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對段小姐不好。」
陳玄奘咬牙說道。
「誰在乎呢？」無天聳聳肩頭。
「她只是一個凡夫俗子，與蒼茫天地，萬古歲月比起來，她太渺小了。」
「不會有人在意她，甚至，幾百年後，都不會再有人記得她的名字。」
陳玄奘一本正經道：「我在意她，我會一直記著她。」
無天笑了笑，以一種極篤定的語氣，道。
「我知道你現在，痛不欲生，等到一年之後，段小姐的死，會成為你的心病，十年之後，段小姐會佔據你心裡最重要的位置。」
「但是一百年後，段小姐只不過是你的一段美好回憶。」
「一千年後，段小姐對你而言，只是你看到《大日如來真經》時，所露出的一個笑容。」
無天說著，將手上的《大日如來真經》，遞向陳玄奘。
「這本就是《大日如來真經》，段小姐把你的《兒歌三百首》撕毀之後，她又重新拼了回來，但是，因為她不認識字，所以拼得亂七八糟。」
無天把手裡的《大日如來真經》遞給陳玄奘的時候，還順口解釋道。
陳玄奘接過無天手裡的《大日如來真經》，看著封面上的字，忍不住張開嘴，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
《兒歌三百首》是他的驅魔倚仗，他自然是相當了解的。
現在的《兒歌三百首》雖然改頭換面了，但是還瞞不過他的眼睛。
只是這一次的封面上，不再是《兒歌三百首》，而是歪歪扭扭的六個字：大日如來真經。
因為不識字，所以把《兒歌三百首》拼成了《大日如來真經》？怎麼會有這麼莫名其妙的事情。
陳玄奘的腦子裡面，只感覺到一團亂。
無天接著道。
「命中注定，我會拔光你的頭髮，打死段小姐，而你則因為段小姐的死，大徹大悟，領悟了《大日如來真經》的真義。」
「然後，你會召喚出如來神掌，把我降伏，再之後，我會成為你的徒弟，和你一起去西天取經。」
陳玄奘疑問：「取經？取什麼經？」
無天道：「靈山佛界的二十二卷大乘真經。」
「是傳說中，能夠普度眾生的大乘真經！」陳玄奘聞言，臉上露出一個驚訝之色。
大乘真經的名頭，實在是太大了。
凡是佛門弟子，基本上都聽說過大乘真經。
無天隨口道：「這是忽悠人的，如果大乘真經真的可以普度眾生，又怎麼需要用段小姐的死，來讓你大徹大悟呢。」
「年輕人，不能太流於表面，記住，不看廣告看療效。」
「那取經意義何在？」陳玄奘問。
無天說明：「大概，是弘揚佛法，順便找借口清理一下地上那些不服天庭管束的妖怪吧。」
妖族的實力很強，但是不團結，西遊雖然是一場陰謀，但是，西遊路上的強橫妖怪，確實不在少數。
天庭和靈山佛界，要是打著圍剿妖怪的旗號，說不定會逼得那些妖怪們團結起來。
那可就是一個大麻煩了。
但是，以唐僧肉為餌，將種族對立的立場問題，壓製成個人間的私仇。
這就讓那些妖怪們團結不起來，只能排隊領便當了。
「照你這麼說，西遊取經，沒有任何意義？」
無天聽到陳玄奘這麼問後，笑了笑，平靜道：「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意義，取到經之後，我和你都可以成為靈山的佛。」
「如果你願意，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倒也不是，不可以陪你去取經。」
「孫先生，你知道我現在，心裡在想什麼嗎？」
陳玄奘面無表情的看著無天。
他的聲音很冷，沒有一點溫度。
他太好懂了，從他的臉上，還有他的語氣中，就可以看出，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你想打死我。」無天說出自己心裡的猜測。
「不錯，你猜的很對。」
陳玄奘的語氣很堅定。
無天道：「我不是猜出來的，我是看出來的，你的想法，基本寫在你的臉上了。」
陳玄奘認真道：「段小姐死了，我愛她，很愛，所以我認為，我應該做點什麼。」
「今日，我要麼打死你，要麼被你打死。」
「除此之外，沒有第三種可能。」
說著，陳玄奘的身上，突然有一陣莫名的神佛之力出現。
他頭上的頭髮，自然而然的消失，變成了一顆極其光亮的光頭，身上原本有些破舊的僧衣，也變成了月白色的豪華僧衣。
這個時候的陳玄奘，就是真正的聖僧。
起碼他現在的這個賣相，無愧於聖僧之名。
「喲，換皮膚了啊，不錯。」
無天看著陳玄奘大變樣，倒是也不以為意，評價了一聲後，退開幾步，任由陳玄奘自己發揮。
陳玄奘口中誦經。
五指山整個都震動起來。
山體崩壞，一尊石如來從山中走出。
那石如來本是拈花一指，在抬起手後，舒展成掌，對著無天的所在，一掌拍了下來。
「如來，我已經不是五百年前的我了。」
無天面對石如來的這一掌，臉色不變，將自己的右拳抬起握緊，擺出了出拳的架勢。
「怨恨不息，戰鬥不止。」
「蒼天霸拳，有我無敵。」
無天向著石如來，一拳擊去。
「轟——」
拳勢如同九天銀河下落。
亦如浩浩蕩蕩的黃河水，奔流到海不復回。
有進無退，全力傾泄。
這一拳之下，拳力所及，都被破壞的徹徹底底，五指山被夷平，石如來亦被打的粉身碎骨。
「可惜了這五指山，我都已經住了五百年，卻毀在了這一拳之下。」
看著被夷平的五指山，無天輕輕搖了搖頭，輕聲嘆息。
陳玄奘這個時候，懸浮在空中。
無天剛才那威力驚人的一拳，對他完全沒有造成影響。
陳玄奘的口中，仍舊在誦著經文。
石如來被打的粉身碎骨後，天空中，突然金光大盛。
無天仰頭看去，就看到天外，有著一尊龐大無比的如來金身。
那金身太過於龐大，連地球都承載不了，所以只能停留在星空之外。
若是以宇宙之中的視角來看。
如來金身就是一個在打量著一顆地球儀的成年人。
地球在他的面前，都無比渺小。
這個時候，他抬起金光巨掌，向著地球拍來。
看著這一掌，讓人忍不住擔擾，地球都會毀滅在這一掌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