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箜茨,箜茨~」
皇帝的專列沿著河西走廊飛馳,朱由棟特意的讓吳三桂來到自己的車廂,聽取這位護衛隊總隊長關於新疆的情況報告。
這一年吳三桂不過三十一歲,正是從青澀逐漸走向成熟的時候。整個人顯得非常精神。長年累月的馬上生涯,除了使其面部皮膚比較粗糙外,也磨礪出一種獨特的氣質。
對這位歷史本位面臭名昭著的大漢奸,朱由棟早就沒有了所謂『複雜』的心情。他現在就是以一顆平常心,正常聽取臣屬的工作彙報罷了。
「皇上,臣帶的護衛隊,一共是三萬五千人,分為甘肅、蒙古、新疆三個支隊。重點兵力放置在新疆,新疆支隊的兵力一共是兩萬八千人。在武器裝備上,每個隊員都有天啟二型步槍。不過和陸軍比起來,這火力就差得遠了,比如衝鋒槍,那個每個中隊才一把,迫擊炮什麼的都要到大隊才有了……」
「陸軍面對的敵人和你們面對的不一樣嘛。怎麼,你覺得你的護衛隊火力不足?」
「皇上,哪個帶兵的將領會覺得自己的部隊火力充足了?臣帶的雖然不是正規陸軍,但是這大規模戰役沒有,小仗可幾乎是天天都有啊。臣當然是希望部隊裝備的火力越猛越好了。說實在的,臣這裡很多時候的戰鬥都是街頭巷尾之類狹窄區域的戰鬥。步槍很多時候還沒有手槍好使。所以,衝鋒槍什麼的,如果皇上允准,臣還是希望越多越好啊。」
「哈哈哈,你說的有理。哎呀,像曹文詔、劉招孫這些傢伙,手下的部隊都快人手一把衝鋒槍,還一天到晚嚷嚷著火力不足。要方山科學院研發口徑要大,威力足,還得重量輕,方便移動的大炮。聽聽,這都是什麼道理?嗯,對了,你剛才說小仗天天有。怎麼?馬匪這麼猖獗?」
「皇上,真要是單純的馬匪,臣在新疆這麼些年,其實已經剿滅得差不多了。現在臣頭疼的是那些腦袋裡不知道被灌了什麼東西的瘋子。臣雖然是武將出身,也沒去皇家軍事學院深造,不懂什麼大道理。但臣也知道,在我大明進入新疆前,這塊地方在葉爾羌汗國統治下的百姓,過得真的不怎麼樣。
我大明來到新疆後,新疆的牛羊肉、羊毛、玉石、棉花、各類乾果全都有了銷路。朝廷還給他們引入了辣椒、土豆等高產作物……丁中郎將和高布政使在任的時候,將葉爾羌汗國權貴的土地分給普通百姓耕種、放牧。其賦稅水平只有以前葉爾羌汗國的三分之一。再加上現在絲綢之路重開,沿途的商貿不知道讓本地人發了多少財……都這樣了,臣實在想不明白,有些傢伙還有什麼好鬧的。
皇上,這些傢伙張口閉口就是要脫離我大明,重建汗國什麼的。打起仗來吧,裝備不怎麼樣,執行起戰術動作來也是醜陋之極。但是他們悍不畏死啊,而且這些傢伙經常挾持平民,以至於臣在面對這些傢伙時往往投鼠忌器……」
「嗯。」在靜靜的聽完吳三桂的吐槽後,朱由棟問道:「這些人的身後,有沒有奧斯曼人的支持?」
「皇上聖明,確實如皇上所言,這些傢伙身後有奧斯曼的影子。至少,臣繳獲的一些步槍甚至衝鋒槍已經充分說明,奧斯曼人在支援他們。」
「哼~這個易普拉欣,通過新絲綢之路賺著我們和歐洲兩邊的錢,還這麼不老實啊。」
「皇上的意思是要切斷絲綢之路?」
「怎麼能夠因噎廢食呢?」朱由棟無奈的笑笑,然後攤開手:「在海上商貿恢複之前,這條陸上絲綢之路,是緩解我大明生產過剩的一條很重要的生命線,有再多的麻煩,都要堅持下去。那個易普拉欣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敢派人在我們的新疆搞事情。可是朕有什麼辦法呢?難不成為了一小撮渣滓,就讓全新疆、全大明的百姓受苦?所以,只有辛苦你一些了。」
「皇上這話折煞臣了,請皇上放心,臣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保障絲路的平安。」
「這些年,朕還是很關注這裡的,也知道你做得不錯。朕也跟你交個底。最多三年,我大明就要對西賊進行反擊。在此之前,朕必須要掌握全國的具體情況。朕為什麼一出京就先到西北?就是因為氣候、歷史等諸多原因,除了雪區外,西北的民生是較差的。只要西北穩住了,整個大明的民生自然無虞。那朕就可以放心的對西賊開戰了。」
「皇上既然說到這個。」一開始還只是小半個屁|股落座奏對的吳三桂迅速的半跪了下去:「臣有個不情之請。」
「怎麼?你想入陸軍參戰?」
「正是,還請皇上成全。」
「你現在不就帶著兵嗎?且寬心,海上要打,陸上也要打。印度要打,中亞也要打。這將是一場點燃全球的戰爭。」
……
這一趟去西北的列車,一路也是走走停停。朱由棟沿途在武威、張掖、玉門關等地都下車探訪民情。走到玉門的時候,他倒是想過是要不要繞個彎去一趟敦煌,提前把莫高窟的文物給弄出來。但仔細思索一番後就搖搖頭作罷:有朕在,後世白皮們怎麼可能深入中華腹地偷走、搶走中華的文物呢?再說了,在現在這個要求全民尚武,準備全球大戰的時候,發掘一大批以佛教為主的文物出來合適么?且讓他們在石壁里繼續沉睡吧,待朕掃平四海後,把這個任務交給朕的兒子或者孫子好了。
到了這一年的十月二十三日,他的專列終於抵達了現在新疆布政使的駐節地:莎車。
「臣新疆布政使瞿式耜拜見皇上。」
「臣新疆布政司參政袁崇煥,拜見皇上。」
「臣……」
因為在蘭州已經見過了一大群改變了命運的歷史名人,所以朱由棟在聽到袁崇煥的名字時,倒沒什麼反應。但是一路陪同朱由棟行來的吳三桂,在看到袁崇煥後,馬上翻起了白眼。
這一切,站在吳三桂前面的朱由棟當然看不到,但是他身側的方正化卻看了個真真切切。
不過也就是這樣了。便是方正化把今天看到的情況轉告給朱由棟。朱由棟也只會揮揮手笑笑,不會去追究什麼。因為,如袁崇煥這樣擅長吹牛的傢伙,在這裡是有用武之地的。
「眾卿免禮。」
「謝皇上。」
「皇上,臣已經在莎車布政司官衙備好宴席,您看?」
「這會才……咦?哦,是了。朕都跨越了兩三個時區了。瞿卿,現在是莎車時間多少啊?」
「皇上,這會兒是莎車時間下午六點。莎車時間比北京時間晚了兩個小時。」
「難怪,朕說怎麼這會一點都不餓呢,原來朕在列車上用的是北京時間,吃過午飯到現在才三個多小時啊。罷了,膳食什麼的就不忙了,朕在蘭州讓何騰蛟給你發的電報你收到了吧?」
「回稟皇上,收到了。臣已經按照皇上旨意,於前日將新疆的一千三百餘阿訇們全都召集了起來。現下他們正在莎車最大的星月寺等著吾皇御攆。」
「那就趕緊過去,朕先見了他們再吃飯。」
「遵旨。」
朱由棟這次出來,說白了就是要看看全國的民情,估算一下未來大戰打起來後,民間能不能夠保持穩定。而毫無疑問,新疆這一塊地方的穩定,是相對來說不太容易保證的。
在穿越前,他接觸過很多星月教徒。總體而言,只要不談教義,就以世俗的方式交往的話。只要你尊重他們的一些習慣,其實並不難打交道,做死黨估計有點困難,但做一個很好的朋友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但,這只是大部分星月教徒。總有那麼一些特殊的,讓古今中外各國政權,包括一些星月政權的統治者自己都感到難受。
所以,阿訇們是必須要集體召見的。
……
「朕今日把你們召集起來,其實就是想跟你們表達一個意思:此地的安寧與繁榮,離不開朝廷的持續投入和維持。也離不開你們的努力。希望你們能夠在各自的星月寺,向你們的教徒轉達朕的心意。
朕今日在這裡向你們保證,大明尊重各種信仰,大明的內地,各種信仰也是自由的。對此地的信仰,也一樣的尊重和保護,絕不加以任何歧視。但是,朕要明確的告訴你們。所謂信仰自由,是指一個人有信教的自由,也有不信教的自由。有現在信教,以後不信教的自由。也有先信了這個教,再去信那個教的自由……所有的一切,都要充分尊重其個人的意願,絕對不允許用任何強迫的手段去要求別人信這個,或者信那個。如果有人用強制的手段去要求別人改宗,那,既違反了大明的民法和刑法,也不符合胡大的意思。到時候朕的士兵,是會來找這些人麻煩的,你們都清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