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7年1月25日,張獻忠在安第斯山脈東側山腳的雨林里大破克倫威爾,近乎全殲其後隊,克倫威爾不得已率領殘部退走。27日,孫傳庭得到了這個消息。在確認戰果後,孫傳庭立即帶領美洲義軍第一師從安第斯山脈上迴轉利馬,並於30日抵達利馬附近。
之後孫傳庭讓李自成的部隊繼續節次抵抗,而他則率領第一師在補充了彈藥和給養後,再次進入安第斯山脈:這一次,就不是向東布防,而是要向北行進,以期繞到拉伊蒙多的身後,然後前後夾擊,力爭將其殲滅。
2月7日,孫傳庭的部隊沿著安第斯山脈繞到了距離拉伊蒙多身後至少20公里的地方,然後義軍第一師從安第斯山脈上洶湧而下……
「什麼?居然撤走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督師容稟。2月1日,末將就感覺到對方的攻擊力度減弱。到了2日,這種減弱更加明顯。然後末將就率軍試著進攻了一下。誰知道對方的防守非常有力,末將擊不|穿對方的防線,也就打探不了對方的虛實。等到了2月3日,敵人完全不進攻了。末將又嘗試率軍進攻了一次,誰知道對方早就設伏等著末將去攻,猝不及防之下,我軍損失頗大。於是末將在4日整頓了一天,等到了5日,末將再提兵去追的時候,敵軍已經完全撤走……末將趕緊派出人手進入大山尋找督師的部隊想要報告,誰知道督師已經率軍衝下來了……末將無能,請督師責罰!」
聽完李自成的彙報,孫傳庭的臉上陰晴不定了一陣。最終還是長嘆了一口氣:敵酋領兵之力,不可小覷啊。
「臣孫傳庭伏啟吾皇,自天啟十七年受命督師美洲以來,吾皇之殷殷期盼,臣不敢一日或忘。建立政委制度,整編美洲義軍,重立印加王國,發展生產,教化土民……臣雖才疏學淺,幸賴吾皇方略已定,臣按圖索驥,兩三年間,利馬南北百餘里,東西兩百里之地,至此粗定矣。
十八年,西賊聚兵入寇,臣分兵邀擊之。賴將士奮勇,百姓踴躍。張獻忠、夏允彝大破敵酋克倫威爾者於安第斯之東。李自成、閻應元抗擊敵酋拉伊蒙多使其只得寸進……然,敵酋姦猾,如克氏者,雖大敗仍能率主力安然撤退。如庫氏者,更是於撤退中設伏反擊於我,使我損失慘重。敵酋領兵之能,較之李、張,實有所勝之。
敵酋雖善領兵,然,臣等秉持皇上旨意,為印第安人建國,並予以教化。今日之美洲,民心歸附於我之勢已始,待得皇恩沐浴日久,斗轉星移之時,美洲屬我之大勢,必成矣!
今日唯可慮者有二。其一曰美洲義軍之大部將士,精擅游擊,不善攻堅,亦不善防守。若來日與彼擺開堂堂之陣,則我不能勝之。其二曰經審訊俘虜,得知西賊在其本土,打造全新之萬噸鐵甲艦。若此消息為實,則我制海權之保持當極難。
如今入寇之賊非死即退,臣意,得此喘息之機,新建之印加王國,暫不適宜擴張。當務之急,在整軍,在理民,在建廠,在遷都。整軍者,以臣所帶大明陸軍第二十七師之軍官為骨幹,將美洲義軍之將士,全盤培訓之,使之能攻善守,而非專擅游擊一途。理民者,建立小學,推廣漢姓,以漢語漢字統一軍令。建廠者,一為槍械修理、炸藥地雷製造。二為被服,醫務用品。三為生產所用之器械……遷都者,實乃未雨綢繆之舉。若制海權在我,則利馬仍為印加國之首都。若制海權不在我,則我有備用之都爾……
另,皇長子殿下在此兩年有餘,性格沉穩,待人寬厚,平日親自教導將士學習我漢家文化,戰時亦能隨軍疾行不避斧鉞,深得當地百姓,諸軍將士之敬愛……
臣懇請皇上,值此制海權穩控於我之時,需預先為我美洲義軍支援各類物資。所需物資另列一表,請吾皇審定。
……利馬、京城,相隔數萬里,臣未得見天顏數年矣。然,為人臣者,領君之命,唯有竭盡駑鈍,效犬馬之勞,以期求報皇恩之萬一矣。
臣孫傳庭,百拜上表,天啟十九年二月十三日,於美洲利馬。」
就在孫傳庭於利馬的督師官邸內奮筆疾書的時候,剛剛率領軍隊安然退回基多的拉伊蒙多,這會兒也在給菲利普寫報告。
拉伊蒙多·蒙特庫科利。在歷史本位面里,他是奧地利歷史上最偉大的軍事統帥。雖說這這個位面,因為年紀還輕(生於1608年),經驗和指揮藝術尚欠雕琢。但,正所謂一個人的努力只能決定下限,決定上限的只能是天賦那樣。作為軍事天才,他的戰場嗅覺是足夠敏銳的。
所以,雖然在2月1日,他並沒有看到克倫威爾派來報信的人——事實上那天克倫威爾撤退得太急,根本就沒有派出信使——估計派出了信使也難以越過當時孫傳庭駐軍把守的各個隘口。
但,他就是從李自成軍的防守態度中發現了異常:我已經打到距離利馬只有不足十公里的地方了,照理,你們的抵抗應該是越來越激烈的——事實上你們最近這半個月的抵抗也確實是越來越激烈。但是怎麼最近一兩天,這抵抗有些疲軟了呢?
然後他馬上就想到:不會是敵人已經打退了克倫威爾,準備引誘我進一步深入,然後好包抄我吧?
有了這個想法後,他馬上命令軍隊暫停進攻。果然,沉不住氣的李自成迅速的組織了反攻:這個反攻頓時證實了拉伊蒙多的想法。
於是他當機立斷:撤退!
在撤退得途中,他料定李自成會來追擊,提前設置了口袋陣,給李自成的追兵造成了重大損失。之後,他率領全軍安全的退回了基多。
「尊敬的菲利普陛下,我不得不非常遺憾的告訴您,自秘魯的叛軍公然的打出印加王國的國號後,我和克倫威爾先生集結王國在美洲的全部軍事力量進行的鎮壓行動,完全的失敗了。
本次行動,我和克倫威爾先生的作戰計畫事先已經向您彙報,在此不再贅述。在具體的作戰經過中……由於此時我尚未聯繫上克倫威爾,尚不清楚他是如何戰敗的。但毫無疑問,當我們沒有制海權,只能被迫的沿著太平洋沿岸狹長地帶和亞馬遜雨林進軍的時候,敵人要偷襲我們,其機會實在是太多了。
當前美洲的形勢非常不好,自印加王國揚旗後,我已經深刻的感受到了目前還在王國控制下的印第安人,其眼神已經發生了變化。王國政府除了喪失了秘魯的銀礦和銅礦外,便是整個美洲的西班牙莊園主們,也有了轉移資產的苗頭——如此一來,王國政府在美洲的支出很快就會超過所得。
但我仍然對恢複美洲的安寧和秩序充滿信心。有此信心的根據在於您的睿智領導,在於您又大度的為美洲派來了兩個陸軍師,在於傳聞中的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戰列艦即將服役。
是的,我的陛下。鎮壓秘魯的叛軍,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制海權,是南美洲太平洋海域的制海權!只要我們能夠有制海權,那麼,叛軍方面將無法得到中國人運送過來的各種補給。而我們的軍隊卻可以迅速集結,並且順利的去利馬登陸。而不是痛苦的去穿越雨林和翻越安第斯山脈……
所以,對於美洲下一階段的作戰,我的計畫是,在海軍未能取得制海權以前,我將在基多,克倫威爾將在布宜諾斯艾利斯整軍,並且加強當地的統治秩序。在海軍贏得制海權後,我將和克倫威爾再次組建十萬人以上的大軍,去利馬附近登陸,徹底消滅叛軍——是的,雖然叛軍打出了印加王國的旗號,在我們治下的印第安人中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但是叛軍此舉,也把自己固定在了一個點上。這比起以前我們不得不在墨西哥的高原、潘帕斯的草原上到處追逐他們,可要輕鬆多了。
我強烈的期盼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戰列艦早日服役,有了他,我必將還給您一個安寧、祥和、秩序的美洲。
您忠誠的侍從,您光輝偉業的崇拜者,您未來事業的追隨者,拉伊蒙多·蒙特庫科利。1637年2月13日於美洲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