗聲表示自己要開始演出後,就十分醒目地將懷裡一直抱著的三味線遞給她。

同樣是捧著三味線,有些人的動作像是正在把弄玩具的大猩猩,而有些人的模樣,則能讓人聯想到天上的仙女。

初光便屬於後者。

以極優雅的姿勢抱起阿町遞來的三味線後,初光以左手按弦,右手握持撥片,開始緩緩撥弄琴弦。

初光的琴聲,宛如一顆顆四處遊動、磕碰的晶瑩圓潤的珠子。

又如一道道清澈的溪流、一陣陣暖陽的風、一片片隨風起舞的落葉……

緒方不懂音樂,但他也本能地聽得出——初光的演奏技藝很高。

即使是對音樂一竅不通且興緻缺缺的緒方,此時也不禁對初光的琴聲入迷了。

原本有些吵鬧鬧的宴席,此時也早已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專心聆聽著初光的演奏。

初光所演奏的第一首樂曲並不長,所以僅轉眼的功夫,一曲落下。

「好!」三浦率先用力地鼓掌叫好,「不愧是初光小姐!這份技藝,實在是令人嘆為觀止啊!」

在三浦率先鼓掌後,宴席上的其餘人也紛紛跟進,跟著一塊鼓掌、叫好。

與柴田一同坐於初光身後的緒方,也差點下意識地鼓掌,但剛將雙手抬起,才猛地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初光的護衛,所以趕忙將剛剛抬起的雙手又放回到雙腿上。

「哎呀!都是多虧了三浦君,我今日才能大飽耳福啊!」這時,一名位置離三浦較近的一個大胖子撫掌大笑道,「三浦君果然是吾輩之楷模啊!初光小姐現在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隨便便請來表演的,而三浦君竟能輕鬆將初光小姐請來!」

「是啊、是啊!」某人緊隨其後,跟著一同拍三浦的馬屁,「而且還能在胥田屋這種地方擺設宴席!實在是太厲害了!」

聽著朋友們所拍的這些馬屁,三浦心中暗爽無比。

其實——剛剛那胖子所拍的馬屁,略有些誇大了。

他們三浦屋雖然是在大坂的商業圈子中小有名氣的存在,但也就只是小有名氣而已。

大坂的商業圈,是真正的卧虎藏龍之地,和大坂的那種真正的大佬相比,他們三浦屋還差得遠。

三浦再有本事,也沒可能隨隨便便將初光給請來,他可是花了不少的力氣,甚至還請求他父親幫他的忙,才成功將初光請來赴宴。

不過現在心裡頭正爽得不行的三浦,也不會自討沒趣地去特地指出胖子剛才的誇大之處。

不僅不指出,還裝模作樣地笑了笑:「都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

「三浦君。」這時,某人突然朝三浦問道,「說到這座胥田屋……聽說你們三浦屋最近和那位幸村大人展開合作了,這是真的嗎?」

「哦哦,關於這事啊。」三浦抿了口酒,「也不算是合作吧,就只是和幸村大人互利互惠了而已。」

「你們也知道——從去年起,我們三浦屋就試著從事酒水方面的生意。」

「經過一年的發展,酒水方面的生意雖然蒸蒸日上,但兼顧絲綢、酒水這兩大門生意,精力有些跟不上了。」

「所以我與父親他認真商量過後,決定稍微縮小一點我們絲綢業的規模。」

「在聽說幸村大人最近恰好有涉足絲綢生意的打算後,我們便主動聯絡上了幸村大人,跟幸村大人表示願將我們奈良的那幾間店鋪賣給幸村大人,並提供相應的進貨渠道。」

「幸村大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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