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烏恩卡姆依 第五百五十章 「緒方一刀齋怎麼又來了……!」

主帥大營內,桂義正伏在桌案前,處理著一條接一條的軍務。

大軍今日剛抵達紅月要塞城下,以「如何加固封鎖線」為首的大量事情等著桂義正去逐一處理,他今日註定是沒有辦法早睡了。

不過——雖說桂義正現在忙得夠嗆,但桂義正卻絲毫不覺麻煩與痛苦,反而其嘴角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處於因興奮而微微翹起的狀態。

對於仍對功名有所追求的桂義正來說,「忙」不可怕,「閑」才可怕。

在生天目還活著、還是第一軍總大將時,桂義正只是稻森麾下的一名地位雖高,但並沒有手握多麼大的權利的將領。

那段時間,桂義正每天基本都是悠閑度日。

對於那種只想混日子的將領來說,這種每日只能悠閑度日的生活,自然是棒極了。

但對於想建立功業,想讓家祿得到進一步提高的桂義正來說,這樣的生活極其痛苦。

好在——生天目戰死了。

好在——稻森派了他來接管第一軍。

「桂大人!紅月要塞的大門突然打開!」

這時,營外突然響起了一記嘹亮的通報聲。

這聲通報剛落下,桂義正便挑了下眉頭,擱下手頭正做著的工作:

「是那幫蠻夷們又派使者過來了嗎?」

「天色太黑,看不清楚!」

桂義正清楚今夜是個光線並不良好的陰天,所以也知道那些負責監視紅月要塞一切動靜的各崗哨看不清楚到底是誰、到底有幾人從突然洞開的大門裡出來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繼續密切觀察。」桂義正下令道,「待確認紅月要塞是因何開門的之後,立即向我通報。」

「啊,還有——」桂義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連忙補充道,「傳令各崗哨,做好戒備。」

「是!」

高聲應和過後,這名負責前來報信的士兵的腳步聲由近至遠地快速消失。

在下達完所有命令後,桂義正用力地伸了個懶腰,將手頭的工作徹底停下,靜等新情報的送達。

桂義正他那本來就已經微微翹起的嘴角,現在上翹的幅度更加地誇張。

他猜測——那幫蠻夷可能又是派使者來向他們提出新的議和條件了。

桂義正已經做好了準備將這幫辛辛苦苦跑來提議和條件的蠻夷使者給再次趕回去的準備了。

稻森此前便有對他三令五申——除了開城投降之外,不接受任何的議和條件。

為了出動這一萬大軍,幕府、東北諸藩可是花費了難以計量的龐大錢財的。唯有拿下紅月要塞,徹底佔住這處戰略要地,才能彌補損失。

所以面對紅月要塞所提出的除了「開城投降」之外的任何議和條件,桂義正只需無腦拒絕便行。

桂義正他並不討厭這些蠻夷使者跑來向他議和——看著這些使者一副小心翼翼的態度,以及自己回絕他們的議和條件後他們所露出的表情,桂義正便感覺暗爽無比。

當然,桂義正也沒有忽視「蠻夷們不自量力,打算夜襲他們的營地」的可能性。

「又派使者團前來議和」與「派戰士夜襲他們的營地」——桂義正其實更歡迎後者。

因為後者能為桂義正帶來戰功。

桂義正可不覺得一幫沒有騎兵,只能步戰,同時也不懂什麼戰法的蝦夷,能對他的大營造成什麼威脅。

所以桂義正更加期待蠻夷們能不自量力地來夜襲他的大營,這樣一來,他多多少少也能斬下一些蠻夷的首級,撈到一些戰功。

一想到那幫蠻夷不論是「又派使者來議和」,還是「不自量力地想要進攻他們的營地」,他們都絕不吃虧後,桂義正的嘴角上翹得更加厲害了,甚至還發出了低低的笑聲。

自生天目死後,桂義正便感覺自己像是轉運了一般。

先是受稻森之命接管第一軍,接著之後的一切軍隊行動都順風順水。

順利地以超過預期的速度兵臨城下,完成對紅月要塞的包圍。

接著又順利地依照稻森之命,對紅月要塞的蠻夷們進行勸降,並回絕了那些蠻夷們的所謂「使者們」所提出的議和條件。

現在——桂義正他目前的任務僅剩下牢牢封鎖住紅月要塞、等待第二軍、第三軍的到來。

回憶著這段時間的種種順利,桂義正就難以抑制喜意。

桂義正甚至有種想要當面向緒方一刀齋道謝的衝動。

若不是緒方一刀齋斬了生天目,他現在絕不會過得如此順風順水。

嘗到了「頭上的將領被人幹掉」後的甜頭的桂義正,不由得幻想——倘若緒方一刀齋能把地位比他高的將領都幹掉就好了,這樣他在軍中的地位與權利將能漸漸水漲船高。

就在桂義正仍沉浸於歡喜之中時,營帳外陡然響起慌亂的腳步聲。

隨後,一道帶著恐慌、焦急的大喊響起:

「桂、桂大人!不好了!有、有人襲營!」

「哦?那幫蠻夷竟還真的這麼不自量力啊,竟然還真的襲擊我們的大營了。」桂義正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高人模樣,「不要慌張,不過只是一幫蠻夷而已,冷靜些。來襲的蠻夷有多少人?」

「襲襲、襲營的人不是蠻夷!」營帳外負責報信的這名士兵已像是要哭出來,「襲擊營地的人,似乎是那個緒方一刀齋!」

桂義正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僵住了。

……

……

【叮!宿主進入——「無我境界」!】

緒方之所以選擇就於今夜出發,除了是因為現在分秒必爭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算準了幕府軍今日才剛抵達紅月要塞城下,營寨、防禦工事還沒有構築完畢。

攻擊一個防禦工事仍未建成的大營,自然是要輕鬆得多、安全得多。

在距離幕府軍的大營還剩大概2、300步的距離時,緒方便開始驅使著蘿蔔緩緩加速。

距離營地只剩咫尺之遙時,蘿蔔的速度正好提到了最高峰。

在即將衝進幕府軍的營地時,緒方胸口的起伏節奏也變為了源之呼吸特有的呼吸節奏。

奇特的光芒在緒方的眼瞳中綻放。

這是一場拖沓不得的戰鬥。

所以緒方選擇全力以赴。

在看到有詭異的一人一騎朝他們營地這兒衝來時,負責在營外警戒的將兵們便已開始大聲呵斥緒方,要求緒方停下。

瞅見緒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後,某名侍大將立即當機立斷——傳令弓箭手們射擊。

因為火器過於稀少,所以包括桂義正在內的許多將領都不會捨得讓鐵炮手們端著珍貴的火器去營外站哨。

而且火繩槍的射速極其緩慢,所以也非常不適合拿著它來站哨、警戒。

因此——此時向緒方射來的只有箭矢,沒有彈丸。

因為還沒有來得及營建大量的兼具「查看營外動靜」以及「供射手們射擊」兩大功能的高台,所以目前這些在營外警戒的士兵沒能向緒方展開立體的打擊。

緒方將身子稍稍伏低,駕馭著蘿蔔走成「之」字形,增大弓箭手們的射擊難度。

同時拔刀在手,面對即將命中他與蘿蔔的箭矢,統統揮刀將其撥開。

現在向緒方襲來的箭雨並不密集,依靠著現在本就已十分變態的身體素質,以及「無我境界」的加持,緒方完全有能力看穿這些箭矢的飛行軌跡,然後將其一一撥開。

而蘿蔔也不愧是精挑細選、以「投入戰場」為目的而培育出來的頓河馬。

面對來襲的箭雨,蘿蔔沒有絲毫的驚慌,不僅沒有退縮,速度反而還更快了一些。

兼具耐力與爆發力的頓河馬,速度何其快?

僅轉眼的功夫,緒方便衝到了那些弓箭手的身前。

榊原一刀流·登樓。

刀光自下而上地劈中一名弓箭手的下巴。

鋒利的刀刃直接從他的下巴一路劈到腦門,而這名弓箭手也隨著慣性高高飛起半人高的高度,然後重重落地。

在緒方一刀將阻在他身前的士兵給劈飛的同時,蘿蔔也同樣在戰鬥。

龐大的身軀+極快的速度=誰碰誰死。

蘿蔔一口氣撞上2名弓箭手。

在蘿蔔它那壯碩的身軀與那2名弓箭手的身體相碰的下一剎那,令人牙齒髮寒的骨頭碎裂聲便迅速響起。

那2名弓箭手一邊口吐鮮血,一邊像炮彈一般向後倒飛。足足飛出了好幾米的距離後才落地。

而這2名身高還沒有蘿蔔高的弓箭手,自然是連讓蘿蔔的速度變緩半分都做不到。

「啊啊啊!這、這是什麼?」

「這是馬嗎?!」

「馬有這麼大的嗎?」

「這根本不是馬吧!馬哪兒有可能長得這麼大?!」

在這個信息交流極不發達的時代里,見識過頓河馬始終是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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