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裡有喝的東西嗎?」瞬太郎掃視了下房間,「我有些渴了。」
「那裡有一些水。」風鈴太夫朝不遠處的另一張桌案努了努嘴,「想喝的話,就拿去喝吧。」
「你這裡就沒有除了水之外的其他飲品了嗎?」
「當然沒有了。」風鈴太夫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我可是花魁耶,想喝什麼,想吃什麼,只要拍拍手就能讓人送上來,哪需要在房間內放置吃的、喝的?」
「你若是想喝茶的話,我讓阿吉、阿野她們送上來。」
「那算了。」瞬太郎擺了擺手,「現在大晚上的,就不勞煩你的禿給我泡茶了。」
「那你就喝點水,將就一下吧。」風鈴太夫走到那張桌案邊,拿起放置在這張桌案上的水,然後將其遞給了瞬太郎。
「今天怎麼突然有興緻來找我玩了?」風鈴太夫一邊將水遞給瞬太郎,一邊反問道。
「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就只是突然想到似乎有一陣子沒來看過你了,所以就來看你了。」
就在瞬太郎「咕咚咕咚」地往嘴中灌著風鈴太夫遞來的水時,風鈴太夫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輕聲說道:
「我今夜在走去揚屋的時候,又看到你們不知火里的那個誰了,就那個每天晚上都來吉原玩樂的傢伙。」
「極太郎?」瞬太郎問。
「對,就是那個人。」
「那傢伙可真討厭。」
「極太郎怎麼了?」瞬太郎的雙眼微微一眯,「他在你進行『花魁道中』的時候,衝撞你了嗎?」
「他在知道我和你是朋友的情況下,哪有那個膽子得罪我。」風鈴太夫發出幾聲嗤笑,「那個極太郎的酒品、性格很差。只要稍有不順心,就非打及罵。」
「已經有不少吉原的女孩都被他給弄哭、弄傷過。」
「其中還包括幾名我見梅屋的女孩。」
「你日後有機會,替我好好警告他一下吧。」
「讓他日後收著點他那粗暴的性格。」
「……我知道了。」瞬太郎輕輕地點了點頭,「我之後會告誡他小心一點的。」
「對於極太郎,阿常你倒不必太過擔心。」
「為了不讓極太郎他在吉原里亂來,我使了點小手段來監視他。」
「他在吉原中的一舉一動,我都了如指掌。」
「只要他膽敢在吉原里做出任何過分的行為,即使不用你跟我報告,我都會好好地教訓他。」
「你們不知火里真是自由呢。」風鈴太夫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嘲諷之色,「竟然連吉原這種地方都能自由進出。」
「其實也就我們四天王有那個權力、財力可以自由進出而已。其他的忍者可沒法在忍村中自由進出。」
「四天王怎麼說也是在不知火里中,地位僅次於炎魔的存在,在吉原中自由進出——這點小小的權力我們還是有的。」
「最近你們不知火里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啊?」風鈴太夫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你什麼時候對不知火里的事情這麼感興趣了?」
「我才不會對你們那個破忍村的事情感興趣呢,只是見你難得來一趟,所以找些你能答得上來的話題跟你稍微聊聊而已。」
「我們不知火里最近所發生的有趣的事情嗎……」瞬太郎沉思了一會,「還真有。」
「就在2天前,炎魔他終於被征夷大將軍給封為『旗本』了。」
「不再是沒有任何身份的白身,而是有『旗本』頭銜的幕府直臣,炎魔他這2日可開心了。」
「一直都一副笑容燦爛的模樣。」
「炎魔他那笑容滿面的模樣就像一塊放久了、都起皺了的橘子皮。阿常,你能想像到那是怎樣的一種樣子嗎?」
「啊,我懂我懂。」風鈴太夫點了點頭,「那種臉上皺紋很多的人,一笑起來就滿臉褶子,就跟一塊起皺了的橘子皮一樣。」
說到這,風鈴太夫頓了頓,然後面帶幾根黑線地反問道:
「這事哪裡有趣了?」
「有趣的點不在這裡。」瞬太郎嘴角一翹,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為了成為幕府的直臣、給自己討個上得了檯面的身份,炎魔他自率領不知火里的所有人來到江戶後,就一直在宴請各路高官,討好著這些高官。」
「我曾陪炎魔他去跟某幾位高官喝過幾杯。」
「平常在我們面前總是一副神氣模樣的炎魔,在那些高官面前只能乖乖地擺著諂媚的笑,像條乖巧的小狗一樣。」
「擁有無雙忍術的絕世忍者,為了功名利祿不得不對著這些連劍可能都握不穩的人低聲下氣。」
「你不覺得這很有趣嗎?」
「這哪裡有趣了?」風鈴太夫沒好氣地說道。
「我覺得這很有趣呢。」瞬太郎笑著聳了聳肩,「我們這些武人手中的劍,果然是敵不過那些握有著名為『權力』的這把『劍』的人呢。」
「我一直感到很好奇啊。」風鈴太夫興許是坐累了吧,膝行到不遠處的牆壁邊上,背靠著牆壁,繼續跟瞬太郎聊著,「你們不知火里說好聽點是和幕府合作,說難聽點就是歸順幕府。」
「你們好端端的,幹嘛要歸順幕府,做幕府的狗呢?」
「是希望得到幕府的援助,來壯大自身的力量嗎?」
「我哪知道。」瞬太郎聳了聳肩,「我從來沒關心過這種事情。」
「你怎麼說也是下一代的炎魔啊……」風鈴太夫的語氣中透著濃郁的無奈之色,「你對待這些大事這麼敷衍,日後要怎麼繼承不知火里?」
聽到風鈴太夫的這句話,瞬太郎扯了扯嘴角。
「阿常,這你就說錯了。」瞬太郎咧開嘴,「下一代的炎魔可能不是我哦。」
「嗯?為什麼?」風鈴太夫疑惑道,「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你要繼任為下一代的炎魔嗎?」
「那是你聽錯了。」瞬太郎道,「我當時的原話是『我之後可能要繼任為下一代的炎魔』。」
「你漏了『可能』這個詞。」
「要繼任為炎魔,除了要實力出眾之外,還需要具備很多能力。」
「據我所知,那個極太郎現在就在積極爭取下代炎魔的位置。」
聽到「極太郎」這個名字,風鈴太夫的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
「若是讓這種性格惡劣的人當上炎魔的話,那我想你們不知火里可能就離滅亡不遠了。」風鈴太夫用篤定的口吻說道,「這種性格這麼差的人,在你們不知火里中有人擁護嗎?」
「你別說——還蠻多人擁護極太郎的。」瞬太郎發出嗤笑,「雖然這些擁護極太郎的人,基本都是和極太郎一樣性格簡單粗暴的人。」
「既然那個極太郎現在都在積極爭取炎魔的位置了,你不打算和那個極太郎好好競爭一下嗎?」
「我才不要。」瞬太郎不假思索地回應道,「『第18代炎魔』?這種頭銜,我不感興趣啦。」
「我對『繼任為下代炎魔』這種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
「……你的這性格真是從來都沒變過呢。」一抹讓人蔘不透其中具體情緒的微笑,在風鈴太夫的臉上浮現,「從小到大,永遠只對『打架』這種事抱有著無與倫比的積極性。」
「你們女人不都喜歡這種不改初心的男人嗎?」瞬太郎的語氣中帶著半開玩笑的色彩。
「抱歉啊,相比起不改初心的執著男人,我更喜歡長相英俊的男人。」
說罷,風鈴太夫用力地打了個哈欠。
「好了,就聊到這吧,我累了,想睡覺了。」
「哈?我才剛來沒多久吧?這麼快就趕我走?」
「我應該和你說過很多遍了吧?搞『花魁道中』可是很累人的。」風鈴太夫揉了揉現在只能勉力半睜著的雙眼,「你想和我聊天的話,就挑一個沒有客人點我的日子再來吧。」
「花魁也並不比普通的游女輕鬆呢。」瞬太郎輕聲道。
「那當然了。」風鈴太夫露出苦笑,「你試試穿上那雙重得要死的鞋,以『外八文字步』那種步法在吉原走上幾圈試試?」
「沒點體力的人,都當不了花魁的。」
「既然這麼辛苦的話,要不要讓我幫你贖身?」瞬太郎發出了幾聲輕笑。
「你?贖身?」風鈴太夫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露出十分誇張的表情,「你有那個錢給花魁贖身嗎?」
「沒有。」瞬太郎直截了當地回答道,「但我可以從現在開始攢錢。」
「等你攢夠可以給我贖身的錢,我差不多都到28歲、可以退休了。」沒好氣地吐槽了瞬太郎一句後,風鈴太夫沖瞬太郎擺了擺手,「給我贖身什麼的,就免了吧。」
「現在的生活累歸累,但我也並不討厭這樣的生活,我也不希望有人給我贖身。」
「你不會對現在的生活感到厭煩就好。」瞬太郎緩緩站起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