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江戶城御前試合 第三百八十一章 不知火里的企圖

江戶,吉原,四季屋。

「……然後啊,挑釁我的那4名武士,就被我給一招一個地撂倒了。」

「我當時的心情好,所以也就放了那4人一條命。」

……

自極太郎跟身邊的女孩提起他要參加即將就要開始的御前試合後,極太郎就開始喋喋不休地講起他以前的各種英勇事迹。

牧村和淺井都不知道極太郎到底講了多少件他的英勇事迹。

只記得自己現在聽得很不耐煩。

他到底還要講多久自己的英勇事迹啊——牧村和淺井也同樣不知道他們兩個低聲講過多少遍這句話……

牧村都有些佩服那2名分別坐在極太郎身旁,以及極太郎跟班身旁的女孩了……

聽了這麼久的「極太郎英勇事迹」,還能擺出一副興趣盎然的模樣。

都已不知她們是演技高超,還是真的對極太郎口中的英勇事迹感興趣了……

將杯中的酒水喝乾後,臉頰已經浮現了很明顯的紅色的極太郎朝他的跟班說道:

「我們在這裡待多久了?」

「1個時辰。」極太郎的跟班不假思索地應答道。

「已經這麼長時間啦。」極太郎用力地伸了個懶腰,「好了,今夜就先喝到這吧。」

「惠太郎,走了。」

極太郎將錢放在桌上,跟他今夜所點的女孩道了聲別後,便領著他的跟班大步地朝四季屋外走去。

雖然喝了不少的酒,但極太郎的步伐仍舊平穩有力,若不是他的臉很紅,否則一點也不像喝了許多酒的人。

直到極太郎和他的跟班離開後,淺井輕聲朝身旁的牧村說道:

「終於走了呢……」

「大概是去尋歡了吧。」牧村應和著。

據緒方給他們的情報,極太郎每夜都會來吉原尋歡,從無例外。在這四季屋中喝完酒後,極太郎應該是去某座游女屋尋歡了。

牧村和淺井今夜的偷聽任務至此算是結束了。

極太郎離開四季屋、跑去尋歡了,他們也沒有辦法再接著偷聽極太郎和他人的對話了。

直到極太郎和他的跟班離開四季屋有一段距離後,牧村和淺井才結伴離開了四季屋。

走出四季屋後,二人來到了一處偏僻的角落,然後壓低著聲線對談起來。

「今夜還算是有一點收穫呢。」淺井道。

「嗯。」牧村露出淡淡的苦笑,「只不過付出的代價很大啊……足足聽那傢伙講了1個時辰的廢話,聽得我頭都脹了……」

「我稍微有些在意呢。」淺井微微蹙起眉頭,「那個極太郎為什麼要參加『御前試合』?他每天晚上都能來吉原遊玩,應該並不缺錢。」

「難道是為了能和各路高手對決、磨練自己的技藝嗎?」

淺井剛才口中的「一點收穫」,指的正是得知極太郎要參加「御前試合」。

牧村聳了聳肩:「誰知道。就以結果來說,今夜所獲得的情報還是太少了,沒能得到一些更有意思的情報呢。」

「不過也罷,有收穫也比沒有收穫要好。」

牧村和淺井正交流著今夜的收穫時,遠處的一伙人的對話陡然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喂,你聽說了嗎?吉原的大門口那,四郎兵衛會所的官差,和別的地方的官差打起來了。」

「別的地方的官差?哪個地方的官差?」

「好像是火付盜賊改的。」

「火付盜賊改?火付盜賊改的官差怎麼會在吉原?吉原這裡出現了什麼兇惡的盜竊犯或縱火犯嗎?」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2波人打了起來,然後火付盜賊改的官差全部被打趴下了!」

「四郎兵衛會所的官差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竟然能將火付盜賊改的官差給打趴下?!」

「而且我聽說火付盜賊改的官差們都是被一個人打敗的。」

「一個人?你是不是聽錯了?」

「我聽說的就是一個人!四郎兵衛會所的一個役人,單槍匹馬地就將二十多名火付盜賊改的官差們給全部干趴了!」

「真的假的……走,我們直接去吉原大門口那看看熱鬧吧。」

「說得也是,直接去看一眼吧。我倒想看看火付盜賊改的官差是不是真的都被|干趴了。」

這夥人結束對話後,便提起袴的兩邊褲腿,快步朝吉原的大門口奔去。

牧村和淺井從剛才開始就靜靜地旁聽著這幫人的對話。

在這夥人結束對話,並快步朝吉原大門口奔去後,牧村和淺井便用複雜的臉色互望著彼此。

「牧村。」淺井說,「那個單槍匹馬將二十餘名火付盜賊改的官差干趴的人,該不會是……」

「嗯。」淺井的話還沒說完,牧村便苦笑著接話道,「除了那傢伙,也不會有誰能有那個實力一口氣干趴二十多名火付盜賊改的官差了……」

……

……

江戶,吉原,大門口處。

聚在吉原大門口處的會所官差們分成3部分。

一部分人驅趕著聚在周圍的看熱鬧的人群。

這裡畢竟是吉原的大門口,如果這裡聚著太多的人的話,會對客人們的進出造成極大的不便。

一部分人則將那些被緒方打趴下的火付盜賊改的官差們逐一搬進會所中。

因為緒方剛才使用的是刀背的緣故,所有沒有一人流血、死亡。

傷勢最重的人,也只是骨頭有些受傷,敷敷藥就能好。

雖然剛才和火付盜賊改的官差們發生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但他們畢竟也是幕府的臣子,不可能讓他們就這麼一直躺在大街上。

因此瓜生他們分出了一部分人負責將火付盜賊改六番組的全體成員搬進會所中。

還有一小部分人則圍在緒方的身旁,朝緒方投來敬佩、崇敬的目光。

「真島君!你實在是太厲害了!竟然能一個人打敗25名火付盜賊改的官差。」

「真島君,你使用的是什麼流派的劍術啊?」

「我剛才看到你在對付使用刺又的人時,用出了將刺又踩住的特殊技巧,這技巧實在太厲害了!請問這技巧叫什麼名字?」

「幹得漂亮,真島君!那幫人那副頤指氣使的模樣,看著就來氣!你幫我們出了口惡氣!」

……

圍在周圍的人,七嘴八舌地向緒方拋出各種讚美、問題。

看著圍在周圍的這幫人,一抹無奈的微笑在緒方的臉上浮現。

剛才在迎擊那二十餘名火付盜賊改的官差時,系統的提示音在緒方的腦海中毫不間斷地響起。

腦袋才剛清凈下來,緒方此時實在是不怎麼想聽到這些人聒噪的稱讚和提問……

就在緒方思考著該怎麼掙脫這些人的「包圍」時,緒方眼角的餘光瞥見瓜生正緩步朝他這兒走來。

「瓜生小姐。」緒方道,「火付盜賊改的官差們都安置好了嗎?」

瓜生並不是自個孤零零地朝緒方這兒走來的。

她的身旁還跟著川次郎。

負責指揮大家將名取等人安置好的,正是瓜生和川次郎。

「嗯。」瓜生點了點頭,「我們把他們都安置在會所里的各座休息間內了。」

「你的臉沒事吧?」緒方指了指自己的左臉頰。

瓜生剛才在被火付盜賊改的官差給推開時,因為沒料到他們會突然動手的緣故,瓜生在被推倒時,沒能來得及調整落地姿勢,左臉頰不慎蹭到了地面,蹭出了幾道血痕。

「沒事。」瓜生摸了摸自己的左臉頰。

瓜生的左臉頰上現在貼著一塊麻布。

這個時代還沒有繃帶這種玩意,所以止血或是包紮傷口時,基本都是使用麻布。

「我剛才已經上了葯,並包紮好了,小傷而已,過幾天就能好。」

「真島君……」就在這時,站在瓜生身旁的川次郎突然苦笑道,「你將火付盜賊改的官差們都給打趴下了,雖然解氣,但現在不太好收場了啊……」

「如果火付盜賊改的人之後如果以『我們打了他們的人』為由,來找我們麻煩,該怎麼辦啊……」

川次郎的這份擔憂不得不說——相當地現實。

在聽到川次郎的這番話後,圍在緒方周圍的這些人、以及瓜生,統統臉色一變。

「是、是我們占理啊!」一名役人高聲道,「那幫人強搶我們抓到的犯人,而且是他們先動手對我們動武,瓜生小姐的臉都被他們給弄傷了!我們對他們進行還擊,有什麼不對的嗎?」

「雖然的確是我們占理。」川次郎臉上的苦澀之色變得更加濃郁了些,「但火付盜賊改的人若是蠻不講理、一口咬定錯在我們的話,還是會相當地麻煩的啊……」

在周圍人的臉色都變得沉重的當下,只有一人的臉色沒有啥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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