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劊子手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全面戰爭

對於七原的這一勸告,緒方臉上的表情、神色沒有半點波動,仍舊一副平靜的模樣。

「我的未來,不關你事。」

說罷,緒方默默地進一步加重手上的力道。

七原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緒方的刀已經徹徹底底地壓制住了七原的刀。

抵不住緒方的力量的七原被迫單膝跪地。

鋒利的刀刃已經切進七原脖頸的肉裡面,滴滴血珠開始順著傷口向外流出。

「緒方逸勢!」七原臉上的焦急之色變得更加濃郁了,「你可真的要想清楚了!」

「江戶幕府執掌天下二百年!其能耐無遠弗屆!」

「抹殺掉你這小小武士,對他們來說易如反掌!」

「你能一個人對抗一百人,難道你還能一個人對抗一千人、對抗一萬人!對抗擁有整個天下的江戶幕府嗎?!」

「你有想過在殺掉主公後,你還能去哪嗎?!這偌大的天下,將不再有你的立錐之地!」

緒方臉上的表情、神色仍舊沒有半分波動。

「就算是去碧落、黃泉,也不關你事。」

「如果江戶幕府要傾舉國之力來圍剿我……那就來吧。」

「就算是要與江戶幕府爆發全面戰爭,我也在所不惜!」

「剛好就用松平源內的人頭,來充作我對江戶幕府的宣戰公告吧!」

「緒方逸勢……」七原用驚恐的目光看著緒方,「你瘋了嗎……」

「也許吧。」

緒方的刀刃已經深深地切進了七原的脖頸之中。

順著傷口流出的鮮血已越來越多。

七原已經感受到了。

感受到——緒方的刀刃再往下切深一點,他就沒命了。

「等、等等!」

七原的語氣,已變得近乎於哀求。

「緒方逸勢!我我、我明白了!」

「你先稍微冷靜一下!」

「我覺得我們還有機會慢慢談!我們還有機會慢慢談!」

「你先把刀放下如何?!」

「緒方逸勢!我我我我我認輸了!我認輸了!我已經認輸了!我已經不會再對你刀劍相向了!你冷靜一些!你稍微冷靜一下!等等等等等一下啊啊啊啊啊啊啊——!」

緒方的刀刃自七原脖頸的左側切入。

然後一口去砍入七原的體內,自七原的右腋下切出。

直到最後,緒方都沒有理會七原的求饒。

望著七原他那死不瞑目的模樣,緒方輕聲道:

「……真是難看啊,武士大人。」

在說出「武士大人」這個辭彙時,緒方特地加重了語氣。

「原來……不可一世的廣瀨藩第一劍術高手,在面對死亡時,也害怕得求饒起來嗎?」

將七原斬斃,緒方仍沒有放鬆下來。

因為……還有一人還活著。

緒方現在的模樣,就像剛從血池中爬出來一樣。

身上沾滿了鮮血、泥巴、草葉以及各種各樣的東西。

緒方偏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的松平源內。

……

……

緒方扔掉了手中的脅差。

將他那剛剛將七原的左臂斬成兩半的打刀重新撿了起來。

隨後面無表情地走向松平源內。

在緩步朝松平源內走去的同時,用左臂內肘夾住右手打刀的刀刃,用左臂內肘的衣服擦乾淨刀刃上的血液、脂肪等物。

松平源內的身邊,僅剩下3名小姓。

這3名小姓的年紀都很輕,看上去應該都只有15歲左右。

望著緩步朝他們這邊走來的緒方,這3名小姓的臉上無不遍布恐懼、驚慌之色。

其中一人咬了咬牙,高呼道:

「保護主公!」

然後,這名小姓率先朝緒方發動了衝鋒。

而在這名小姓發動衝鋒後,另外的2名小姓在猶豫了一會後,也緊隨其後。

沒有憐惜的理由,緒方揮動手中的打刀,揮出3道劍光,結果了這3名小姓的性命。

這3名為了保護他而挺身而出的小姓統統都被緒方斬斃——即使如此,松平源內臉上的表情與神色也仍舊沒有半分變化。

松平源內的臉上,仍舊掛著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中意的藝術品般的陶醉之色。

「這是我這輩子所見過的……最刺|激的戰鬥……實在是太精彩了……」松平源內仍沉浸在緒方剛才給他帶來的「精彩表演」中。

「……這些人。」

緒方用手中的刀指了指剛才被他所斬的那幾名小姓。

「以及那些人。」

緒方指了指那遍地的以七原為首的侍衛們的屍體。

「他們都為你而死。」

「這些人為了保護你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你連一點惋惜和悲痛都沒有嗎?」

「惋惜?悲痛?」松平源內大笑了幾聲,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我為什麼要感到惋惜和悲痛?」

「他們為我而死,不是應該的嗎?」

「他們可是武士啊。」

「武士的代名詞,不就是『狗』與『奴才』嗎?」

「他們自出生起,唯一的使命就是一心一意地誓死效忠於我。」

「完成我下達的每一項任務。」

「即便是死也要保護我。」

「在我不開心時做我的玩具。」

「這些不都是你們這幫武士該做的事情嗎?」

「既然本來就是你們該做的事情,我為什麼要感到惋惜和悲痛。」

緒方面無表情、靜靜地聽著松平源內的這每一句話。

待松平源內的話音落下後,緒方才用不咸也不淡的平靜語氣說道:

「我越來越覺得你這傢伙的的確確是一個不配活在世上的渣滓了。」

「喂,注意你的言辭。奴才。」松平源內皺起了眉頭,「你以為你是在和誰說話呢?我可是廣瀨藩的大名!是你們的主……」

松平源內的這句「主人」的最後一個音節還沒來得及發出,一道自上而下的劍光便划過了他的鼻樑,削走了他的鼻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捂著自己那少了一小截的鼻子,松平源內發出連被殺的豬也汗顏的凄厲慘叫聲。

這是松平院內自出生以來,第一次品嘗到這種撕心裂肺的劇痛。

因為忍受不了這一劇痛,松平院內直接倒在地上,像條蛆蟲般在地上打著滾。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你這傢伙還挺可憐的。」

緒方一邊說著,一邊將刀尖上殘留的血液重重甩去。

「自出生以來便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在成為廣瀨藩的大名後,更是過慣了暴虐無道的生活,讓你連基本的判斷能力、基本的危機感都喪失了。」

「你如果趁著我正和你的侍衛們廝殺時,早早逃離此地的話,說不定還能撿回一條命。」

「結果你卻在那傻乎乎地觀戰。自以為安全,自以為沒有人有能力以及那個膽量傷害你。」

「現在你的侍衛們統統死光了,還毫不自知地在這囂張。」

「像你這種連危機感都喪失、碰到危機連逃跑不知道的畜牲,真是可憐。」

說罷,緒方將手中的刀倒轉,重重地扎進松平源內的左腳掌,將松平源內的左腳掌釘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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