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地癱倒在地上的一純並沒有立即死去。
在倒地後,他還努力著想要站起身來。
只不過——他身上的傷勢過大,已沒有站起來的可能。
從右腹貫穿到左肩的巨大傷勢,再加上之前緒方給他胸膛處留下的2道貫穿傷——這樣的傷勢,已不可能再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他的嘴唇翕動,似乎想說些什麼。
他的口中已滿是血沫,吐出來的字句也含含糊糊的。
緒方只能勉強聽清一純正說著: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一純的臉上、眼底密布恐懼之色。
他正恐懼著死亡的到來。
掙扎著起身,不想就這麼死去的一純,在木製地板上翻騰著——就像一條蛆蟲一般。
至於緒方——他則默默地注視著恐懼死亡的一純的掙扎。
一純並沒有掙扎太久。
在過了片刻後,他的生息終於隨著血液的大量流出而緩緩消散。
【叮!使用無我二刀流·雷切,擊殺敵人】
【獲得個人經驗值750點,劍術「無我二刀流」經驗值700點】
【目前個人等級:Lv24(1030/3200)】
【無我二刀流等級:8段(120/6500)】
【叮!經驗值滿,無我二刀流等級升1段,獲得技能點2點】
【目前剩餘技能點:2點】
在腦海中的這段系統提示音落下後,緒方看著腳邊一純的屍體,輕聲說道:
「真是可笑啊……以奪人性命為樂的人,在死亡臨頭後,原來也會怕成這樣嗎……」
將手中雙刀朝下用力一甩,甩盡刀刃上所附著的所有鮮血後,緒方將大釋天與大自在緩緩收入了鞘中。
在兩把刀入鞘後,緒方瞬間感覺疲憊感如潮水一般朝他襲來,如一條濕了水的毛巾一般,瞬間將他的身子給層層包裹。
今夜一直處於繃緊神經的狀態。
在與一純進行生死對決時,緒方身上的每條神經更是繃緊到極致,注意力、集中力更是凝聚到最高。
全身緊繃、全副身心投入到戰鬥中,緒方還不太感覺身體疲憊。
直到身上的肌肉、神經都放鬆下來後,緒方才知道——原來他已經這麼累了。
累到連站穩都感覺相當地吃力。
身體搖晃了幾下後,緒方的身子軟軟地朝地面倒去……
然而,緒方還沒有倒地,一隻小手便突然自他的身側伸出,將他的身體給扶住。
「阿町……」
緒方抬眸看了看扶住他的這個人。
不知為何,在看到阿町的臉後,緒方便會感覺笑意不受控制地自他的臉上浮現。
「辛苦你了……」阿町輕聲道。
「阿町你也辛苦了啊……」
緒方抬起手拍了拍他左腰間的兩柄刀,用半開玩笑的語調說道:
「如果不是因為你及時送來了這2柄刀,你也許就已經看不到我了。」
「為了給你找來大釋天和大自在,我也是費了不少的力氣啊……」
阿町苦笑道。
「近之助他把這2柄刀也放在了他的那儲物房裡。」
「儲物房你知道吧?就是那個有著兩百多個櫃桶的地方。」
「我也是一時之間靈感乍現,發現了近之助他存放東西的規律,才能如此及時地將這2把刀給你送來啊……」
「規律?」緒方揚了揚眉,「什麼規律。」
「近之助他是按物品的讀音來放東西的。」阿町輕嘆了口氣,「他將首音相同的物品放在了同一排。」
「我也是在看到釘子和鎖這2樣東西後才發現了這個規律。」
「釘子和鎖的首音相同,所以近之助將其放在了同一排。」
「鑰匙和鏡子的首音也相同,所以同樣放在同一排。」
「我的運氣也算是不錯了,在發現這個規律後,我立即找到了和刀的首音相同的物品——燈油和宣紙。」
「所以將與燈油和宣紙同一排的櫃桶逐一找過去,很快就找到了被存放於櫃桶內的大釋天和大自在。」
「原來如此……」靜靜地聽完阿町的講述後,緒方忍不住苦笑了一聲,「按照首音來存放物品嗎……真是奇怪的存放方法啊……」
「就是啊。」阿町也面帶無奈之色地附和著,「我之後一定要好好地數落那個近之助。」
說罷,阿町忍不住看了一眼腳邊的一純的屍體。
望著一純的屍體,阿町忍不住感慨道:
「阿逸,真虧你能把這個怪物殺死啊……」
「你說錯了。」阿町的話音剛落,緒方便立即糾正道,「是真虧我們能把這個怪物殺死。」
緒方著重強調了「我們」這個字眼。
「沒有之前你對他的削弱,以及你之後的及時送刀,我可能還沒有辦法將一純給打敗。」
「幹得漂亮,阿町。」
緒方鄭重地這般說道。
在聽到緒方的這句話後,阿町稍稍一愣。
在過了一會後,淡淡的笑意才在她的臉上浮現。
「……謝謝。」
阿町輕聲道。
「我好久沒有聽到別人稱讚我立功了……走吧,緒方,我們下樓去吧。一樓那邊的戰鬥應該已經結束了。需要我扶你嗎?」
雖然阿町嘴上這麼問著,但她已經默默地將緒方的左臂給勾到了自己的肩上。
「如果可以的話,還請務必扶住我……不過你的腳沒事吧?」
緒方看向阿町的左腳。
「沒事。」阿町轉動了下她的左腳踝,「只是有些扭傷了,剛才休息了一會後,現在感覺好多了,扶你下樓一點問題也沒有。」
「那……就拜託你了……」
說罷,左臂被阿町勾在肩上的緒方,將身體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阿町的身上。
阿町用她的左臂將倚靠在她肩上的緒方向上提了提後,扶著緒方緩緩朝樓梯口走去。
「你可別趁機亂摸我的身體哦。」
「放心吧,我對身上沾滿污漬、汗水的女人沒有興趣……等等!我開玩笑的!別把我扔下啊!」
「哼。」
將緒方給重新扶穩後,二人緩緩走下了樓梯。
在進到樓梯的樓道後,阿町赫然發現——緒方的左脖頸處有道傷口。
「阿逸!」阿町驚呼著,「你的脖子這怎麼受傷了?」
「嗯?」聽到阿町這麼說,緒方一愣,抬起手朝自己的左脖頸摸去。
手指一觸到自己的左脖頸,立即摸到了大片黏黏糊糊的血跡,以及一條不長也不短的刀傷。
但奇怪的是——緒方感覺一點也不痛。
——腎上腺素嗎……
緒方在心中暗道著。
他之所以會並不感覺疼痛,多半便是腎上腺素在作祟。
腎上腺素的大量分泌,能讓人一時之間感覺不到疼痛。
直到腎上腺素消退後,疼痛感才會慢慢回來。
摸著自己左脖頸處的這道傷,緒方漸漸回想起來了這道傷是怎麼來的。
「是剛才用大自在招架一純的下劈時被一純的薙刀給弄傷的。」
緒方朝阿町解釋道。
「雖然勉強用大自在趕在一純的薙刀把我腦袋給剁下來之前,擋住了他的攻擊,但他的刀還是砍到了我的脖子。」
聽到緒方的這番話,阿町才回想起來剛才的景象——剛才緒方用獨臂單刀架住了一純的薙刀,但一純的薙刀那時已經壓得很低了,都已經貼在了緒方的脖頸上的那種程度,應該就是在這個時候,緒方的脖頸被一純的刀給斬傷。
「放心吧,簡單的皮肉傷而已。」
緒方一邊說著,一邊收回了摸著傷口的手。
「稍微地包紮一下就可以了。」
見緒方脖頸上的這道傷口看上去似乎的確沒有什麼大礙後,阿町也收回了她的目光,專心致志地扶著緒方朝樓下走去。
至於緒方則在思考了一會後,拉出了自己的個人系統界面。
——以防萬一吧……
緒方一邊在心中這般暗道著,一邊把自己剛得的2點技能點加到了「生命力」上。
隨著系統音的落下,緒方的生命力升至19點,而他的技能點也重歸0點。
在這個青黴素還沒問世的時代,一點小傷說不定就會致人感染死亡。
緒方可不想在終於戰勝了強敵後,窩囊地因傷口感染而死。
因此為了以防萬一,緒方還是決定把新得的2點技能點加到生命力上,反正「生命力」也是非常重要的屬性,加到上面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
……
下到2樓後,緒方和阿町先是跟躲在2樓處的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