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
一純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
「真是無聊。」
「看來你和我真的不是一路人啊。」
「真是太遺憾了。」
「在看出你和我同為殺人無數的劊子手後,我還想過說不定能夠和你成為朋友呢。」
「看樣子不太可能了啊。」
說罷,一純將身體的重心緩緩放低,重新擺好了戰鬥的架勢。
「你現在已經沒了一把刀了,僅剩一把刀的你還能撐多久?!」
雖然沒能在剛才把那名小女孩斬殺以出氣,讓一純有些遺憾。
但成功摧毀了緒方一柄刀的興奮感卻彌補了這份遺憾。
摧毀了緒方的一柄刀,就等於算是斷了緒方的一臂,這想不讓一純感到興奮都很難。
雖然手中僅剩一柄刀,但是緒方從頭至尾一直都一副淡定的模樣,似乎並不擔心少了一把刀會對自己的實力造成什麼影響一般。
在一純還沒有發動攻擊時,就用雙手攥緊了掌中僅剩的唯一一把打刀,主動朝一純殺去。
……
……
近之助的宅邸,2樓,儲物房。
此時的儲物房,已經被阿町等人給翻得亂七八糟。
榻榻米上遍布大量從儲物櫃中抽出的櫃桶、櫃桶內所裝著的各種奇奇怪怪的物事。
「喂!」阿町忍不住朝身旁的那名在近之助家工作多年的侍女喊道,「你真的不知道近之助他在這儲物房內放東西的規律嗎?」
這已經是阿町第不知道多少次問侍女這個問題了。
而侍女也第不知道多少次用相同的回答回應著阿町。
「我真的不知道。」侍女苦著臉、搖著頭,「我不過就是一個專門干各種雜活、累活的侍女而已,怎麼可能知道近之助大人他在這儲物房內放東西的規律呢!」
「嘖……」阿町一臉懊惱地重重鎚了身前的儲物櫃一拳。
阿町也好,被阿町拉來幫忙的侍女等人也罷,都十分努力地逐一翻找著這儲物房內的每個櫃桶。
但是——這儲物房內的櫃桶數量實在太多了。
3大座緊貼著牆壁的儲物櫃,3個儲物櫃的櫃桶數量總計有二百多個。
這樣龐大的數量,讓人看著都感覺頭皮發麻。
儘管阿町等人已經毫不懈怠地翻找了,但直到目前為止,他們也才剛拉出來不到一半數量的櫃桶而已——而這些櫃桶裡面統統沒有刀的身影。
在這堆櫃桶裡面翻找著大釋天和大自在的所在時,還頻頻出現各種噁心人的狀況。
比如——就在剛才,一名被阿町拉來幫忙的男村民從一個櫃桶裡面找來了被白布層層包著的長條形物體——其模樣像極了刀劍。
興沖沖地將其拆開後,才發現——只是長度和打刀很像的竹竿而已。
阿町後撤了兩步,一臉焦躁地看著周圍這還有一大半櫃桶沒有被拉出來過的3大座儲物櫃。
像這樣逐個把儲物櫃拉出,等把大釋天和大自在找出來時,緒方說不定都已經被一純給亂刀砍死了。
啪!
阿町抬起自己的左手,用力地扇了自己的左臉頰一巴掌。
阿町可沒有給自己進行任何的手下留情,挨了自己的這一巴掌後,她的左臉頰直接通紅了起來,並傳來陣陣刺痛感。
但也多虧了這刺痛感,令阿町感到稍微清醒了些。
原本因焦躁而有些混沌的大腦,也因此變得稍微清明了點。
通過疼痛來強行讓自己保持冷靜後,阿町閉緊了雙眼。
回憶著自己已知的所有和這個儲物房有關的情報。
首先在阿町腦海中浮現的,是侍女跟她說過的話——這座儲物房的所有東西,都是近之助他按照一定規律擺放在各個櫃桶里的。
回憶完侍女跟她所說的這句話後,阿町又回憶起了今夜近之助帶她與緒方來這兒看和世、和直寫給近之助的藥方時的場景。
當時,領著她和緒方進到這間儲物房內的近之助,不帶任何猶豫地立即在這二百多個櫃桶中精準地找到了那2張藥方所在的櫃桶——這足以證明那名侍女所言非虛。
這儲物房內的所有東西真的都是按著一定的規律擺放著,只有這樣才能讓近之助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找到存放了好多年的那2張藥方。
最後,阿町回想起了宗海曾跟他們說過的關於近之助的評價——「近之助他什麼都好,只可惜就有一個小小的毛病,那就是非常地喜歡整齊。收攏東西時,都喜歡按照特定的規律來擺放。」
阿町一臉懊惱地抬起手抓著自己的頭髮。
目前已知的所有情報,都指向了同一個事實——只要找到了近之助放東西的規律,就能很快找到大釋天和大自在的位置。
然而——這也是最大的難點了。
誰知道近之助他放東西的規律是什麼?
唯一知道這規律的近之助本人現在還在昏迷……
睜開雙目,阿町再次一臉懊惱地朝身前的儲物櫃用力砸了一拳。
就在這時——就在阿町用力地朝身前的儲物櫃砸了一拳時,她突然注意到了腳邊的兩樣物事。
是幾把鎖以及幾盒釘子。
望著腳邊的這幾把鎖以及這幾盒釘子,阿町忍不住揚了揚眉。
阿町對於這兩樣東西很有印象。
因為這是她剛剛才從兩座相鄰的櫃桶裡面抽出來的東西。
見這2個櫃桶裡面放著鎖與釘子後,阿町便隨手將這兩玩意倒了出來,然後將這2個櫃桶扔到一邊。
看著腳邊的這幾把鎖以及這幾盒釘子,阿町忍不住在心中抱怨著:
——這些櫃桶裡面真是什麼東西都有啊……
——那個近之助難道有收集雜物的癖好嗎……什麼雜物都能在這些櫃桶裡面見到……
——而且這個近之助到底是怎麼擺東西的啊……
——鎖和釘子這種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為什麼要擺在相鄰的櫃桶里啊……嗯?
這聲抱怨剛在阿町的心間落下,她的瞳孔便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縮。
因為她剛才突然注意到——鎖和釘子這兩樣東西還是有著一種特殊的聯繫的。
——難道說……?!
抱著剛剛突然從自己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假想,阿町連忙拉開了與裝著鎖與裝著釘子的櫃桶相鄰的另一個櫃桶。
這個櫃桶裡面,裝著一串由獸牙串成的項鏈。
在阿町拿出這串項鏈後,一旁的侍女便連忙朝阿町介紹道:
「這是近之助大人前些年買來的蝦夷項鏈。」
阿町沒有理會侍女的介紹,而是輕聲嘟囔著:
「項鏈……」
將手中的項鏈扔到一邊後,阿町拉開放置著這串項鏈的櫃桶上面一層的櫃桶。
上面一層的櫃桶裡面,放著幾串鑰匙。
「鑰匙……」
阿町一邊輕聲嘟囔著,一邊又拉開旁邊的櫃桶。
旁邊的櫃桶裡面放著面鏡子。
「鏡子……」
拉開鏡子上面的櫃桶——裡面放著幾個小罐子。
擰開這幾個罐子,朝裡面聞了聞——是燈油。
「燈油……!」
眼底緩緩浮現出些許興奮之色,連忙拉開燈油旁邊的柜子。
燈油旁邊的柜子裡面,裝著幾沓宣紙。
望著最新拉開的這櫃桶裡面所裝著的宣紙,幾道耀眼的光芒從阿町的眼底中迸射而出。
「找到了!」
興奮的情緒在阿町的心胸間氤氳,令阿町忍不住這般大喊道。
……
……
近之助的宅邸,3樓——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緒方也好,一純也罷,二人現在都已是一副氣喘吁吁的模樣。
即使只剩一把刀,緒方的戰力也並沒有因此大打折扣,在招架一純的攻擊時,的確會因此變得吃力不少,但也仍舊能憑藉墊步等技能,與一純打得有來有回。
二人現在的戰況,用一個辭彙來形容,就是——僵持。
緒方一時之間找不到能夠將一純擊殺的機會。
而一純也同樣找不到能把緒方給斬殺的機會。
二人就這樣維持著相持不下的狀態,尋找著那能一口氣改變這僵持戰局的機會。
「……你這傢伙……真是有夠麻煩的……」
一純此時的臉色,用「難看」這個辭彙來形容已經有些不夠格了。
身上各處不斷傳來的劇痛,以及遲遲無法將緒方給斬殺的焦躁,令一純的臉色越發地沉重、越發地難看。
「喂,小子!」
一純一面粗魯地喊著,一面緩緩地將他手中的大薙刀緩緩舉向自己的右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