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平安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面前的四個人,談天說地。
感覺……
聊不到一塊去啊!
他們談的都是什麼商業啊、政策啊。
要不就是議論著今年大選,共和派和大同派各自的對策。
總之,都是些靈平安不怎麼感興趣的話題。
所以,他忍不住都想打哈欠了。
也就是出於禮貌,他才沒有馬上離開。
正好,這個時候他兜里的電話響了。
於是,他站起來,向著其他人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
「請便!」王善笑眯眯的點頭,但卻已經沒怎麼把這位『小公子』放在眼裡了。
因為他是那樣的普通。
普通到,放到在人群,肯定都沒辦法第一時間認出來!
靈平安於是起身,走向前去。
喵嗚!
椅子下一直趴著的小貓,立刻跟了上去。
「賢弟……」王善看著似乎有點出神的張奉孝:「你看什麼?這麼出神?」
張奉孝搖搖頭,笑著道:「沒什麼!」
但他的心中,卻一直浮現著那隻剛剛跟過去的小貓的身影。
一隻貓,一隻奇怪的貓?
他能感受到,那隻貓身上,似乎有著某種特殊的感應。
只是這種感覺很輕微。
「或許是一頭靈貓吧……」他想著:「大抵是靈家的先人留下來的……」
也只能是這麼解釋了。
畢竟,靈家曾經能讓這麼多家族服氣,肯定是有著不凡之處。
只是……
這一代,真的是拉胯啊。
唯一的血脈,只是一個凡人。
沒有任何靈能,也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這樣想著,張奉孝也是有點感慨。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天下,沒有永恆強盛的家族!
只有永恆的天下!
自古至今,概莫如是!
就聽著王善道:「咱們這位小公子,頗有些氣概……」
王孝也笑著說道:「嗯!有骨氣!」
王義也點點頭。
可惜……
骨氣什麼的,自古就不值錢。
特別是平民的骨氣!
陶淵明可以不為五斗米折腰而名留青史,但,那是因為他是名士。
倘若他不是名士,只是一個農民,那麼,他得到的恐怕不是讚譽,而是嘲笑了。
這就如同,西施之步,聘聘婷婷,人皆側目。
邯鄲女學之,卻是徒增笑柄,叫人不齒。
也如名人寫錯了字,是通假字,普通人寫錯字,就是純粹的錯別字。
所以啊!
「有時候,平凡人的骨氣,只能帶來不幸……」張奉孝心中想起了這句在某本小說上看到的感慨,他也感嘆起來。
那位靈家小公子,現在看來,他的自尊心和骨氣,可能會害了他呀。
想想看……
在坐這麼多人,隨便一個人,都可以幫他將生意直接拉起來。
但他因為自尊,因為骨氣,而不願意開口。
自然,也不會有人傻到主動去幫一個沒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
哪怕,此人是家裡過去親密無比的主家——那不是吃飽了撐著嗎?
……
靈平安走到院子門口,他拿出手機看了看,臉色精彩起來。
400100,聯邦帝國功勛子女委員會。
他無奈的接通。
「您好……」對面傳來了一個陌生的女聲:「我這裡是聯邦帝國功勛子女委員會辦公室……」
「我想特地通知您,帝國專員,將於下周三,專程上門拜訪……」
「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接待?」
靈平安頓時咽了咽口水。
但他也知道,這其實是必然會來臨的一天。
聯邦帝國功勛子女委員會,有一個口號:我們一定不會讓任何一個功臣後代缺衣少食,更不會讓他們孤單一人!
前者,是有著皇室與中樞的各種補貼和津貼做保障。
而後者,則是功勛子女委員會的主要任務——拚命開聯誼會,想方設法的將一大群男男女女聚集到一起。
這就是他們的政績。
也是他們的績效。
傳說,功勛子女委員會,每年都有配額。
必須要完成多少多少對。
若是沒有的話,上面就會責罰。
這種責罰,通常以剝奪相關負責人的爵位,收回其頭銜為結果。
那可是相當嚴重的。
「這個……」靈平安還想著拖:「我可能到時候不在……」
「那您什麼時候有空?」對方立刻問道:「專員屆時再登門拜訪……」
靈平安嘆息了一聲,沒有辦法,他只好道:「那就周三中午吧……」
沒辦法!
聯邦帝國專員,是皇室的代表!
帝國所有臣民,都有義務無條件配合且協助其合理的工作。
這是寫在法律上的。
亦是對皇室的基本尊重!
他掛掉電話,回頭看著自己的寵物:「小乖乖……我感覺,咱們要大禍臨頭了……」
酒會……
鶯鶯燕燕,如狼似虎的女人們……
那一個個衣冠楚楚,話里話外,都帶著高傲的男人們……
還有……
難吃到爆的食物……
難聽到叫人耳朵疼的流量們的演唱……
有什麼意思?
喵嗚!
小貓輕輕叫著,似乎對主人,深表同情與遺憾!
靈平安嘆息了一聲。
他是真的沒辦法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他說著,眉頭緊緊皺起來。
收起手機,他回頭看了看,正在院子里聊得火熱的那四個人。
他聳了聳肩膀。
剛剛的相處中,靈平安感受到了,那四位話里話外,都有著暗示。
暗示他可以提出一些要求,來獲取一些幫助。
只是……
大丈夫無功不受祿!
君子不食嗟來之食!
正如靈平安尊重著他們一樣,靈平安更尊重自己。
無論別人怎麼看,在靈平安看來,他都有著與任何人同樣平等的靈魂與人格。
再說了……
他們的所謂資源,所謂關係……
和他靈平安有一毛錢關係嗎?
那些東西,從來不被靈平安看在眼中。
在靈平安看來,這所有其他人趨之若虞的名利,與他還沒有一把遊戲重要!
「走嘍!」
「走嘍!」靈平安對著自己的寵物說著,就慢悠悠向前走去。
一邊走他一邊哼唱著小曲:「我還是從前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時間只不過是考驗……種在心中信念絲毫未減……」
又是一首不知道什麼時候聽過的歌。
唱著唱著,靈平安就疑惑起來:「後面怎麼唱來著?」
忘了!
……
院子里,王善眼角的餘光,看到了那位靈家的後人,慢悠悠的沿著村子裡的青石路,踏步向前。
他本有心想要留下他,但想了想,終究沒有開口。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交流起來都有代溝。
就讓他做一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凡人吧。
平安喜樂的渡過這一生!
他正想著,忽然脖子後面有點發涼。
回過頭去,他看到了自己的父親,正背著身子,看向遠方。
「父親!」王善雖然平時一口一個老頭子,但其實他還是很孝順,立刻就上前喊道。
王孝和王義馬上起身,看著老父親的模樣,也都跟著喊道:「父親!」
「唉!」老父親卻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這一聲長嘆,嘆的三兄弟心臟怦怦怦的直跳。
彷彿有什麼珍貴無比的東西,隨著這一聲嘆息,已經離他們遠去了。
更重要的是,隨著這一聲嘆息,老父親的身影,一下子就蒼涼和悲戚起來。
那是靈能在悲鳴,也是靈魂在心碎。
「父親……」三兄弟立刻圍上去:「怎麼了?」
老父親回過頭,看向他們三兄弟,搖了搖頭,道:「終究是朽木不可雕也!」
他的身影,瞬時化作一道道虛影,消失在空氣中。
王家兄弟大驚失色!
因為,這是他們前所未見的術法。
三兄弟在震驚之餘,慌亂了起來。
因為,老父親實在是太反常了。
甚至,他們現在寧願老父親將他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