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跟我談什麼?」
作為菲利普之外,在這個時代見到的第一個穿越者,魯道夫一開始接到德川義直面談的要求時還有些興奮,很是爽快的答應了對方的使者。但是等到德川義直來到自己的營帳,兩人單獨會面後,這種興奮感很快就消逝不見了。
嘖,頭上的頭髮為什麼要挖掉一塊?這衣服的肩包為什麼要拓展得這麼寬?為什麼這衣服的前襟要從左向右掩?還有啊,對方的個頭怎麼這麼矮?這五官怎麼這麼平面沒有立體感?哎,果然,黃皮猴子都是一樣的丑!
「我想告訴您一個秘密,一個事關您生死的秘密,以此來換取我和我殘存部下的生命。」看了看魯道夫很不以為然的表情,德川義直趕緊道:「請您放心,只要您在這裡放我一條生路,我一定老老實實的回到夏威夷島上做島主,再也不參合你們的事情。」
「秘密?」玩味的一笑後,魯道夫點點頭:「你說。」
「我不知道您在穿越前您的主神跟您說過什麼,但他有沒有告訴您,這場七個穿越者之間的競爭,勝利的標準,並不是穿越者所在的國家稱霸世界,而是七個人之中,只能活下來一個!」
「就這個?」
「咦?您知道?」
「哈哈哈,穿越前我確實不知道,穿越過來後很長一段時間我也還是不知道。不過,你以為,奧斯曼的那位穿越者不會想方設法的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嗎?」
「嘶……」聽完魯道夫的回答,德川義直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這傢伙在知道了真相的情況下居然能如此沉得住氣,這得多麼的有城府?
「本來呢,奧斯曼那位易普拉欣在用摩爾斯電碼給我寫的信,在告訴我真相後我還有些半信半疑,畢竟,現在歐盟已經整合完畢,奧斯曼就是我們的下一個目標,這挑撥離間什麼的,也是很有可能的。但今天既然你也這麼說,那看來確實無疑了。」
「我……我還真的有些佩服您了,您居然可以隱忍到現在!」
「哈哈哈,你是叫德川義直吧?你穿越前是做什麼的?」
「漫畫家。」很快,他又補上了一句:「軍事類的。」
「哼,軍事類的漫畫家,居然到現在也沒有研發出無煙火藥,看來也是蠢得不行的書獃子了。」
「你!」
不理會憤懣的德川義直,魯道夫自顧自的繼續說道:「菲利普穿越前是歷史系的教授,也是個書獃子,他自以為掌控住了我,其實是傻的不行!」
他圍著德川義直轉了轉圈,很是欣賞了一番德川義直的表情:「我穿越前是西班牙駐德武官,德國呢,在一戰和二戰的時候都很能打。但正因為太能打了,所以二戰後被世界上所有國家盯得很緊。冷戰結束後更是不得已自廢武功。不知道你這樣的漫畫家清不清楚,冷戰結束後,德國國防軍的戰鬥力直線下降,在北約內部演習中,經常被義大利的部隊各種吊打……
所以,我在德國其實本職工作並不繁重,更多的時候,反而是各種琢磨人,與各國,各行各業的人打交道。哈哈,菲利普總以為他作為一個教授能夠很好的治理一個國家。其實吧,他那種人要是在21世紀從政的話,估計連個議員都當不下來!」
看著沉默不語的德川義直,魯道夫深感沒有一個捧哏的實在是沒趣。但是有些話他在心裡憋了好久了,難得今天有一個可以徹底放心的聽眾,所以仍然興緻勃勃的說了下去。
「從穿越過來開始,我就裝出一副魯莽,只知道打仗的樣子。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這個遊戲的真正規則,但我仍然裝出那副樣子。不為什麼,這是一個在政界摸爬滾打多年的官僚的本能!」
「……我果然,哎,我果然小看了你。那麼,現在呢,你已經確定了這場遊戲的規則,是否要回去幹掉那位菲利普?」
「幹掉菲利普?」魯道夫回過頭來,玩味的看了一眼德川義直:「為什麼要幹掉他?為什麼要現在幹掉他?為什麼要我來幹掉他?」
「你?」
「哈哈。」很是爽快的一笑後,魯道夫道:「這個時代,因為我們的原因,發展得過於快速了,以至於社會出現了很多不協調。要把這些不協調弄成協調,不是我這種軍人或者政客能夠辦到的,必須要菲利普這樣的學者才能辦到。畢竟,歷史學家是最能把控時代大勢走向的。所以,現在,我不能幹掉他。
至於說以後嘛,我殺了你之後,你的天賦應該會轉移到菲利普身上去。啊,從一年多前我接到易普拉欣的電碼密信後,我就對發源於中國的七星系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也悄悄的找了幾個東方學者進行了請教。以我的猜測,你的天賦,應該是跟軍事類有關吧?」
「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但你要先答應我一個要求。」到了這裡,自知自己犯了大錯,今日難逃一死的德川義直,反而豁然開朗了。
「你說?」
「待會給我一個痛快,然後放了我的部下,讓他們回夏威夷去。沒有了我的帶領,他們終究會蛻化為夏威夷的野人,不會對你們構成任何威脅。」
「哈哈哈,這是兩個要求了,不過,我答應了。」
「好,破軍星的天賦是增加近戰攻擊力和遠程射擊命中率。但是這個天賦有距離限制,離戰場太遠就發揮不出來。」
「您看,這不就結了么?在菲利普拿到你的天賦後,自然的就要多上戰場,而戰場之上出個意外什麼的,不是很正常么?嗯……」得意的摩挲起自己的鬍鬚,魯道夫忍不住開始暢想起來:「等菲利普幫我把歐洲整合完畢,各種關係理順後,就該對奧斯曼展開全面戰爭了。拿到如此天賦的他,難道不該親臨戰陣么?哎呀,戰場之上,子彈到處亂飛,一不小心一顆流彈擊中了偉大的陛下,嘖嘖嘖……」
後面的事情就不必再說了:菲利普的兒子這時候才四歲,對奧戰爭國王陛下陣亡的時候,王太子估計也只有六七歲。而身為王叔的魯道夫親王,不光掌控著部隊,而且他還是米迦勒大天使長護佑降生的雙生子之一!西班牙的王位會落到誰的手裡,還用說嗎?
話說到這裡也就差不多了,德川義直眼神淡漠的看了一會帳篷的蓬頂:「哎,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在日本就不該逃,好歹在這個位面留下個好名聲啊。」
這句話是用日語說的,魯道夫自然聽不懂。不過他也不在意了,因為今天把憋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全都吐了出來,他也有一種按捺不住的興奮:「時間到了,我的同行,你該上路了。放心,我剛才答應了你的一個要求,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一個要求?你,你這個混|蛋!」
「哼!你的部下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跟隨你從日本到夏威夷再到北美,可謂是忠心耿耿。萬一我放他們回去,他們卻要為你報仇又折返回來呢?要知道,這次要不是你我能互相定位,在這叢林密布的環境里,我可沒法短期的獲得成功!這美洲,將來是我西班牙與中國展開決戰時的大後方,可萬萬不能出任何差錯。再說了,你們這些低賤的黃皮猴子,憑什麼能享受到我們西方人投降後各種俘虜的優待政策?」
「八格牙路!」和怕死的朱由棟會見羅闍浮屠的時候將其綁的結結實實不同,魯道夫會見德川義直是沒有綁的。所以德川義直這時候猛的跳了起來,對著魯道夫就是一陣空手道里的沖拳。
然而,在輕鬆的化解了這些攻勢後,魯道夫的右拳從對方快速出擊的雙拳中破勢而入,直接一記重拳打在了德川義直的臉頰上。接著他迅速的大步上前,半轉身後,左手的前臂精準的挽住了德川義直的脖子。
「我的同行,我穿越過來二十多年,從四歲開始就沒有停止過格鬥鍛煉,畢竟,我組建了歐洲第一個近代化的刺殺團,我也害怕別人刺殺我,這,還是一個軍人的本能!」
「你屁的軍人,你這個種族主義者,敢罵我們是黃皮猴子,你……」
喉嚨被越箍得越來越緊,不要說說話,便是呼吸也越來越困難了。而這時候魯道夫的右手也按住了德川義直的臉頰,然後左右手朝著相反的方向同時一用力!
「咔嚓。」
無邊的黑暗迅速的包裹住了德川義直的意識,在這個意識最後消失前,德川義直的內心悲憤的咆哮起來:我真不該當初逃走啊!朱由棟!你要加油啊!絕對不能讓這個瘋子成為這個遊戲的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