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一陣綿長而又雄厚的汽笛聲響起,在十月天津港晚秋的霧氣中,大明帝國最新的,標準排水量高達五千噸的松江號鐵甲艦,正式起航了。
「各位,歡迎大家今天來參加朕的二弟,我大明萊王殿下的婚禮。朕作為主婚人,在此謹祝兩位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大明這個時候的婚禮,還遵循著周禮,其過程很是繁瑣。對這些,朱由棟表示了充分的尊重,連他自己的婚禮,也是遵循這一套完整的禮儀進行的。
但他到底是穿越者嘛,所以,當朱由校別出心裁的想要把婚禮弄到自己的心血:大明最新式的五千噸級鐵甲艦上舉辦的時候,他就給予了最大的支持。
如此做派,自然是讓以禮部尚書張以誠為首的諸多飽學之士的不滿。不過大明畢竟不是後世的我大清,總體而言,大明的文化仍然具有相當的開放性和包容性。再加上皇帝陛下這些年威嚴日盛,基本上都是一言九鼎。所以,最終,這場別開生面的婚禮還是如期舉行了。
在簡短的婚禮儀式結束後,早有侍者上前,在松江號的前甲板上擺開了自助餐,觀禮眾人雖然一時有些不適應,但在朱由棟提前教出來的小宦官們的指引下,很快就舉起杯子,便步品嘗起各種美味,或者互相攀談起來。
「由校,如此安排你可滿意?」
「極好,極好,真是多謝兄長了。說起來,兄長,這個自助餐很有意思呢,形式隨意,參加的眾人可以彼此自由交流不說,氣氛還很輕鬆。可比大家正襟危坐的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飯好多了。」
「哈哈,由校啊,我華夏是禮儀之邦。儀是表現禮的具體形式,只要禮還在,儀就無所不在。所以,自助餐有其可取之處,正餐也有其可取之處。在不同的場合,用不同的形式就好。可不能偏廢哦。」
「是,臣弟謹記兄長教誨。那個,兄長,要不臣弟帶您逛逛這艘新艦?」
「那是當然,為兄這麼多年了才出一次北京,主持你的婚禮是一,這觀看我大明新的鎮國神器是二啊。」
這艘名為松江號的鐵甲艦,標準排水量五千噸,採用兩台蒸汽輪機作為動力,配備八座燃煤鍋爐,能夠為該艦提供7200馬力的動力。如此動力,配上五千噸的排水量,使得這艘船的最大航速達到了16節:這個速度終於超過了這個時代絕大部分風帆戰艦的極限速度。而且朱由校在設計這艘戰艦的時候,也完全摒棄了風帆的桅杆。整艘戰艦在外觀上顯得非常的協調,有了一點歷史本位面十九世紀末期鐵甲艦的味道——在這個十七世紀來說,這就是科幻感。
武器裝備方面,安裝了前二後一三座雙聯裝炮台,一共六門150mm主炮,35倍徑。得益於這些年方山火藥實驗室的最新成果,松江號的主炮其最大射程,達到了8000米。
而副炮則是大明海陸軍上下最喜歡的75mm速射炮十二門。此外還有在拿到易普拉欣交來的材料配方後,方山新研製出來的氣冷式35mm機關炮二十門。可以說,這艘軍艦已經武裝到了牙齒。
防禦方面,水線上裝甲300mm,水線下280mm。三座主炮炮塔的裝甲有280mm,指揮塔的裝甲也達到了230mm。
不過,到底只有五千噸的標準排水量,在這艘船上安了這麼多的武器,裝了那麼厚的裝甲,尤其是塞進去兩台動力十足的蒸汽輪機後,整艘艦的冗餘已經很少了。
朱由棟在朱由校的陪同下走了一圈後,就發現了這樣的問題:「由校,這艘松江號的載煤量有多少?」
「呃,兄長果然厲害,一眼就看到了這艘軍艦最大的不足。兄長,本艦的載煤量相較於動力而言,確實偏少了。三個煤庫,總共只能載煤500噸。」
「為兄不是很懂熱效比的計算,你就直接告訴為兄,這麼點煤,能夠支持它跑多遠?」
「十節經濟航速,3200海里。最大航速的話,不足2000海里。」
「嗯……」站在舯部甲板上,手指敲著欄杆計算了一下,朱由棟道:「也就是說,若是用最大航速,本艦從天津港出發,勉強能夠開到海南島。若是始終使用經濟航速,勉強可以到菲律賓?」
「差不多就是這樣。」
「這個續航力,不行啊。」
「兄長,確實如此。但是臣弟也為難啊。臣弟仔細分析了我軍馬尼拉之戰的戰後總結,之後臣弟一直在想,若是我們海軍的艦炮能夠將火力向內陸延伸十公里,那以後我軍在掌握了制海權後,敵人沿海的港口也都會在我方控制之下,所以,臣弟上了六門150mm主炮。
但,按照您說的,一艘鐵甲艦,其防禦力的標準就是能抗住自己主炮打來的炮彈。所以,這裝甲也裝得厚。然後嘛……」
「嗯,為兄不是怪你。那個,我們的鐵甲艦,其噸位還有沒有繼續往上走的可能?」
「這個,兄長,噸位可以加,但是加了之後麻煩一大堆。比如方山那邊的200mm艦炮尚未定型,重量更輕但防護力度更高的新型裝甲也毫無頭緒。當然,兄長方才的意思是覺得噸位限制了載煤量,使得續航力不足。但這也有問題,艦船太大,船體內部的通風和照明,尤其是通風,真的是個讓人頭疼的事情。」
咦!到底是專業人士啊,朱由棟這個穿越者剛才轉了一圈都沒有發現這個問題:由於沒有實現電氣化,如松江號這樣的五千噸級巨艦,其船體內部居然還是在使用油燈照明!而且沒有電氣化,探照燈什麼的也無從談起,這就讓鐵甲艦在夜間幾乎不能作戰——風帆戰艦的交戰距離只有幾百米,晚上一樣可以作戰。
同時,由於沒有實現電氣化,為了促進內部通風。朱由校不得已在船上安排了兩座小型蒸汽機給排風扇提供動力。但是蒸汽機啊,再小的蒸汽機其體積比起內燃機、發電機來說都是極為巨大的。這就進一步的佔用了該艦本來就有限的噸位。
嗯,說起來,朕把電磁感應這個課題交給方山好些年了,怎麼現在都沒出成果?什麼時候是要再去方山看一看了。
「好吧,由校,那照你這麼說,在方山那邊取得新成果之前,看來我們的鐵甲艦暫時不能繼續增加噸位了。」
「兄長,正是如此。臣弟覺得,目前的松江號已經是現有科技水平下的極限了,在其同級別的後續艦船製造上,最多就是砍掉一些副炮,削弱一些非關鍵部位的裝甲,把噸位留在煤庫。但這種調整,也是極為有限的。」
「那你有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有的,兄長。」朱由校拉著朱由棟來到松江號的另一側船舷,手指朝著港內一處船台上一指:「臣弟去年在船台上就發現了松江號續航力不足的問題。所以,臣弟在去年就開始了鐵甲運輸艦的設計和製造。現在,您看到的那座船台上,就是我大明第一艘鐵甲運輸艦。設計排水量3500噸,沒有任何武器,裝甲也幾乎沒有。除了發動機以外,幾乎所有的噸位都交給了貨倉。這艘艦,預計最大航速12節,可以裝載1200噸煤,200噸糧食。」
「難得你有心了,非常好。」
拍拍朱由校的肩膀,朱由棟道:「朕這次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講。」
「兄長請示下。」
「自我們的父親去世後,為兄回到北京出任監國開始。到現在,整整十三年了。十三年來,為兄除了征伐暹羅、日本,以及來過天津幾次外,基本都被困在了北京。而為兄接下來會對朝局做一些大的變動,而在做這些變動之前,若是沒有親自實地走訪一圈,光是聽大臣們的彙報,這個,為兄心裡還是有些忐忑。」
「兄長是要巡遊天下嗎?」
「嗯,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所以,只有辛苦你回北京做一段時間的監國了。」
「呃,兄長,慈焱侄兒的年紀也不小了。溫首輔、袁次輔這些都是能臣……」
「扯!你以為人人都如你大哥一般,六歲就能單獨在南京坐鎮?慈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念書,其他的事情,還太早了。」
「兄長,焱兒年歲見長,我這個二叔老是在監國的位置上……」
你是我的輔弼啊,按照系統設定,我自己的兒子都不如你值得信任!
「別想那麼多!」再加大力氣拍了拍朱由校的肩膀:「且放寬心,你知道為什麼國內的其他親王都已經分封了出去,就你們幾個弟弟,朕一直留在國內么?一方面,是朕需要你們幫忙做事。一方面,是因為現有的航海技術還不成熟,所以有更好的封地,也沒法給你們。」
「兄長說的,可是您以前提過的澳洲?」
「是啊,那塊土地可是不小於以前我大明的兩京十三省哦。拿來分給你們五個兄弟,你們可滿意?只是因為洋流和風向的原因,以風帆為動力的船隻除非機緣巧合到了極致,不然根本發現不了那塊地方。而現在不一樣了,有了以蒸汽為動力的鐵甲艦,又有了專門的鐵甲運輸船,我們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