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烏恩卡姆依 第五百二十七章 潛入?潛個屁!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李白·《俠客行》

……

……

在松平定信他們仍在營帳中開著會時——

第一軍營地外——

落雪,仍舊沒有止歇。

微弱的陽光從雲層的縫隙注入潔白的雪原,在略有些灰暗的天空下,一切都很是寂靜,只有星星點點的雪花落下。

雪旁若無人得下著,雪混合著夕靄擴散開來,放眼望去,視野是一片灰芒。

「……那就是你們的軍營嗎?」

「是、是的!那就是我軍的軍營!」

緒方將頭上的斗笠微微上抬,朝山坡下看去。

緒方現在正站在一座山坡上。

雖然因清晨的夕靄仍未散開的緣故,可見度有些低,但透過這層層夕靄仍能清楚地看到——山坡底下,一面面繪製著各式家紋的旗幟迎風掣動。

蘿蔔現在就被拴在緒方身後不遠處的一棵樹旁。一邊百無聊賴地打著響鼻,一邊用蹄子刨著腳下的地面。

在緒方面無表情地看著山坡底下的軍營時,坂口戰戰兢兢地站在其身後。

昨日晚上,在讓他上馬後,緒方便直截了當地對坂口下令:「指路。帶我去你們軍隊的營地。」

面對緒方,早已全無半點反抗之心的坂口,默默地將緒方帶到了他們第一軍的營地。

望著身前正站在山坡上,看著底下的軍營的緒方,坂口現在只感覺心中滿是震撼與錯愕。

在聽到緒方要求他帶他去他們軍隊的營地後,坂口就大致猜到了緒方打算幹些什麼。

雖然隱約猜到了緒方打算幹什麼,但他不敢相信緒方真的打算將此事付出實踐……

直到緒方義無反顧地依照著他的指路,來到他們第一軍的營地的營前後,坂口才敢確信——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真的打算去踐行那他光是想像,就覺得汗毛直立的事情……

——這人……認真的嗎……他真的打算就這麼闖入軍營中去殺最上大人嗎……

在坂口於心中這般暗道著時,幾滴冷汗自他的額間冒出,然後緩緩滴落下來……

坂口不敢說話。

緒方也不說話,只默默地打量著山坡下的軍營。

周遭的空氣直接陷入死寂的氛圍之中。

直到過去片刻後,將雙手搭放在大釋天的刀柄上的緒方,用只有自己才能聽清的話音低聲自言自語道:

「……不愧是軍營呢。」

儘管可見度有些差,但緒方仍能勉強看清營地內有不少的士兵在站崗、巡邏。

和以前對付過的那些山賊的那蹩腳的站哨、巡邏方式不同,即使是緒方這種不怎麼了解軍法的人,也能看出這些士兵的站哨、巡邏方式,和緒方以前對付過的那些山賊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站在緒方身後的坂口,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用猶豫的目光時不時地打量著身前的緒方。

直到此刻,坂口眼中的猶豫之色終於緩緩消散,轉變為了堅定之色。

「那那、那個……請、請放過……我吧……」

好不容易壯起膽子的坂口,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已、已經把您帶到軍營這兒來了……」

「請您可憐可憐我……饒我一命……」

說罷,坂口直接跪伏在地,沖身前的緒方行著日本最重的大禮——雙膝跪在地上,把雙手手掌和額頭都貼在地上的土下座。

坂口早就不想要什麼「武士的尊嚴」了,他現在只想要活命。

緒方默默地聽著坂口的這番祈饒,全程沒有回頭看坂口一眼。

直到坂口的話音落下後,緒方才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你再幫我做最後一件事,我可以饒你一命。」

「什、什麼事……?」坂口把頭抬起來,也來不及去擦貼在額頭上的雪,用小心翼翼的口吻反問道。

不知為何,坂口此時竟感覺有不詳的預感自心頭浮現。

「我需要你幫我去取最上義久的首級。」

「您這是要讓我幫你去暗殺最上大人嗎?不行不行!」坂口毫不猶豫地說道,「這種忙我沒法幫您!我不知道最上大人現在在營中的何處,我也不是什麼擅長潛行之術的人,沒法幫您去暗殺最上大人!」

「……您好像對我剛剛所說的話有些誤解呢。」

「我何時說過要暗殺那個最上了?」

緒方說出這句話時,剛好有數粒雪花緊貼著緒方斗笠的笠沿前划過,掉落在緒方腰間雙刀的刀柄上。

緒方抬起右手,一點一點地拂去刀柄上的積雪。

「……欸?」坂口朝身前的緒方投去疑惑的視線。

「營寨里沒有太多的建築,只有一座座營帳,想藏身都無處可藏身,恐怕只有那些技藝已達登峰造極之境界的忍者可以悄無聲息、不被人發現地潛入這種營寨里。」

「而且現在還是清晨,不是視線不佳的夜晚,這樣的天氣也不適合進行潛入、暗殺。」

說罷,緒方他那原本正拂去刀柄上的積雪的右手猛地握住大釋天的刀柄,將刀刃自鞘中一寸寸拔出。

刀身在光線的照射下閃著清晰的藍光。

「沒有條件進行潛入、暗殺。」

「所以我決定換別的方法。」

聽到此言,坂口心中的不祥預感濃郁到了極點……

……

……

第一軍營地,西營口處——

「哈……」一名手握長槍,在西營口站哨的士兵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負責「值早班」的他,在天還未亮時便已起床了,本來睡眠就有些欠缺了,還要執行如此無聊的「站哨」任務,讓他更加睏倦了。

為了打發這無聊的站哨任務,他很想找旁邊的同伴來閑聊一二,但因軍規有明確規定:站哨、巡邏時嚴禁閑聊,一經發現嚴懲不貸,這士兵並沒有觸犯軍規的膽量。

就在這名士兵拚命與睡魔做著對抗時,他陡然看到——營外的夕靄盡頭突然多了個黑黑的東西……

士兵的眉頭微微蹙起,定睛朝這「黑黑的東西看去」。

夕靄直到現在仍未散去,放眼望去,視野範圍內仍舊一片灰茫茫。

在定睛仔細打量了一會後,士兵終於辨認出來——這黑黑的東西,是一道人影。

這士兵剛認出這是道人影,這道人影便自夕靄深處顯出了身形——是一名頭戴斗笠、身穿單薄和服的年輕武士。

這年輕武士右手提著打刀,穿過夕靄緩緩走向營寨的西營口。

自夕靄中緩緩顯出身形後,這名年輕武士陡然加快了速度。

他原本只是慢悠悠地走。

然後走變成了快走、再變成了小跑,最後變成了疾奔。

在這年輕武士剛從慢走變為了慢跑時,這名最先發現了這名年輕武士的士兵便陡然瞪圓了雙眼。

此時此刻,西營口處的其餘士兵,也都發現了這年輕武士,並統統用著震驚的目光看著這年輕武士。

那名最先發現了這年輕武士的士兵張大了嘴巴:

「敵襲……」

士兵的這句「敵襲」的最後一個音節還未來得及喊出,便看見這名已經奔到了距離他們西營口還有10步遠的距離的年輕武士騰躍而起,朝他飛躍而來……

……

……

站在山坡上觀察這營寨時,緒方就意識到了沒有那個條件去展開「潛入、暗殺」,他那還只有「高級」的不知火流潛行術還不足以潛入一個有3000將兵駐守的營寨。

所以緒方決定啟用另一個策略。

這個新策略相當簡單粗暴,沒有太多的彎彎繞繞,就四個字——直接強攻。

借著助跑,緒方一個騰躍,高高躍向距離他約有10步遠的西營口的一名士兵。

將10步遠的距離一口氣躍過——這種事情對於現在有20點力量的緒方來說,只不過是小事一樁。

精準躍到了那名士兵的頭頂後,緒方用自己的雙腿夾住這名還來不及做反應的士兵的腦袋,然後使用不知火流忍術將其重重甩到了地上。

【叮!使用不知火流忍術·不知火流柔術,擊敗敵人】

【獲得個人經驗值45點,忍術「不知火流忍術」經驗值40點】

【目前個人等級:Lv38(1650/6000)】

【不知火流忍術等級:8段(3190/7500)】

用不知火流忍術制服這士兵後,緒方不急著沖向周圍其餘的士兵,而是先將插在旁邊地上的綁在長木棍上的火把給斬斷,接著用空著的左手拿著這根被斬落下來的火把。

因為今日清晨的能見度不好,所以直到現在營寨的各處仍舊插著根根照明用的火把。

在將這火把弄到手後,緒方直接將這火把扔向了不遠處的一座瞭望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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