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這會兒是下午兩點,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唔,還真的有點餓了。但是……」朱由棟摸摸自己的肚子,抓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墊了墊:「算了,還是去乾清宮吧。你去找點小吃點心什麼的,朕在路上吃點便是。」
「……是。」
之所以要這麼趕,當然是因為有臣子按照事先的安排,先在乾清宮等著他——那裡才是他作為皇帝日常居住和辦公的地方。沒有合適的會議室,暫時在興華宮舉行一兩次會議時可以的。但若是日常辦公都不在乾清宮,那就說不過去了。
「臣孫傳庭,拜見皇上。」
「讓伯雅……嗚嗚……」朱由棟努力的把嘴裡的一塊麵糰吞咽下去,又喝了好大一口水,總算是緩過一口氣:「伯雅久等了,抱歉抱歉。」
「臣惶恐,皇上操勞國事如此辛苦,哪裡需要向臣道歉。只是皇上,這三餐不定食可是得病的大忌。皇上身為天帝賜予權柄之人,肩負我大明億萬臣子殷殷期盼。還望皇上保重身體。」
「哎,國家事情這麼多,朕也難啊。不過你放心,朕不會生病的,最多也就是累倒,休息一陣子就好了。」
「皇上!」
「好了,朕的身體自己知道,請伯雅放心。先來談正事。」
「是,請皇上示下。」
「這次叫你來,是想讓你結束在宛平縣的知縣任期,調你去另一個地方。」
「臣惶恐,知縣調動也要勞煩皇上。皇上的一片厚愛之心,臣感激涕零。」
「哈哈哈,伯雅啊,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哦。這個任命,在有些鼠目寸光的白|痴看來,無異於流放。」
「臣斗膽揣測,皇上可是要讓臣去台灣?」
「果然是孫傳庭啊。」朱由棟撫掌一笑:「不錯,正是台灣。自今年二月下旬我朝趕走西班牙人,拿下台灣後。咳咳,朕本來是想設布政司的,但是那地方現在到底有多少人都不清楚。所以,經過吏部、兵部反覆協商,準備在台灣設府。你呢,就是這台灣府的第一任知府。」
「臣多謝皇上信任,願意擔當此任。」
「嗯,伯雅啊,你對台灣這地方怎麼看?」
「皇上,臣以外,台灣地處我大明東南膏腴之地的前沿,北承琉球、倭國諸島,南聯瓊州、呂宋等地。無論是從海貿還是軍事上來說,都是極為重要的一個節點。有了這個地方,則我大明的福建、浙江乃至南直隸,都有了極好的遮護。若是此地被其他強國控制在手中,則我大明東南數省,始終不得安寧。東南不穩,則我大明國勢亦不穩。」
「哈哈哈,伯雅說的好。朕還有一個不太文雅,但足夠形象的比喻。」
「請皇上示下?」
「如果把大明比作糾糾男兒,那台灣,就是這個男子的雞|巴!」
「噗嗤~皇上這個比喻確實不太文雅,但確實讓臣更知道該如何治理、守衛台灣了。」
「嗯,伯雅過來看。」
引著孫傳庭來到一張桌前,桌子上是朱由棟憑藉穿越前的記憶划出的台灣地形圖。
「伯雅請看,這台灣島的地形,總體是東高西低。這靠近太平洋的東側,都是高山。西部對著福建這一邊,很多沿海平原和丘陵。已經查明,該島上已經有不下於五萬的福建、浙江等省的移民在上面定居。此外,也有不少土著,很多聚集在沿海平原。據說該島的山中也有土著居住。但是在短期內,我們和那些山裡的土著打交道應該不多。
去了那裡之後,你的任務是:第一,勘定當地詳細地形,各地基本條件,然後劃定縣域。朝廷現在只是給了你一個府的編製,將來要劃多少個縣,你的意見是最重要的。第二,修建港口。這港口要分為軍港和民用港,而且最好是在島的南北都有。第三,招攬漢民開墾荒地,要儘快讓我們的人在島上超過當地土著。第四,興辦學堂,將我大明的衣冠、文化,徹底覆蓋該島。第五……」
朱由棟絮絮叨叨的說完了後,重重的拍了拍孫傳庭的肩頭:「伯雅,作為開拓者,任重道遠啊。你有什麼要求,現在可以跟朕講,只要不是太難,朕儘力為你做到。」
「臣……」低頭思索了一會後,孫傳庭不由得苦笑了起來:「皇上,臣今日咋然聽聞此事,只覺得台灣需要做的事情千頭萬緒,需要朝廷和皇上襄助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所以……」
「嗯,沒事。朕先跟你講朝廷要給台灣的。」
「是,請皇上示下。」
「這第一,是錢糧。大司徒那邊已經答應了,今年萬曆四十六年還剩下一半,所以給你10萬元。明年天啟元年開始,戶部不但不在台灣收稅,還每年發放20萬元給你,持續三年。另外,今年太倉庫和皇家銀行的倉庫還會轉運給你20萬石的糧食,之後也是連續三年,每年都會無償支援你30萬石糧食。但是,從天啟四年開始,就什麼都沒有哪!到時候,就是台灣府給朝廷繳納賦稅了。如此,你可滿意?」
「足夠了,足夠了!臣多謝皇上和諸位上官體恤!」
「第二,是軍隊。朕已經讓劉時敏從騰驤四衛中準備了一支兵馬,共計1000戰兵,五百匹戰馬,五門105mm大炮,人手一桿燧發槍。這支軍隊不設營官,全部交給你親領。畢竟,這個台灣府不比內地的那些州府。大仗不會有,但小仗也一定不少。所以必須給知府統軍權……呃,新軍你就不要想了,現在朝廷正在對暹羅、倭賊打仗呢。朕自己都差。」
「臣豈敢如此不知好歹。請皇上放心,不管什麼軍隊,臣有信心將其帶成精銳。」
「好,朕對此也很有信心。那朕接著說第三條,錦衣衛。這是對你的監控和牽制,但也是對你的保護。希望你能理解。」
「皇上放心,台灣孤懸海外,臣又治民又領軍,便是皇上不提,臣也要請皇上派出錦衣衛。只是,不知錦衣衛的人選?」
「嗯,此人姓陳,名孝天。字雨農。是你的同年,但也是朕在方山學校的學生。這小子早知道一心想做錦衣衛,朕就不讓他參加會試了。白白浪費了朕一個進士的名額……這些就不說哪,朕會讓他去做錦衣衛台灣府百戶。除了剛才說的對你進行保護外,他還負責和台灣島當地的土著打交道。你們知道該如何去做吧?」
「是,請皇上放心,臣明白了。簡而言之,分化瓦解、軟硬兼施。」
「你能想到這一點,朕就放心了。最後,朕還給你人。」
「人?」
「是啊,台灣島上的漢民,都是最近幾十年陸陸續續自發遷徙到上面去的。這些漢民,大多數都是在大陸地區窮困潦倒活不下去,或者是犯了什麼事不得已跑路走的。這些人,對朝廷缺乏感恩和敬畏之心。你要是依靠這些人去和當地土著對抗,肯定要吃大虧。所以,朕準備從東南沿海已經廢得差不多的衛所中,抽調五萬人,把他們全部轉為民戶,然後交給你,集體送到台灣定居。」
說完了這話後朱由棟笑眯眯的對著孫傳庭道:「如何,你還要什麼東西?」
「皇上。」孫傳庭大禮參拜:「皇上如此厚待臣,臣感激涕零,照理是不該再多要什麼了。只是皇上啊,這官員呢?這個,臣一個人可扛不住全府的庶務啊。」
「嗯,這個問題是這樣的。伯雅你是兩年前的新科進士,若不是台灣此時是個荒僻之地,這一府之尊怎麼都輪不到你。因此,你先去吧,庶務什麼的,先搞軍管!等明年,天啟元年的春闈結束後,朕再給你派人過來。那時候,估計你劃定縣域啥的也做好了,朕把新科進士派過來做知縣,然後台灣結束軍管,豈不是正好?」
「臣明白了,皇上思慮周全,臣拜服。請皇上放心,臣一定在三年內,讓台灣大治!」