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先生,該讀幾本閑書了

(一)

港督彭定康四月二十日在香港電台廣播的《給香港的信》開頭說:上個周末,他做完手頭上的工作,外頭下著雨,不能出去做運動,只得留在家裡讀美國作家Francis Fukuyama八十年代末期所寫的一本書。那本書叫《歷史的終結》,出版以來大受批評,說是歷史似乎還在大力發展,並未了結。港督說,這樣的批評未免不太公平;這本書書名比內容好懂;也許還顯得太淺白了。作者其實是說,全世界處處還有很多事情發生,不光是種族和民族主義的緊張關係沒有了結,極權主義意識形態的瓦解,也讓信奉自由民主價值觀的人乘隙進入思想領域的空間;作者說,明天,是屬於這些價值觀,屬於擁護和奉行這些價值觀的人。彭定康是西方典型的政客,冷酷果斷,信心十足,能言善辯,而且博覽群書,文史修養深厚,順口引經據典,永遠不在人家面前流露絲毫的猶疑神情,明明是空泛的內容都會包裝成燦爛的言詞。這是讀書讀出來的。偶然掉掉書袋,偶然營造一點文學的風華,那是政客登場的粉墨:「Last weekend,with my work finished and the rain outside discing any more athletitertai,i settled down to read a book written at the end of the 1980s by an Ameri called Francis Fukuyama,It''s entitled The End of History,and it''s beey widely panned since publication by those who''ve pointed out that there still seems to be quite a bit of Histoing on...」

(二)

中國現代政壇上有這樣修鍊的人似乎不很多。周恩來是一個,賣相又好,真替中國爭了不少光采。五十年代我在萬隆讀初中的時候他正好去開著名的萬隆會議,我們擠在會場外的人群中瞻仰他的風采,在收音機旁聽他帶著鄉音的演說,真的感動三個星期。受荷蘭教育的印尼總統蘇加諾可以跟周恩來媲美。他是第一流的演講家,各國語言順口開河,台下群眾在烈陽下聽一兩個鐘頭而不累。蘇加諾長得也帥,確是擺得上台的人物。聽說他是念工程的,書可讀得真多,文學底子厚得像《戰爭與和平》。喬冠華是周恩來之後的外交風流人物,高挑的個子有文人藝術家的氣質,學問好,文章好,口才好。台灣的馬英九長得漂亮,理工科的味道濃了些。宋楚瑜高頭大馬,也會說話,比較像軍官。他和我在來來飯店吃早餐,誠誠懇懇分析了台灣的政局給我聽,肚子里有東西。章孝嚴也讀書,很親切。這些人都比李登輝啃豬腳好看得多。連戰當外長的時候我去見過他,印象最深的不是他,是他的女秘書,俏極了。

(三)

董建華接受電視台訪問,長時間的支吾其詞,觀眾累,他也累。既是詩禮傳家的名門公子,從競選到當選都在鼓吹禮義之邦的傳統文化,還說喜歡讀歷史,大家對董先生的期望難免就更高了。也許廚房真的是太熱了,董先生又忙著花大量時間去收拾蔥蔥蒜蒜,實在騰不出工夫坐下來靜靜讀幾頁《歷史的終結》。早年,徐訏先生、南宮搏先生都跟董浩雲先生很有來往,他們都告訴我說,老先生大有文化,中西文史書畫珍玩涉獵廣博。今日特首似乎應該盡量放下桌面上一些瑣碎的「萬機」,抽一點光陰翻翻閑書,瞄瞄老太爺留下來的書畫,養出腹中詩書的元氣,尤其在這個春雨綿綿的時節,with my work finished and the rain outside discing any more athletitert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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