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0日早晨,大明五個藩屬國的軍隊在安得拉邦亞南港登陸的消息傳到菲利普這裡的時候。菲利普乘坐的費爾南多五世號戰列艦剛剛抵達孟買港的碼頭。
對這樣的戰況,菲利普以及隨行的杜倫尼都不是特別緊張: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對後面於20日下午傳來的,經過六七個小時的激戰,波蘭師被迫撤出第一道防線的戰局,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放棄第一道防線,把敵人放到第二道防線繼續消耗,本來就是大孔代制定的方略。真要說起來,沒有海軍支持,波蘭師還能在海岸線上堅持這麼久,已經很不錯了。
但是在21日清晨,當副官送來奧里薩邦沿海地區出現大量明軍士兵的消息後。正在印度僕人的服侍下進食早餐的菲利普和杜倫尼都愣在了當場。
「這個,李延庚發來的情報,居然是真的?」
「太不可思議了,奧里薩邦的地理條件那麼差,中國人為什麼會選擇去那裡登陸?」
「亨利,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放下手裡的餐具,杜倫尼稍稍思索了一會後道:「陛下,我必須要儘快趕往巴特那,然後率領駐守在那裡的二十個師南下。不,現在就要發電報給巴特那集群的將軍們,讓他們趕緊南下,堵住奧里薩邦通往恰爾肯德、孟加拉的幾個出口。」
「您要把巴特那集群全部調動?那我們的戰略預備隊呢?」
說起來,歐盟這一次在陸軍方面,一共是投入了75個師,112.5萬人。其中南線15個,北線60個。在北線的六十個師中,達卡、加爾各答各15個,巴特那20個,坎普爾和新德里各5個——總體而言,這就是一個沿著恆河擺出的長蛇陣。
在這個陣型里,最重要的就是巴特那集群:這是位於恆河中游的戰略節點,在地理上不管是去哪裡都很方便。所以一旦周邊有事,巴特那集群都能迅速響應。可以說,這個集群,30萬人,就是歐盟陸軍在北線的總預備隊。
「陛下,中國人在奧里薩邦的登陸,看起來是進入了一個交通不便的死地。但我剛才仔細想了一會,覺得這是對方一步非常厲害的殺著。陛下請看。」杜倫尼乾脆的把自己面前的食物掃開,拿起沾了牛奶的半截麵包在桌面上畫了一個印度半島的輪廓出來:「陛下,奧里薩邦的地形多為山地,內部交通非常不便。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裡一旦被中國人佔領,那中國人就拿到了戰略高地。只要他們能改善其內部的交通,以後不管他們想攻打北、西、南任何一面,都是居高臨下。說起來,這是我的失誤,沒有提前想到這一層。中國的那位皇帝身邊,有傑出的將領啊。」
「亨利,別這樣說。在我看來,你和路易都很優秀。」稍稍沉吟了一會後,菲利普道:「你的意思是,達卡集群和加爾各答集群仍然不動,只是讓巴特那集群去堵住奧里薩的出口是嗎?」
「是的,陛下。因為我們的海軍現在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需要忍耐。對您的這一決定,我表示支持和服從。但是毫無疑問,沒有了海軍的牽制,整個印度半島東側,敵人想去哪裡登陸就可以去哪裡。奧里薩邦雖然是個戰略高地,但是其交通條件和達卡、加爾各答比起來實在是差了太多。因為,我們不能挪走這兩個集群。不然我們前腳一走,後腳敵人就折返去了達卡和加爾各答登陸。那我們的恆河防線就會被開一個大口子。而北面奧斯曼人的若開集群也會陷入腹背受敵的窘境。」
「哎,我明白了。」沉思了一會後,菲利普抬起頭:「同意您的方案,允許您率領整個巴特那集群南下。另外,我會將坎普爾的五個師派到巴特那,將德里附近的五個師,抽調三個師去坎普爾。」
「感謝您的信任,陛下。只是這樣一來,我們的後備軍力就嚴重不足了。」
「沒得辦法,海軍要恢複並且進一步有效增強實力需要五個月。在那之前,我需要陸軍們頂住五個月。」
「半島上的戰局您不必太擔心。毫無疑問,中國人的兵力遠勝於我們,但我堅信我們至少可以撐半年以上。但是中亞那邊,陛下,我真的不看好那位海珊能夠撐五個月。就算是瓦倫斯坦閣下已經率領十個印度師北上支援了,但那是印度師啊。」
「我知道的。」虛扶了一下鼻樑,菲利普道:「我已經致電奧斯曼的大維齊,他同意在國內再組建十個師的兵力,並迅速東進。另外,歐洲本土那邊,首相已經組建了二十個師的兵力,最快在三個月後就會到達印度。」
「也就是說,三個月內我們會有三十個師的援兵?嗯,那我對接下來的戰事,就更有信心了。」
「呵呵,亨利,不要太樂觀。我們會增兵,中國人也一樣會增兵的。所以,接下來的戰鬥,請謹慎一些。我們要為海軍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謹遵您的命令,陛下。那麼,我就馬上啟程去巴特那了。」
「好的。接下來,我也得離開孟買去阿格拉了。那位李永芳,看來還是有用的,我得去好好安撫一下。」
……
就在西班牙決定繼續加碼的時候,大明本土,北京郊外。
「呯~」隨著一聲輕微的槍響,遠處一個只是在草叢中稍稍露出頭的士兵,其厚重的頭盔及其面具上,就被一顆沒有彈頭的石灰彈命中,彈殼破碎後,裡面的石灰直接在其面具上灑了一臉。
「哈哈哈,灼弟,你的小隊又被為兄全殲了。」
「哼。」取下厚重的頭盔以及頸托,簡王朱由學的長子朱慈灼不服氣的冷哼了一聲:「朱慈燃,你別得意。這裡是九月的北京,各種植被都稀疏得很,我們要隱藏起來著實困難。若是在印度,茂密的植被下,你能看得見我?」
「嘁!沒錯,北京這邊的植被這個季節確實稀疏,可你為啥就沒看見我呢?再說了,現在是演習,用的子彈都不是正規的狙擊彈。這射程、速度,都比狙擊彈差了太多。我說啊,要是我用真正的狙擊彈,只怕你的小隊還要覆滅得更快!」
「什麼?朱慈燃,別以為你年長我一歲就吃定了我。沒看見你的小隊要全殲我們,付出的代價越來越大了么?以前你的小隊可以不折損一人便全殲我們十五人。現在呢?這次演習,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吧?」
「哼,不管怎麼說,贏了就是贏了。還有,朱慈燃是你叫的么?沒大沒小的。來,叫哥哥。」
「我呸!在我贏你之前,我不會認你這個哥哥。」
就在兩兄弟在演習結束不停鬥嘴的時候,六十來歲,曾經的大明第一狙擊手王順文軍士長,帶著幾個年紀也在五六十歲的老兵走進了演習場。
看到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的王順文入場,剛才還在鬥嘴的兩兄弟趕緊立正行禮:「見過教官。」
「嗯。」一絲不苟的還禮後,王順文先簡單的對剛才的演習進行了點評。然後掏出幾張紙片:「先跟你們通報一下最近的戰況,中亞方面……印度方面,王師已經於20日上午、21日清晨,先後於安得拉、奧里薩登陸成功。目前,安得拉一線持續激戰中,奧里薩一線總體安靜。」
看了一眼兩個興奮不已的年輕人,王順文的左手稍微往下按了按:「下面宣布命令。按照皇上旨意,我朝第二批次陸軍,二十個師,將於十月初三啟程奔赴印度……經御馬監審核批准,允許朱慈燃世子,以陸軍上尉的身份,率領兩個狙擊手小隊,赴印參戰!」
「多謝教官!」
「教官,那我呢?」
「呵呵。」手下亡魂數百,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王順文難得的把嘴角往上扯了一下:「慈灼世子見諒,您最近這半年的努力,我是看得見的。雖說目前比起慈燃世子仍然差了點。但在我看來,要上戰場,也是足夠了。這第二批次的部隊,我也是向上面推薦了你的。
可是皇上的旨意很清楚,簡藩只有您這麼一個獨子,而您還沒有讓您的妾室誕下子嗣。慈燃世子不同,雖然萊藩也只有他這麼一個獨子,可是他的妾室已經為其誕下了兩個兒子啊。」
「朱慈燃,你這個色中餓鬼,真是忒無|恥!」
「哈哈哈,灼弟啊,還是回家好好造人吧。嗯,對了,你還得寄希望於這場戰事打的時間足夠長。畢竟,懷胎十月啊。也就是說,你至少在十個月內是無法從軍的了。十個月,哎,可能我都拿下一百個狙殺了。哈哈哈~」
就在大明也準備繼續加碼,第二批次陸軍開始動員的時候。方山科學院院士們的別墅區。
「父親,母親,孩兒這就出發了。」
「哎,孩子。你是院士啊,不是該在北京做研究嗎?為什麼非要去印度啊?」
「母親,孩兒是研究內燃機的。雖然得父親的幫助,踢破了這臨門一腳。可是內燃機投入實用後有哪些問題,總得要去現場看了才知道。如此,才方便後續進一步的改進嘛。而且母親,這次不光是孩兒要去,隔壁的傅山啊,宋院長啊都要去。據說在印度戰場,我們通過擊落的敵人飛艇,拿到了西賊無線電的實物,這些,都需要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