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67章 造字的時候會被雷劈?

這一路上,雲川的心情很好,精衛的心情也很好,她一會爬上野牛的背,一會再踩著野牛的背抱著大象的鼻子,被爛耳朵大象送上後背。

有時候,她會讓大象用鼻子頂著她去採摘高處的花朵,有時候,又會從大象的鼻子上溜下來採摘最嫩的樹枝餵給大象。

每當精衛調皮的時候,雲川就抱著雙臂站在一邊看,哪怕精衛將揉碎的花朵汁液塗抹在他的臉上,把他弄成了一個大花臉,他也毫不生氣。

跟野人相處的時間長了,他已經忘記了當一個智慧人的快樂了,現在,精衛來了,不管她的年紀,不管她的身份,他只知道,只有跟精衛在一起,他才有身為人的所有快樂。

歡樂的氣息可以掩蓋所有的磨難,乃至危險。

這一路上並不太平。

一陣風,一陣雨的,這樣的變化毫無徵兆,不過,因為跟精衛在一起,雲川即便是被淋成落湯雞也是快樂的。

半夜時分,雷電交加,雲川又帶著人嘻嘻哈哈的笑著離開樹林,來到了低矮的寬闊地上,免得被雷電擊中。

還以為馬上就會有瓢潑大雨,等了良久,星星卻出現了,天空變得晴朗了,只是悶雷依舊滾滾不停。

雲川就能清晰地看到漫天的繁星,只是在遙遠的隕石平原方向卻電閃雷鳴,不斷地有叉子狀的閃電從漆黑的天空中迸射出來,在半空炸響,讓那裡的天空變得如同神魔大戰一般恐怖。

雲川臉上的笑容慢慢消退了。

他的臉色極為凝重,看到這一幕,不知為何,他的心中忽然迸出一句話——倉頡造字,天雨粟,鬼夜哭。

因為倉頡就在隕石平原!

此刻,只有倉頡一個人待在隕石平原,雲川部族的傷號在傷勢痊癒之後就離開了隕石平原。

不是他們拋棄倉頡的,而是那個傢伙希望留在隕石平原準備造字。

因為不是雲川部落的人,槐在帶著傷號們離開的時候問過他,他不走,對於部落人來說,你不走,那就留著,至於生死與部落一點關係都沒有。

因此,槐自然走了。

雷電擊打在隕石平原上非常的危險,因為整個隕石平原就是一大塊巨大的磁鐵,這東西不但導電不說,還是雷暴的自然吸引器。

倉頡留在隕石平原上,一定會遭受雷暴的洗禮。

「呀,好漂亮的叉子。」又一道閃電刺破黑夜,精衛站在大象的背上拍著手歡呼。

雲川皺著眉頭朝精衛喊道:「下來,雷電會劈你。」

精衛抱著大象的鼻子滑下來,抓著雲川的胳膊道:「被雷電劈中的人會怎麼樣?」

「會馬上燃燒,變成一堆焦炭,也有的被雷電劈中之後會原地爆炸,當然,也有人被劈中之後屁事沒有。」

「雷電會劈什麼樣的人?」

雲川看看精衛那雙純潔無瑕的眼睛笑道:「自然是壞人。」

「誰是壞人?」

「比如刑天,比如烈山氏,比如經常打你的族長,以及臨魁。」

「刑天不能劈,烈山氏可以輕輕劈一下,族長可以快快的劈死,臨魁的雙手被雷劈掉就好了。」

這個難題並沒有讓精衛難為多長時間,很快他就給了雲川一個可以她可以接受的被雷劈的順序。

雲川抬手抹掉精衛發梢上的雨水,輕笑一聲道:「你一定會如願以償的。」

精衛很高興,站在野牛背上大聲道:「雷電啊,請你劈死族長吧,也把臨魁喜歡打人的雙手劈掉吧。」

雲川沒有問精衛為什麼如此的痛恨自己的父親,與自己的哥哥,他覺得這應該是神農氏與臨魁的錯。

就精衛這樣單純的女孩子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在自己弱小的時候,那是一定要講究一個對錯的,當自己身處在一個很難界定對錯的時代里,那就只好隨遇而安了。

至少,他現在很肯定,喜歡精衛一點錯都沒有。

到處電閃雷鳴的就沒法子安心睡覺,雲川乾脆讓夸父他們舉著火把繼續趕路。

雲川跟精衛抵達隕石平原的時候,倉頡正坐在溫泉池子里享受難得閑暇時光。

赤|裸枯瘦的胸膛上雖然傷疤很多,卻沒有一處是雷電造成的,他看起來不僅平安,而且活得很好。

在他的左邊蹲坐著一頭傷痕纍纍的老虎,在他的右邊是一頭巨大而骯髒的野豬。

這兩隻野獸身上的傷勢都很重,不過,相比之下,野豬的傷勢似乎更重一些,畢竟,這傢伙的一隻前蹄都沒了。

倉頡一點都不挑揀,還不斷地把溫水往野豬傷口上潑,有時候還用力清洗一下野豬的鬃毛,顯得很友好。

雲川帶著大象過來的時候,老虎跟野豬就離開溫泉池子一步一回頭的走了。

剛剛走出隕石平原,老虎就一嘴咬在瘸子野豬的脖子上。

野豬發出巨大的嘶鳴聲,掙扎一會就沒動靜了,這個時候,老虎就趴在野豬身邊,一口,一口的撕咬著肥美的豬肉。

「你剛才把野豬洗乾淨的目的就想讓它喂老虎?」

「那頭母虎剛剛生產了兩個小虎崽,而那頭野豬卻是被豬群驅趕出來的流浪野豬。

犧牲野豬一條命,可以活三條命,我為什麼不做呢?」

雲川聞言笑了,指著那頭已經被老虎咬的稀爛的野豬道:「你問過野豬願不願意了沒有?」

倉頡抬起頭看著雲川道:「這個泉水可以治傷病,你為什麼要獨佔呢?」

雲川道:「上天賜予的,不受的話會遭遇橫禍,如果我不取,你的首領軒轅會不會獨佔呢?

這裡屬於我的時候,我還會允許猛獸們來這裡療傷,這裡一旦屬於軒轅的時候,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首領即便是獨佔此地,也是為了萬民的福祉。」倉頡想了一下對雲川道。

他看起來很堅定,好像真的認為軒轅一定會這樣做,軒轅的所作所為一定是為了所有人。

「道理呢?你為什麼這麼肯定軒轅拿到了不會封鎖起來供自己獨享呢?」

倉頡淡淡一笑,黝黑瘦長的臉上似乎蘊滿了希望,深情的對雲川道:「軒轅常說你是一個很有用的人,他很希望你能夠成為他的部下。

為了你,他接納了嫫母,並且把自己珍貴的種子賜予了嫫母,並成功誕下一個嬰孩,讓你在這個世界上不至於孤獨。

雲川,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孤獨的,在面對危險的時候,只能依靠身邊的夥伴,有了這個依靠,讓我們在面對死亡的時候不至於感到恐懼。

我聽軒轅給我說過,他給你留下了一個兄弟,你卻把這些好意視為極大的恥辱。

為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雲川笑道:「因為我認為,給我留下一個兄弟這種事只有我的父親才有這個資格。

旁人留給我的兄弟,只會讓我感到羞辱。

另外,我不想跟你討論這件事,對我來說,即便是提起這件事就讓我怒火中燒。

現在,你可以離開這個泉眼了。」

雲川說完話,就讓夸父把倉頡從池子里撈出來丟在一邊,然後等了很長時間,等泉水完全換成新的了,才留下兩個僕婦幫助精衛洗澡,自己帶著倉頡去了棚子。

「我應該離開了。」倉頡被人匆匆的套上獸皮之後就對雲川道。

「聽軒轅說你在造字,現在造了多少字了?」

倉頡微微一笑,指著隕石平原道:「我藏起來了,就在草皮底下,你掀開看看,能認識多少。」

雲川揭開草皮,立刻就露出黑黝黝的隕石,果然,如倉頡所說,黑黝黝的隕石風化面上刻滿了字元。

隨著族人們幫著掀開附近的草皮,越來越多的字元出現在雲川的面前。

「結繩記事不方便,有時候我們明明做了繩結,可是呢,我們還是會記錯,看著自己結的繩結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身為軒轅記錄大事的部下,很多時候我甚至記不清上一個寒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常常被軒轅呵斥。

雲川,你說,我以後要是用這些字來代替結繩記事,你覺得怎麼樣?

我再也不會因為漏掉事情被首領呵斥了。」

雲川蹲在地上小心的看著那些字,他沒一個認識的,在他眼中,這些字都是一些彎彎曲曲的符號,很奇怪,每一個字的邊上都會有幾顆糜子,難道說這就是天雨粟的由來?

「你造了多少字?」雲川再次看了一遍腳下的字,確定自己一個都不認識之後,就拍拍手站起來問道。

倉頡從棚子里取出一個空空的麻布口袋對雲川道:「每造一個字,我就在字的邊上放五顆糜子,現在,你讓人給我留下的半口袋糜子沒有了。」

「你以後準備告訴別人你造了半口袋字?這樣記錄,還不如不記錄,連結繩記事都不如。」

倉頡摸著自己的心對雲川道:「我都記在這裡了。」

雲川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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