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南郊，聯邦陸軍實驗基地。
曾敬已經足足兩三個小時，沒有離開自己面前的儀器了。
他就像經過千辛萬苦，終於追到了心愛的姑娘的年輕人一樣。
片刻也不肯與之分離。
「太美了！」
「這優美的運動軌跡……這完美的活躍度……」
「它就是我一直在找的！」
「只要將它的規律研究出來……」
「今後的聯邦最高服務勳章，就註定都要姓曾了！」
現在的曾敬，就像回到了年輕的時候一樣。
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沒辦法，自從靈氣復甦以來，聯邦帝國就沒有放鬆過對靈能與靈氣的研究。
可惜，整整兩百年了。
人們至今，依然不知，那些超凡者與異類，是如何自然覺醒的。
幾乎沒有兩個相同的自然覺醒案例。
一切都是玄學。
超凡者和異類的覺醒是玄學。
靈氣和靈能物質，就更是玄學了。
在理論上，靈氣復甦之後，每時每刻，靈氣潮汐都可能出現。
空氣中和水源、食物，都有可能出現那些可以被異類或者超凡者吸收，甚至可以為普通人所用的靈能。
然而，這些東西，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些非常懶惰的物質。
多數情況下，它們都是一動不動的。
即使使用催化劑，它們的活躍度也低的可怕。
只有在超凡者和異類的體內能檢測到活躍的靈能物質。
然而，這些在體內活躍的物質，一旦離體，就會和放射性物質一般，進入一個快速的半衰期。
一般來說，這個半衰期是按秒來計算的。
通常情況下，離體一分鐘，這些活躍的靈能物質就會重新變成一動不動的懶貨。
這給所有的研究者，都造成了巨大的障礙！
因為，倘若不能穩定的觀察靈能物質的活躍情況。
那麼對它們的研究，幾乎是不可能的。
想要將靈能，應用到實際，更是天方夜譚！
而現在……
曾敬找到了他的燧人氏！
這些從一個塑料袋的剩飯剩菜，甚至是一次性筷子、勺子上提取的靈能物質。
從結構和物質上，與從其他地方提取的靈能物質，沒有任何區別。
但它們的活躍度，卻十倍百倍於其他靈能。
而且，半衰期，更是相當緩慢。
從目前觀測記錄的數據來看，這些靈能物質的半衰期是按小時算的。
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彷彿這些東西，一直待在某個輻射能量極為龐大的物體旁。
就像是從中子星拋出來的物質。
也如白洞噴發出來的能量。
「若是我能親自去那物體旁……」曾敬感嘆著：「就算馬上去死，也心甘情願！」
對科學家來說，這世界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真理之門就在眼前，卻沒有打開它的鑰匙。
這實在太難受了！
「大學士……」一個研究員來到他旁邊，小聲地說道：「司徒將軍又讓人送來些東西，說讓咱們檢測……」
「在哪？」曾敬聽著馬上就跳起來，急不可耐的吼起來：「在哪？！快帶我去，我要親自做檢測！」
於是，曾敬得到了一個被鉛板悍起來的箱子。
拆開箱子，裡面裝著的是一袋衣服。
看上去有個十幾件的樣子，估摸著放了起碼好幾天了。
曾敬看到這些衣服，立刻兩眼放光。
抱起它們就走。
半個小時後，這位聯邦著名的靈能研究專家。
兩眼痴呆的走出了實驗室。
「不可能！」
「怎麼可能！」
「這些只是些完全沒有經過任何煉製的衣服啊！」
「曾學士……」司徒賀看著，連忙問道：「那些衣服有問題？」
「何止是有問題啊！」曾敬興奮的拉住了這位黑衣衛少將的手：「它們每一件，都有著相當於甲類法衣的靈能防護力！」
「即使是您全力一擊，恐怕也未必能破的了防！」
「您究竟是從那裡找到的？」曾敬看著司徒賀，眼中全是熱忱的期盼。
若是之前，那些剩飯剩菜和生活垃圾上提取的靈能物質，還可以有解釋。
那麼，這些衣服，就完全無法解釋了。
明明只是些普通的材質衣物罷了。
很多衣服上的標籤，曾敬還挺熟悉的，都是聯邦有名的服裝公司推出的休閑品牌。
價格不貴，三五十塊一件，最多不超過一百！
但，就是這些普通的衣服。
聯邦人每天都在穿的衣服。
卻不知道什麼原因，擁有了媲美甲類法衣的靈能防護能力。
甲類法衣，那可是黑衣衛少將全力一擊，也無法擊破防禦的頂級靈能防護器。
偌大的聯邦，每年的產量，都是隨緣。
因為能夠煉製這種級別的法衣的人，每一個都是頂尖的高手。
他們的時間，非常寶貴。
是不會隨便浪費在煉製法衣這種無聊的事情身上的。
多數聯邦皇帝，從登基即位到駕崩下葬，最多也不過能擁有那麼三五件常服和幾套袞服。
但現在……
甲類法衣的特徵和防護效果，卻出現在那十來件廉價的休閑衣褲上。
要不是它們也和那些送來的靈能物質一樣，有著半衰期。
曾敬都要懷疑，是不是帝京都督府的都督，閑得無聊，就花了幾年時間煉製了一批這樣的普通休閑衣褲。
但，事實是這些衣褲上，非但沒有半點人為施法煉製的痕迹。
就連術法的痕迹也找不到。
就彷彿，它們就是一批流水線上生產製造，然後被送到了世界各地販賣，最終被一個消費者買回家的普通衣褲。
但就是這樣的普通衣褲。
卻在測試中展現了非同尋常的靈能防護力。
曾敬動用了幾乎所有大型、小型靈能儀器，對它們的防護、反應能力測試。
結果顯示，幾乎所有儀器模擬出來的術法，落在這些衣褲身上，就像泥沉大海一樣。
而這對曾敬來說，不啻是一次降維打擊！
他的所知所學，根本無法解釋這個現象，也無法理解這一切形成的原因。
「學士……」司徒賀看著曾敬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此事，事涉聯邦絕對機密……」
「在沒有都督授權，陛下批准之前，請恕在下不能透露！」
曾敬聽著，倒也沒有太過失望。
他點點頭：「是我太心急了！」
「只是……」他看著司徒賀：「我希望將軍可以批准我立刻動身前往帝京……」
「不必了！」司徒賀道：「都督很快就會來江城！」
「到時候，學士自可去見都督……」
司徒賀看著曾敬，沒有再說什麼。
但隱藏的意思卻已經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