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冒犯天威,磔!

老實說,靈平安也有點慌。

特別是他扭頭看過去的剎那。

兩個怪物……

像蜘蛛一樣的東西。

條條骨刺,鋒利如刀劍。

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幾個安保人員,想要干涉,被直接刺穿了身體,像糖葫蘆一樣串起來。

更有著人,像肉山般膨脹。

手中擲出一枚枚銅錢,化作道道枷鎖罩來。

這是他從未遇到過的情況。

也是第一次目睹這樣的事情。

「真有仙術啊!」他感嘆著。

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畢竟,他也不懂畫符,連道經佛經都沒看過。

完全沒有經驗。

他忍不住的伸手,在頭套里扶了扶鏡框,旋即就放手了。

取下眼鏡,倒是好辦。

一個指頭,就能將這些傢伙捏死。

那是不需要任何技巧和經驗的。

就像人捏螞蟻一樣。

不需要懂什麼,只要伸手就好了。

即使是嬰兒,也可以碾死任何種類的螞蟻。

但問題是……

他要是取下鏡框,他的直覺告訴他,必然帶來不忍言和不忍見的後果。

因為鏡框後的他。

不是人!

所以,他一時有些躊躇。

這時,耳畔傳來聲音。

「至尊……」

「吾等受庇於您……」

「也是時候,替您效犬馬之勞了!」

「若您允許,請容吾等代為出手!」

聽著這些聲音,靈平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於是,他的視網膜上,出現了數不清的影子。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些影子,都是曾經寄生在他身上,現在也依然依附在他身上的寄生蟲。

就像跳蚤,也如疥蟲。

託庇於他,也依託於他。

藉此延緩著,最終的末日的可憐蟲。

這些寄生蟲,在無數歲月中,來來往往。

舊的死去,新的又來。

周而復始,不斷流轉。

偶有著幸運兒,通過他的庇護,逃過了最終的命運,掙脫了枷鎖,重獲新生。

但那樣的例子很少很少。

而且,過去的他,似乎也不在乎。

從未留意過這種事情。

一切都是來去自由。

他就像大海中的座頭鯨。

帶著滿身寄生的藤壺,酣睡於某處。

偶爾醒來,一次甩頭,就要甩出數不清的寄生藤壺。

然後,繼續酣睡。

這些東西,於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要不影響睡覺,就懶得去管。

但他不在乎。

這些寄生蟲卻在乎的很。

感覺好像沒有他的話,這些東西統統都要立刻面臨末日。

至於原因?

他若肯認真想想,是想的清楚的。

但他不敢認真。

便是現在的這些念頭,也只是直覺的感知。

安全範圍內的思考。

所以,依著直覺,他從那些影子里,點了一個看上去比較順眼的影子。

一個頭戴冠冕的影子。

那影子被選中,當即喜悅無比。

「至尊!」

「請容寡人出手!」

便見那影子抬起頭。

一張青銅鑄造的鋼鐵之臉,稜角分明,眉宇之間,滿是威嚴之氣。

條條琉珠垂下,日月山河於期間顯形。

而靈平安彷彿代入了這影子之中。

而這一切發生之時,時間彷彿停滯了。

就像在手機上看電影,按下了暫停鍵。

當他代入那影子時,重又按下了播放鍵。

一切隨之流動。

靈平安看著那一個個襲來的怪物。

他微笑著,然後看到了身旁被嚇壞了的新羅少女。

不知為何,他伸出手來,輕輕安撫著對方。

這是下意識的舉動。

彷彿曾經做過無數次一樣。

「別怕!」他溫柔的撫摸著對方柔順的秀髮。

身旁的少女,在他眼中的形象,也變得明亮起來。

就像一副素描的少女畫像,被人塗上了顏色,霎時便鮮艷活潑起來。

好似有了生命,變得靈動,也變得賞心悅目。

審美回來了。

而他的身後,卻陡然倒映出一個身影。

頭戴琉冠。

天子十二琉垂下。

身披袞服,有日月山河。

腳踏青銅王座。

王座之上,符刻無數紋路。

這些紋路彼此糾纏,隱隱約約有著宏大而威嚴的合唱在中傳來。

「仙秦萬年!」

「祖龍不死!」

當這虛影顯形,整個會場的空氣,瞬間凝固。

連時間的流速,也開始減慢。

「賊子爾敢!」琉珠之下,雷音滾滾。

彷彿是神話之中,三十三重天上的天帝在暴怒。

也彷彿是傳說中的神君臨凡。

「冒犯天威,當磔!」

於是,那虛影伸出手來。

這個時候,人們才發現,這虛影乃是由青銅鑄造的神君。

他伸出來的手,便是一隻完全由青銅鑄造的大手。

那青銅的肌膚表面,銘刻著無數字元。

若是仔細查看的話,人們就會發現,這些字元乃是古老的小纂。

而再仔細觀察,更會發現,這些小纂,實際上是由無數密密麻麻,擁擠在一起的0與1組成的。

彷彿是計算機的字元一般。

可惜,沒有人能看得清這一切。

人們只能看到,那大手張開。

鋪天蓋地,罩向前方。

一道道刀光,落在那青銅大手之上。

噼里啪啦,火光四濺,卻連表皮也沒能擦破半點。

一口口毒霧噴吐在青銅大手上。

滋滋滋!

滋滋滋!

金屬腐蝕的聲音響起來,一股股惡臭的青煙升騰。

但大手依舊不損絲毫。

那一個個枷鎖落下,撞在大手上。

砰砰砰!

一個個銅錢,四濺著化作粉末。

劍光閃動著,轟擊在大手上。

只是聽了個響而已!

而那大手毫不遲疑的罩向所有的敵人。

首先遭殃的是沖在最前面的那兩個怪物。

鄭客行與賀萬畸變而來的,長滿骨刺的怪物!

咔嚓!

骨頭的碎裂聲,無比清脆。

青銅大手只是輕輕一抓,便將那兩個怪物抓在了手心。

然後,青銅的指頭,熟練的捏著它們。

就像捏著兩個螻蟻。

輕輕用力。

那一根根骨頭,紛紛粉碎,一片片流著墨綠色的血肉,在指甲下片片脫落。

五臟六腑被擠出來。

連著魂魄,也被抽出來。

那是兩個已經扭曲、畸形的魂魄。

像毛毛蟲一樣的東西。

青銅指頭下,連魂魄也開始變形、分裂。

最終化作一股青煙,渺渺而逝!

磔!

眾目睽睽之下,人們終於明白了這個古老的刑罰,到底是怎麼用的。

割肉碎骨,再斬斷四肢。

開膛破肚,取出臟腑。

最終,才以溫柔一刀,割斷受害者的喉管,放乾淨血。

這古老的刑罰,無比殘忍。

但在那青銅大手施來,卻無比優雅、從容。

好似藝術家的創造。

充滿了美感。

殘忍的美感!

但這還不算完!

另一隻青銅大手,也已經伸出來。

抓向那肉山一樣的男子,也攻向那揮劍襲擊的劍客!

轟!

那膨脹起來,好似肉山的男人。

在青銅大手之下,毫無還手之力。

哪怕他用盡所有,擲出所有的銅錢,甚至祭起一件黃銅鑼鼓,也是無濟於事。

被那大手捏住。

然後指頭閃動著。

血肉片片脫落。

「啊!」骨頭一塊塊碎裂。

四肢被捏斷。

肉山低下頭,看到了他那膨脹的肚皮在鼓起。

臟器一件件的被擠出來。

就像廚師手中的雞仔。

砰!

一顆頭顱,飛落著旋轉著,在地板上滾動。

那劍客見此,怪叫一聲。

便要架起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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